两人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揉着眼睛。张起灵已经站起身，古刀在他手中转了个圈，稳稳握住。黑眼镜也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刚才那点慵懒荡然无存。
奶茶杯被随手放在石函上，甜腻的气息渐渐被墓室里的潮湿取代。众人整理好背包，张起灵打头，顾倾然断后，一行人再次走进通道深处，脚步声在寂静中响起，带着重新提起的警惕，往那未知的“天宫”而去。
胖子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肥肉跟着晃了晃，咂吧着嘴感慨：“说真的，这次下斗邪门归邪门，待遇倒是史无前例的好。”他拍了拍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以前哪回不是脱层皮？饿了啃压缩饼干，干得能噎死人，渴了就找墓里的积水凑活，回回都得瘦个十斤八斤。哪像这次，热饭热菜管够，还有奶茶喝，胖爷我这肚子都圆了一圈。”
黑眼镜靠在石壁上，闻言挑了挑眉，心里默默附和——确实，跟着顾倾然，比他单打独斗时舒坦多了。以前独行，别说热饭，能有口干净水就不错，哪敢想在墓室里还能吃上叫花鸡、喝上珍珠奶茶？
无邪也笑了：“主要是顾倾然准备得太充分了，换了咱们几个，估计还是老样子啃压缩饼干。”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手里空了的奶茶杯，指尖在杯沿上轻轻划了一下。
顾倾然收拾着剩下的垃圾，闻言道：“别光顾着舒坦，等会儿路还长着呢。现在吃饱喝足，是为了等会儿有力气跑路。”
“放心！”胖子拍着胸脯，“有这体力打底，就算来个加强连的粽子，胖爷我也能扛住！”
话虽夸张，众人心里却都松快了不少。这一路的惊险不少，但有热饭暖胃，有同伴在侧，连这阴森的墓室似乎都少了几分可怕。黑眼镜吹了声口哨，率先迈步往通道口走：“走吧，别辜负了这顿好饭，赶紧找到那‘天宫’看看。”
胖子和无邪赶紧跟上，张起灵与顾倾然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脚步声再次在通道里响起，只是这一次，每个人的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些——毕竟，肚子里有粮，心里就不慌。
顾倾然蹲下身，指尖在地面的砖块上敲了敲，侧耳听着回声：“砖石咬合得很严实，不像有暗门的样子。”她起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那尊半人高的石兽雕像上，“这玩意儿底座好像比别处新。”
胖子凑过去，试着推了推石兽，纹丝不动：“胖爷我这力气都撼不动，你确定有戏？”
黑眼镜从怀里摸出枚铜钱，往石兽眼睛里一塞，“咔哒”一声轻响，石兽竟微微转了半圈。众人眼前一亮，就见雕像背后的石壁缓缓向内缩进，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
“可以啊黑爷！”胖子咋舌，率先钻了进去，“这机关藏得够深！”
无邪紧随其后，回头招呼：“快跟上，不知道里面有啥等着咱们呢。”
张起灵走在中间，顾倾然断后，窄道里弥漫着土腥味，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豁然开朗——竟是处天然溶洞，钟乳石倒挂如冰棱，地下暗河泛着幽蓝微光。
“这路是通到哪儿了？”胖子挠头，“没看到出口啊。”
顾倾然蹲在河边，看着水里倒影皱眉：“暗河水流很急，应该能通向外面。”她摸出根荧光棒折断，扔进水里，“跟着水流方向走，说不定能找到出路。”
黑眼镜已经脱了外套：“游过去？”
“不然呢？”顾倾然挑眉，“总不能原路返回吧？”
胖子哀嚎：“早知道穿泳衣来了！胖爷我这体型，游泳费劲儿啊！”
无邪笑他：“谁让你刚才吃那么多？就当减减肥了。”
张起灵已经率先跃入水中，暗河的水竟不冰，他回头看了眼众人，示意安全。黑眼镜紧随其后，顾倾然推了胖子一把：“快走，别磨蹭！”
溶洞里很快只剩下水声和溅起的水花，窄道入口在身后缓缓合拢，仿佛从未存在过。
暗河的水流越来越缓，就在众人快要耗尽体力时，无邪突然指着前方：“那是什么？”
光柱扫过去，只见水面尽头立着一道石阶，青灰色的石面被水冲刷得发亮，一直蜿蜒向上，隐没在溶洞顶端的阴影里。
“台阶！”胖子眼睛一亮，跟打了鸡血似的扑过去，扒着石阶边缘就往上爬，“快！赶紧上去！胖爷我快要泡发了！”
众人跟着爬上台阶，冰凉的水珠顺着衣角往下滴，落在石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出乎意料的是，这石阶竟设计得极为规整，每上九级台阶，就有一个半平米见方的小平台，平台两侧各立着一盏青铜烛台，烛芯虽已朽坏，但烛台里似乎残留着某种油脂，被潜水灯一照，泛着暗黄色的光。
“嘿，还挺讲究。”胖子抹了把脸，指着烛台，“这要是点上，估计跟宫殿似的。”
无邪试着在烛台里摸了摸，指尖沾了点粘稠的液体：“好像是鲸油，能烧挺久的。”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踏上平台，目光扫向更高处。光柱顺着石阶向上延伸，能看到一级级台阶堆叠而上，烛台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排沉默的守卫。
“这台阶通向哪儿？”顾倾然往上走了两级，“感觉快到顶了。”
黑眼镜从背包里摸出火折子，“噌”地一下吹亮，凑到烛台上试了试。出乎意料的是，那鲸油竟真的被点燃了，幽黄的火光“腾”地窜起，瞬间照亮了周围的石阶，连带着空气都暖和了几分。
“还真能点。”他笑着又点燃了另一盏烛台，“这样走着也清楚点。”
众人跟着往上走，胖子走在最前面，每到一个平台就点燃两侧的烛台，很快，一路火光蜿蜒向上，像条发光的蛇，将这幽暗的溶洞照得明明灭灭。
“我说，”胖子喘着气，“这台阶也太长了，不会直通天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