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礁的晨雾总带着一股化不开的黏腻,海风吹过 本山集团驻岛办事处三层小楼专设的“观澜阁” 茶室的雕花窗棂,将咸腥气息揉进檀香里,在青瓷茶具旁绕成暧昧的漩涡。韩本山斜倚在酸枝木太师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掌心的雪茄盒 —— 盒子表面嵌着暗银色的镝铽合金纹路,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这是他上周从田中健残部手里,用与海外军火商约定的三分之一预付款换来的 “极光 3” 废料。
旁人或许会疑惑,他本就握有镝铽合金货源,为何还要高价收购 “废料”,可只有韩本山清楚,这盒 “废料” 的真正价值:盒盖内侧,用激光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纯度 99.1%,适配能量回路”。这组数字与标注,正是他敲定交易的关键 —— 他原有货源要么纯度不足 85%,无法满足军火商对精密能量设备的要求;要么缺少 “适配能量回路” 的特殊工艺属性,根本无法接入对方指定的装置。
而这 “极光 3” 废料,虽名义上是田中健团队的淘汰品,却因保留了核心工艺参数,成了补足 30 公斤交易物资的 “刚需筹码”。此刻,这行字像一剂强心针,让他暂时忘了 “梦之岛” 爆炸后,被国安局追得东躲西藏的狼狈,指尖摩挲的力度不自觉加重,连金属纹路硌得掌心发疼都未察觉 —— 他满脑子都是今晚十点北码头的交接,以及交易后坐私人游艇直奔巴拿马的 “自由未来”。
他指尖在雪茄盒上轻轻敲击,脑海里飞速盘算着交易细节:海外军火商那边已经拍板,30 公斤镝铽合金换两千万美元,今晚十点在望乡礁北码头交接,之后坐私人游艇直奔巴拿马。这笔生意下来,光是纯利润就够他在巴拿马买下半条商业街,本山集团不仅没被掏空,反而靠着前几批合金交易填实了流动资金,连韩氏物流的账面都比去年好看了三成。
至于东澜这边真正的 “麻烦”—— 不是公司的烂账,而是每笔合金交易背后藏着的违法痕迹、与田中健残部勾连时留下的把柄,还有 “梦之岛” 爆炸后国安局日渐收紧的追查网。这些看不见的风险像藤蔓一样缠在他身上,唯有做完这最后一笔,带着钱远走海外,他才能把这些风险彻底甩在身后,让本山集团继续以 “正规企业” 的面目留在东澜,也能兑现向莱拉母子的承诺——远离是非之地,过小家田园的小日子,安安稳稳当他的 “隐形富豪”。
“韩总,您发什么呆呢?”姜峰推门而入的瞬间,带进来一股夹杂着柴油味的海风,他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砸在茶室光滑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手里攥着一份卷边的“望乡礁旅游开发补充协议——关于拆除地下隐蔽工程的条款”,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另一只手还悄悄藏在身后,指尖沾着些许未擦干净的银白色合金粉末。
“刚从东区地下实验室回来,那地方现在盯得紧,外围全是田中健的人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又兴奋的闪烁,“里面根本不像废弃的样子——通风口飘着冷却剂的味道,设备运转的嗡鸣声隔着铁门都能听见,我瞅着他们是真快到最后阶段了。听守在门口的小弟说,就等6月18号拿到‘血脉密钥’,就能直接开启‘天枢’。”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把协议往桌上一放,身体凑得更近:“不过咱们也没白跑,我趁他们换岗的空当,从通风管道外刮了点合金粉回来,你看这成色,跟‘极光3’是一个路子的。现在实验室没暴露,国安局还被‘生态新能源’的幌子蒙着,咱们要不要再等等?等他们开启‘天枢’那天,说不定能捞到比现在多十倍的好处,总比现在拆框架卖废铁强得多。”
韩本山抬眼扫过姜峰,目光先落在他悄悄藏在身后的手上——指尖那点银白色合金粉还没擦干净,又移到他紧攥协议的手,指甲缝里嵌着的实验室灰尘清晰可见,显然是刚从东区地下实验室那边折返。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手指扣着雪茄盒边缘往唐装内袋里塞,冷硬的金属与丝绸布料摩擦出细碎声响:“拆实验室?你当田中健的人是摆设?还是觉得秦品的暗哨瞎?”
他指尖在茶盘边缘敲了敲,语气里满是嘲讽:“‘梦之岛’炸了之后,望乡礁的每条路、每个码头都有国安局的人盯着,可田中健的实验室照样能藏着运转——你以为他们凭什么?还不是靠‘生态新能源’的幌子蒙骗过关,现在连设备嗡鸣声都快传到马路上了,就等6月18号拿‘血脉密钥’开‘天枢’。你敢动他的东西,先不说田中健的人会不会放过你,明天就能在审讯室里跟秦品喝茶!”
说罢,他从茶盘里捏起一枚小青柑,指尖反复摩挲着皱巴巴的果皮:“咱们现在要的是‘借势’,不是‘添乱’。今晚十点北码头有笔‘大生意’,30公斤镝铽合金换两千万美元,做成了,别说实验室那点零碎,就算是田中健手里的‘天枢’线索,咱们都能抛在身后直奔巴拿马。到时候你挪用工程款的窟窿、之前没拿到的分红,还愁填不上?”
姜峰眼睛瞬间亮了,攥着协议的手不自觉收紧,纸张边缘被汗湿的褶皱更明显:“韩总,这生意我能搭把手!不管是运货还是盯梢,您尽管吩咐——只要能分到钱,我肯定把事办利落!”他往前凑了半步,急切的模样藏都藏不住,满脑子都是交易成功后填补亏空、拿到分红的画面。
韩本山却没接话,只是端起青瓷茶杯抿了口茶,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茶室角落——那只绘着“渔樵耕读”的青瓷花瓶还插着干枯芦苇,瓶身裂纹里积着薄灰,看起来和普通装饰没两样。他完全没留意,花瓶底座的缝隙里,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设备正闪着微弱红光,录音指示灯在晨雾里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收录进去。
此时的望乡礁白沙滩上,陈平正牵着安安的手,假装“偶遇”带着野餐垫的罗玲和顾志伟。
晨雾还没散尽,沙滩上的游客寥寥无几,只有几个穿着蓝色马甲的“蓝湾生态”工作人员在清理垃圾,他们袖口的徽章在雾中泛着冷光,与之前“绿海科技”的制服标识如出一辙。
“爸,妈,你们怎么也来这儿了?”陈平故作惊讶地走上前,苏晴赶紧从野餐袋里拿出三明治,递到孩子们手里,“安安说想吃海边的三明治,我们就想着来沙滩野餐,没想到这么巧。”
罗玲拉着安安的手,笑得格外亲切:“正好‘蓝湾生态’今天有‘海洋生物观测’活动,让孩子们跟着一起涨涨见识。你看,你爸都特意带了水质检测仪器,说是要教孩子们识别浅海的浮游生物。”
顾志伟举起手里的便携式检测仪,仪器屏幕上显示着“ph值8.1,溶解氧6.8mg\/L”的常规数据,他笑着说:“孩子们对这些新鲜事物好奇,带他们玩玩也好。再说,多了解海洋生态,对以后保护环境也有好处。”
陈平顺着他们的话点头,目光却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不远处的礁石后面,两名穿着便衣的特警正假装拍照,镜头却始终对着沙滩;更远处的观光栈道上,秦品的车停在树荫下,车窗半降,能看到他握着对讲机的手。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只等韩本山和姜峰露出马脚。
“爸爸,手好烫。”安安突然停下脚步,小手掌紧紧攥着陈平的手指,掌心的火焰状胎记在晨雾中泛着淡淡的红光。他抬起头,指着远处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地下通道入口,眼神里满是困惑:“那里有和爷爷齿轮一样的声音,嗡嗡的,还带着点震动。”
陈平心中一紧,指尖下意识地按动领口的微型信号器——这是秦品特意为他准备的应急设备,按下后三公里内的特战队员都会收到警报。他蹲下身,假装帮安安整理衣领,声音压得极低:“安安乖,别指着那里,我们先去看小鱼好不好?”
话音刚落,远处的码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穿透晨雾,在沙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秦品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到陈平耳中,带着一丝沉稳的急促:“陈平,码头已封锁,韩本山和姜峰的车被堵在茶室门口,你们那边注意安全,别让孩子们靠近通道。”
陈平松了口气,却没放松警惕——他知道,韩本山手里有镝铽合金,还有可能藏着微型炸弹,这场收网行动绝不会轻松。
“观澜阁”茶室里,韩本山听到警笛声的瞬间,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公文包,就要往窗户方向冲,却被姜峰死死拉住:“韩总,怎么了?是不是警察来了?”
“别废话,快跟我走!”韩本山甩开姜峰的手,伸手去推茶室的窗户——窗户是老式的插销结构,结构精巧,他用力掰了几下,插销却纹丝不动。就在这时,茶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几名穿着黑色特警服的队员举着枪冲进来,枪口的激光瞄准器在韩本山胸前形成一个红点。
“韩本山,不许动!”秦品走进茶室,手里拿着一份逮捕令,“你涉嫌非法买卖战略物资、洗钱、与恐怖组织勾结,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韩本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突然从内袋里掏出那只嵌着镝铽合金的雪茄盒,朝着窗外用力扔去——只要盒子里的合金碎片落入海中,就算被警方抓住,没有实物证据,也很难定他的重罪。
“小心!”姜峰下意识地大喊,却只见陈平从门外快步走进来,右手高高举起一枚蓝光四射的钢笔——正是陈家祖传的“墨痕”多功能笔。他手腕轻轻一指,“墨痕”激射出一道耀眼的蓝光,如同一枚精准的飞镖,“哐当”一声撞在雪茄盒上,盒子瞬间改变方向,重重砸在茶室的青瓷花瓶上。
花瓶应声碎裂,里面的微型录音设备掉在地上,红色的录音灯还在闪烁。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雪茄盒撞击花瓶的瞬间,盒内突然传出“滋滋”的电流声,一缕青烟从盒缝里冒出来——原来韩本山为了防止合金被抢,在盒子里藏了一枚微型炸弹,只要受到剧烈撞击就会引爆,没想到镝铽合金在潮湿的海风中吸足了水分,导致炸弹电路短路,只冒出一阵青烟。
“韩董,你竟然藏炸弹!”姜峰吓得连连后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双手递给秦品。掏出的纸页上,除了交易记录,还贴着几张他偷偷拍下的‘极光 3’废料照片 —— 照片背面标注着日期,正是他上周从实验室通风管刮取合金粉的那天。显然,他早就怕韩本山灭口,留了后手。
他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秦局长,我是被胁迫的!这是我偷偷记录的韩本山倒卖合金的证据,还有他让我转移废料的聊天记录,我早就想举报他了!我有立功表现,争取宽大处理。”
秦品接过纸张,快速翻了几页,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姜峰,你以为拿出这些就能脱罪?我们早就查到,你挪用望乡礁旅游项目的工程款,帮韩本山购买运输合金的船只,这里有你和他的银行流水,还有你亲自去澳洲对接矿场的机票记录,你觉得这些证据够不够?”
他将一份打印好的流水单扔在姜峰面前,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每一笔交易的时间、金额和收款账户。姜峰看着流水单上自己的名字,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手里的“举报信”散落在青石板上,被他刚才的汗水浸得模糊不清。
韩本山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茶室里回荡,带着一丝疯狂的绝望:“你们赢了技术,赢了证据,却赢不了资本!我在瑞士银行还有三个匿名账户,里面的钱够我在海外过一辈子,你们就算抓了我,也拿那些钱没办法!”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穿着国际刑警制服的人走进茶室,手里拿着一份红色的拘传令,上面盖着国际刑警组织的金色印章:“韩本山,我们接到东澜警方的协查请求,你涉嫌在全球范围内洗钱,转移恐怖组织资金,现在需要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韩本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拘传令,手指微微颤抖:“不可能,我的账户都是加密的,你们怎么会知道?”
陈平走到他面前,手里拿着那枚“七级差动齿轮,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你以为用镝铽合金做密钥就能隐藏账户信息?我父亲留下的齿轮里,藏着013项目的加密算法,我们早就通过这个算法破解了你的账户密码,还把你洗钱的证据同步给了国际监管机构。你的‘后路’,从你拿到镝铽合金的那天起,就已经被堵死了。”
韩本山颓然地低下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嵌着镝铽合金的雪茄盒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茶室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将这场持续已久的阴谋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此时的望乡礁白沙滩上,安安、萍萍和晨晨正围着顾志伟的水质检测仪,小脑袋挤成一团,指尖轻轻点着屏幕上游动的小鱼图案。萍萍的声音裹着海风的软意:“爷爷,小鱼是不是在躲我们呀?它总往数据条后面钻!”
顾志伟笑着把检测仪往孩子们面前推了推,指尖却悄悄按了按衣袋里的微型对讲机 —— 刚才秦品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而非收网的轻松:“顾老,韩本山、姜峰已在茶室被捕,海外军火商的船也被国际刑警拦在外海,‘极光 3’废料和交易用的镝铽合金都扣下了,但田中健没露面,他的核心残部还守在地下三层,陈平正带着人往共鸣腔去,你那边盯紧孩子,别让他们靠近东区通道。”
对讲机的电流杂音刚落,顾志伟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却还是温柔地摸了摸安安的头:“小鱼不是躲我们,是在帮咱们看着这片海呢。就像现在,有人在帮咱们守住望乡礁的秘密,等他们把事情办好,咱们就能更安心地来沙滩玩了。”
他刻意避开了 “胜利” 的字眼,只把话题引向孩子们熟悉的 “守护”—— 毕竟地下三层的共鸣腔里,田中健还握着 “天枢” 的启动密钥,陈平怀里的 “鸳鸯双绝” 齿轮组能不能破解能量回路,谁都没十足把握。安安似是察觉到什么,小手掌突然贴在顾志伟的手背上,掌心的火焰状胎记泛起极淡的红光:“爷爷,刚才地下的‘嗡嗡声’又响了,比早上更清楚……”
顾志伟的心猛地一紧,不动声色地把孩子们往远离东区的方向带了带,同时对着对讲机压低声音:“安安能感知到共鸣腔的震动,陈平那边是不是已经到通道口了?需要我这边配合吸引外围注意力吗?” 得到秦品 “暂时按兵不动” 的回复后,他才重新拿起检测仪,指着屏幕上的波浪线:“你们听,海浪的声音和检测仪的波纹是不是很像?咱们来比赛,谁先找出最像海浪的波纹好不好?”
孩子们的注意力立刻被比赛吸引,晨晨甚至掏出小本子画起了波纹。顾志伟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模样,目光却悄悄扫向东区的方向 —— 那里的地面下,正藏着这场暗战最关键的决战,韩本山和姜峰的落网只是开始,只有等陈平在共鸣腔里稳住 “天枢”、拦住田中健,望乡礁的平静才算真的回来。海风吹过他的衣角,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金属凉意,像是地下共鸣腔里,能量回路开始运转的前兆。
秦品看着被特警押走的韩本山和姜峰,指节无意识地攥紧了对讲机 —— 刚才东区暗哨传来消息,田中健的核心实验室仍有能量波动,并未随着残部落网而沉寂。他压低声音对陈平说:“韩、姜二人落网,海外军火商也扣住了,但田中健没露面,地下三层的共鸣腔一直有异常信号,你父亲笔记里提的‘天枢’启动条件,会不会和他有关?”
陈平指尖摩挲着怀里 “鸳鸯双绝” 齿轮组的边缘,金属齿纹硌得掌心微麻 —— 父亲笔记里 “血脉共鸣引能量,机械守护破掠夺” 的字句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他抬头望向东区的方向,海平面的阳光虽亮,却照不透地下的阴影:“我总觉得不对劲,安安早上说能听见地下的‘齿轮嗡鸣’,现在想想,那可能是共鸣腔在预热。”
话音刚落,苏晴抱着晨晨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几分焦急:“安安和萍萍刚才说手心发烫,你看 ——” 她拉起安安的小手,掌心的火焰状胎记正泛着淡淡的红光,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微微发烫。萍萍也跟着伸出手,她的菱形胎记同样亮着,两个孩子的胎记竟朝着东区的方向轻轻颤动。
陈平的心猛地一沉,立刻将齿轮组护得更紧 —— 这正是父亲笔记里警告的 “血脉密钥共鸣”,看来田中健已经开始动 “天枢” 的心思了。
茶室角落的林雨晴趁机快步上前,捡起地上仍在录音的设备,指尖快速操作保存文件 —— 刚才韩本山喊出‘瑞士银行账户’时,设备恰好录下了关键信息,这将成为后续国际刑警追查资金的重要线索。
她见此情景立刻上前:“我刚才在录音里听到韩本山提过,田中健要等‘6 月 18 日血脉密钥’,现在虽没到日子,但他会不会提前启动‘极光 3’?”
秦品的对讲机突然传来东区暗哨的急报:“秦局!地下三层通风口排出的冷却剂浓度骤升,监控拍到田中健的人往共鸣腔搬运‘极光 3’核心部件,像是在调整能量参数!”
陈平摸了摸怀里的齿轮组,能明显感觉到金属震颤的频率变快,与安安掌心的热度形成诡异同步。
秦品立刻对着对讲机下令:“东区暗哨密切监控地下三层入口,工程组准备破障设备,一旦有能量峰值立刻通报!” 顾志伟牵着晨晨走过来,晨晨的圆形胎记也开始微微发热,他沉声道:“三个孩子的胎记同时有反应,恐怕就是田中健要找的‘最后钥匙’,咱们得赶紧把孩子带离沙滩,避免共鸣加强。”
望乡礁的晨雾虽已散去,海风却突然带了几分凉意,远处海平面的金光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陈平牵着安安的手,能清晰感受到孩子掌心的热度,也能摸到怀里齿轮组传来的轻微震动 —— 像是在与地下的能量产生呼应。他抬头看向红日升起的方向,却没了之前的轻松:“新的一天是开始了,但有些东西,也该在今天做个了断。”
安安似懂非懂地攥紧父亲的手,小声说:“爸爸,地下的声音又响了,比刚才更清楚……”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紧,秦品看了看手表,对陈平说:“共鸣腔的决战,恐怕比我们想的要来得更早,你准备好,我们现在就往地下三层走。”
望乡礁临时停机坪的风还带着海雾的湿冷,一架小型客机刚落稳,舱门打开的瞬间,真由美抱着一个深棕色木盒快步走下来,米白色风衣下摆被风吹得翻飞,脸上还带着长途飞行的倦意,眼神却格外急切。
“真由美!这里!”苏晴抱着晨晨在停机坪边缘挥手,晨晨看到真由美,立刻伸出小手喊:“由美阿姨!”真由美加快脚步跑过去,先摸了摸晨晨的头,目光扫过孩子掌心泛着淡红的圆形胎记,眉头轻轻蹙起:“路上听机组人员说望乡礁有动静,陈平哥和安安还好吗?”
“陈平在茶室那边盯着收网,安安和萍萍跟着顾叔在沙滩,就是孩子们的胎记……”苏晴话没说完,真由美就打开了怀里的木盒——里面铺着深蓝色绒布,放着一封泛黄的信封,信封上用毛笔写着“致吾儿中健”,右下角是“田中一郎”的签名,旁边还压着一张老照片:年轻的田中一郎蹲在海边,手里拿着修船工具,身边站着个穿校服的少年,正是年少时的田中健。
“这是爷爷临终前交给我爸的,说如果中健叔走了歪路,就把这封信给他看。”真由美指尖轻轻拂过信封,声音带着几分沉重,“我在大阪收到陈平哥的消息,说中健叔在搞‘天枢’,还提到了‘血脉密钥’,将此事告诉我爸,我爸就知道他肯定还没放下当年的执念,赶紧让我带着信飞过来了。”
苏晴看着信封上的字迹,想起陈平提过的田中家往事,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韩本山和姜峰已经被抓了,但田中健藏在地下三层的共鸣腔里,安安他们的胎记一直在发烫,好像和地下的能量有呼应。”
正说着,苏晴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陈平发来的消息:“真由美到了吗?田中健开始调动‘极光3’部件,共鸣腔能量异常,速带真由美去东区通道汇合。”苏晴立刻把消息给真由美看,真由美攥紧木盒,眼神变得坚定:“爷爷信里说,田中家的机械技术是用来守护大海的,不是用来搞破坏的,我一定要把这句话亲口告诉中健叔。”
两人抱着晨晨往东区走,路过沙滩时,远远看到安安和萍萍正围着顾志伟的水质检测仪。安安的火焰状胎记在阳光下格外明显,远远就朝真由美挥手,“妈妈来了,妈妈!”。
真由美脚步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铜制齿轮——齿轮边缘刻着“田”字纹,是爷爷生前常用的工具零件,“这是爷爷修渔船时用的齿轮,说不定能帮上陈平哥。”
顾志伟看到她们过来,立刻迎上前:“真由美来得正好,安安说地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秦局刚下令准备进共鸣腔。”真由美把铜齿轮递给顾志伟,又摸了摸安安的头,轻声说:“安安别怕,妈妈和爸爸一起,把地下的‘大齿轮’变安静好不好?”顾志伟接过齿轮,指尖能感觉到轻微震颤,与安安掌心的热度频率一致。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掌贴在真由美手背上,掌心的胎记与真由美口袋里的信封产生了微弱的共鸣。真由美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血脉与家族信念的呼应,她握紧木盒,跟着苏晴往东区通道走去——信封里的信纸还带着爷爷当年的温度,她口袋里还有一个录音笔,里面有铃木正郎的口信,那是铃木先生去年去大阪拜访时,特意录下的‘劝中健回头’的话,必须在田中健酿成大错前,把这份“守护”的初心,重新交到他手里。
顾志伟将晨晨护在身前,指尖还残留着孩子掌心异常的热度,东区方向传来的隐约震动让他脸色凝重。罗玲紧紧攥着萍萍的手,刚才安安喊出 “地下声音更清楚” 时,她分明也感觉到沙滩地面传来细微的震颤,再联想到秦品对讲机里 “田中健残部守着地下三层” 的消息,心头的不安瞬间翻涌。
“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顾志伟压低声音,目光扫过沙滩外围 —— 原本清理垃圾的 “蓝湾生态” 工作人员已不见踪影,只有风卷着沙粒打在礁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苏晴抱着晨晨,另一只手牵住安安,看着孩子们掌心仍在泛红光的胎记,果断点头:“先回北江,晴萍小居那边有安保,比这儿安全。”
三人不再犹豫,顾志伟快速收起水质检测仪,罗玲把野餐垫和零食塞进背包,苏晴则轻声安抚着有些困惑的孩子们:“咱们先去坐船,回家里玩积木好不好?”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掌却仍下意识攥着苏晴的手指,掌心的热度让苏晴心头发紧。
沿着沙滩快步走向南码头,沿途的观光栈道空无一人,只有海风裹挟着若有似无的金属凉意。远远望见渡轮的轮廓时,顾志伟特意回头望了眼东区方向,隐约能看到特警车辆的红蓝灯光在树林后闪烁,他握紧口袋里的微型对讲机,确认已告知秦品 “带孩子撤离” 的消息,才加快脚步踏上渡轮。
渡轮缓缓驶离望乡礁,安安、萍萍和晨晨趴在栏杆边,看着越来越远的沙滩,晨晨突然小声说:“爷爷,地下的声音消失了。”
顾志伟摸了摸孙子的头,目光落在北江市的方向 —— 那里的 “晴萍小居” 虽不是绝对安全,但至少能暂时隔绝望乡礁的危险,也能让孩子们远离这场围绕 “血脉密钥” 的暗战。
罗玲和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松一口气的神色,唯有海风吹过,仍带着未散的紧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