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田中健的私人办公室里,气氛却格外轻松。
田中健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看着监控屏幕上的画面——画面里,宫泽凉介贴在通风口的微型摄像头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镜头对准的方向。神谷直人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语气恭敬:“田中先生,要销毁摄像头吗?我们可以远程启动通风口的高温消毒功能,瞬间融化设备。”
田中健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用,让他们看。难得佐藤美穗这么‘关心’我们的项目,我们总得给她点‘惊喜’。”
他放下酒杯,走到电脑前,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给共鸣腔的控制台中央单元设置假数据。把极光3的核心参数改成极光2的废弃数据,再伪造一份‘设备销毁报告’,附上拆解零件的照片——就用仓库里那些氧化严重的旧设备零件,记得在照片上做旧处理。”
神谷直人点了点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好的,田中先生。那控制台的核心数据……”
“转移到我的私人服务器。”田中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物理断开控制台与共鸣腔的连接,让他们拷贝一堆‘垃圾’回去。”他看着屏幕上的摄像头,眼神里满是算计,“佐藤美穗想要数据,我就给她一份‘过期答卷’。等她以为得手的时候,我们再顺着摄像头的信号,找到她的老巢——一举两得。”
神谷直人应了一声,继续操作电脑。田中健则重新拿起酒杯,看向窗外——望乡礁的方向,此刻正被浓浓的雾气笼罩,就像这场围绕极光3展开的博弈,充满了未知与陷阱。
凌晨3点的望乡礁,巡逻队换班时间,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
海风吹过礁石,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落在佐藤美穗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趴在礁石后面,身上披着与礁石颜色一致的迷彩伪装布,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生态保护区”铁丝网。
“行动。”佐藤美穗低声下令,声音被海风吞没,只有身边的三名成员能听到。
蝰蛇立刻从背包里拿出特制的剪钳,剪钳的刀刃上涂着消音涂层,在雾气中泛着微弱的光。他猫着腰,快速跑到铁丝网前,将剪钳卡在铁丝上,轻轻一用力——“咔嗒”一声轻响,铁丝被剪断,却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四人迅速从剪开的缺口潜入,动作如猫般轻盈,脚步踩在草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佐藤美穗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宫泽凉介传来的共鸣腔入口路线图,她根据地图的指引,带着众人快速穿过草地,直奔共鸣腔入口。
共鸣腔的门禁系统就像宫泽凉介描述的那样,是虹膜+密码双重验证。佐藤美穗拿出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立刻弹出门禁系统的代码界面。她输入从宫泽凉介那里得到的“临时授权密码”——那是宫泽在清洁时,偷偷记下的维修密码。
30秒后,门禁系统发出“滴”的轻响,大门缓缓打开,露出漆黑的走廊。佐藤美穗示意众人关掉手电筒,只靠手机屏幕的微光照明,慢慢走进走廊。
走廊内弥漫着金属冷却剂的气味,空气里带着一丝潮湿的寒意。佐藤美穗走在最前面,手指轻轻搭在腰间的脉冲枪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走到控制台前时,她停下了脚步——控制台亮着微弱的蓝光,屏幕上显示着“极光3设备管理系统”的界面。
“乌鸦,你守在门口。”佐藤美穗低声说道,“蝰蛇、灰鼠,你们去检查屏蔽层,确认是否有隐藏的数据接口。”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乌鸦靠在门口,眼睛警惕地盯着走廊尽头;蝰蛇和灰鼠则拿着手电筒,仔细检查着控制台旁边的屏蔽层,不时用手指敲了敲屏蔽层的表面,听着声音判断内部的结构。
佐藤美穗走到控制台前,从口袋里拿出黑曜石特制的U盘——外壳伪装成普通的USb闪存盘,实则内置了加密芯片。她将U盘插入控制台的USb接口,屏幕上立刻弹出“数据拷贝中”的提示,进度条开始缓慢跳动。
屏幕上,“极光3设备销毁报告”的标题用红色加粗字体显示着,下面附着拆解零件的照片;旁边还有一个“核心组件运输路线”的文件夹,点开后,里面清晰地标注着“运往澳洲矿场,预计3天后抵达”的信息。
佐藤美穗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低声自语:“田中健,你再狡猾,也斗不过我们的情报网。等拿到数据,中村先生一定会重赏我们。”
就在这时,进度条跳到了90%,再有几秒钟,数据就能拷贝完成。可就在这一瞬间,走廊两侧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刺眼的白光让众人瞬间睁不开眼。
“谁?!”乌鸦立刻拔出脉冲枪,对准走廊尽头,声音里带着警惕。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佐藤组长,远道而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让厨房准备夜宵。”
佐藤美穗眯起眼睛,适应了灯光后,她看清了门口的人——田中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后跟着十名安保人员,每人手里都拿着电击枪,枪身涂着绝缘材料,显然是防脉冲干扰的型号。
“田中健!”佐藤美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迅速拔出脉冲枪,对准控制台,“你敢耍我!”
蓝色的脉冲光束从枪口射出,击中控制台的屏幕,屏幕瞬间黑屏,火花从接口处冒出。可田中健却一点也不慌张,他笑着抬手,身后的神谷直人立刻拿出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控制台数据已转移”的提示。
“佐藤组长,别白费力气了。”田中健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你拷贝的不过是我特意准备的‘诱饵数据’。真正的核心数据,早在两小时前就传到我的私人服务器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通风口的方向:“你以为宫泽凉介的小动作我没发现?那枚微型摄像头,是我故意让他贴上去的——就是为了引你们来。”
“组长,怎么办?”灰鼠走到佐藤美穗身边,声音里带着慌乱。
佐藤美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慌,我们还有机会。”她看向灰鼠,“把烟雾弹拿出来,我们从后门走!”
灰鼠立刻从背包里拿出烟雾弹,拉掉保险栓扔在地上。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走廊。佐藤美穗大喊一声:“撤!”四人立刻朝着走廊尽头的应急出口冲去。
可就在他们快要冲到应急出口时,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门口。佐藤美穗定睛一看,不由得愣住了——挡在门口的,竟然是宫泽凉介。
宫泽凉介穿着清洁工制服,手里握着一根钢管,钢管上还沾着清洁剂的泡沫。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佐藤组长,别再走了!”
“宫泽?”佐藤美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质问,“你想背叛组织?你的母亲还在大阪的疗养院,你忘了是谁给她付的医药费?”
宫泽凉介的身体顿了顿,他从口袋里拿出母亲的照片,照片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发软:“我没忘。”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但我不能用无辜孩子的命换母亲的命。上周我在共鸣腔的垃圾桶里,捡到了‘人体实验计划书’,上面写着‘用胎记儿童做灵犀因子提取’——中村修平根本不是为了和平,他是想把极光3改造成人体实验设备!”
烟雾中,田中健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赞许:“宫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阻止他们,我不仅能保证你母亲的安全,还能给你一份正式的工作,不用再做见不得光的潜伏者。”
佐藤美穗看着宫泽凉介坚定的眼神,又瞥到烟雾中越来越近的安保人员,知道今天已经没有机会拿到数据了。她咬牙下令:“蝰蛇,炸掉通风管拖延时间!乌鸦,掩护撤退!”
蝰蛇立刻从背包里拿出小型爆破装置,贴在通风管上,按下启动键——“轰隆”一声巨响,通风管碎片散落一地,烟雾变得更浓了。佐藤美穗趁机带着三名成员,从应急出口冲了出去,沿着礁石区跳入海中,黑色的潜水服与夜色融为一体,很快就消失在雾气里。
宫泽凉介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握紧钢管的手微微发抖。他知道,自己这一拦,彻底与黑曜石决裂了,母亲的安全也成了未知数。
“宫泽。”田中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制服传来,“你很聪明,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从明天起,你不用做清洁工了,负责共鸣腔的安保调度。月薪翻倍,你母亲在大阪的疗养院费用,我会让财务部门按月支付。”
宫泽凉介低头,声音沙哑:“谢谢田中先生。”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从一个陷阱,掉进了另一个陷阱。田中健收留他,绝非出于善意,而是看中了他对黑曜石的了解,以及他可能掌握的更多情报。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微型录音笔——刚才在门口时,他偷偷录下了田中健提到“安安体检报告”的对话。
“田中健也在盯着那些孩子。”宫泽凉介在心里默默想道,“他的‘极光3’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得查清楚,不能让更多孩子陷入危险。”
田中健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转身时没有立刻提手机的事,反而朝着共鸣腔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声音比刚才更温和了些:“宫泽,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些关于‘实验’的传言?”
宫泽凉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握着钢管的手紧了紧 —— 他没想到田中健会直接戳破他的顾虑。
“正好,今晚负责核心算法调试的几位研究员还在实验室,你跟我来。” 田中健率先迈步,黑色皮鞋踩在走廊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宫泽凉介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跟了上去,心里既好奇又警惕。
共鸣腔旁的临时实验室里,三盏白色的实验灯亮着,几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围着电脑屏幕讨论,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代码和能量图谱。看到田中健进来,为首的研究员 —— 戴玳瑁边眼镜的秋山博士立刻起身:“田中先生,您来了。第三版耦合算法刚调试完,血脉密钥与特殊材料的匹配度已经稳定在 92%。”
田中健点点头,示意秋山博士给宫泽凉介解释。秋山博士推了推眼镜,指着屏幕上的三维模型:“这位先生,您看,这是极光 3 的核心结构 —— 最外层是镝铽合金复合屏蔽层,中间是能量传导通道,最核心的是‘血脉耦合器’。我们需要的是‘血脉密钥’的能量特征,不是活体本身。”
他点开一个动态演示视频,画面里,三束代表 “血脉能量” 的微光(标注着 “安安、萍萍、晨晨的印记特征”)与一块暗灰色的特殊材料(标注着 “地核提取的镍钴矿结晶”)在耦合器中相遇,瞬间形成蓝色的能量流,沿着通道循环,最终在屏幕上显示 “能量输出稳定,无活体损伤风险”。
“我们做过无数次模拟实验,” 另一位女研究员补充道,“只需要采集血脉密钥的能量特征数据,通过算法与特殊材料耦合,就能启动系统,非侵入式的常规光谱检测。那些关于‘人体实验’的说法,都是外界的误解 —— 或者说,是别有用心的人造谣。”
田中健走到宫泽凉介身边,递给他一份打印好的实验报告,上面详细记录着每次模拟实验的参数、材料用量、能量输出数据,最后一页还附着第三方检测机构的认证:“你看,所有实验都有备案,没有任何活体参与的记录。之前你在垃圾桶里看到的‘人体实验计划书’,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 —— 为了测试安保的警惕性,也为了迷惑那些想破坏项目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宫泽凉介口袋的位置(那里藏着母亲的照片),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坦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母亲的病需要长期治疗,我不仅会承担所有费用,还会安排最好的医生。但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 极光 3 是为了海洋生态修复,不是为了伤害任何人。”
宫泽凉介凝视着实验报告上清晰无误的数据,又瞥了一眼屏幕上完美无缺的模拟演示,再瞧瞧旁边几位研究员全神贯注工作的模样,心中的疑虑如同被温水浸润的冰块,渐渐开始消融。他忆起自己在黑曜石组织里听闻的“人体实验”传闻,莫非那真的是中村修平为了让他效命而编造的谎言?
“可是……” 宫泽凉介还是有些犹豫,“我之前听到神谷先生提到‘安安的灵犀因子浓度’,那不是……”
“那是为了匹配能量特征。” 田中健立刻打断他,秋山博士也跟着解释:“灵犀因子是血脉密钥特有的能量载体,我们需要确认浓度是否符合耦合要求,就像医生检测病人的血型一样,只是常规检测,被检测人员会有短暂的不适,但是不会对孩子造成任何伤害。你看,这是安安的检测报告,各项指标都正常。”
宫泽凉介接过检测报告,上面确实写着 “检测后无异常反应,建议每月复查一次”,落款是北江市儿童医院的公章 —— 那是他母亲曾经就诊过的医院,他知道这家医院的权威性。
“明天上班前,去人事部门办手续,顺便把你的手机交上来。” 田中健这时才提起手机的事,语气恢复了几分严肃,“安保人员不能用私人通讯设备,这是规定。我会给你配一部工作手机,方便联系。”
这一次,宫泽凉介没有再紧绷神经。他点了点头,声音比刚才放松了些:“好的,田中先生。”
回到员工宿舍后,宫泽凉介立刻锁上了房门。他坐在床沿,从口袋里拿出微型录音笔 —— 刚才在实验室里,他悄悄录下了秋山博士的解释和实验数据。他反复听了几遍,又对比了手里的实验报告,以及想起中村威胁的华云,心里的迷茫渐渐被一种 “或许自己真的误会了田中健” 的想法取代。
他掀开床板,在缝隙里摸索出母亲的照片,照片上母亲的笑容依旧温暖。“妈妈,或许这里真的能让我们过上安稳日子。” 他对着照片低声说道,“我会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田中先生说的是真的,我们以后就不用再受中村修平的控制了。”
他将录音笔和实验报告一起藏在床板下,旁边放着母亲的照片。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但宫泽凉介的心里,却悄悄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 也许,他真的从黑曜石的陷阱里走了出来,而不是掉进了另一个陷阱。
与此同时,“海鲨号”渔船上,佐藤美穗正愤怒地摔着平板电脑。屏幕碎裂的声音在船舱里回荡,吓得三名成员不敢说话。
“废物!都是废物!”佐藤美穗的声音里满是怒火,“我们策划了这么久,竟然只拿到一堆假数据!”
乌鸦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报告:“组长,我们查到田中健的私人服务器在瑞士,需要破解权限才能获取真数据。另外,中村先生发来消息,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下周前必须拿到极光3的核心参数,否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语气里的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佐藤美穗知道,中村修平的“否则”,意味着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立刻联系技术部门,让他们全力破解服务器权限。另外,再派人去查宫泽凉介的母亲,我就不信,他真的能不管自己母亲的死活!”
而在田中健的私人办公室里,气氛却格外平静。田中健坐在电脑前,调出了安安的体检报告——报告上标注着“灵犀因子浓度1.8x10??mol\/L,适配度78%”。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文件夹里,除了伪造的“设备销毁报告”电子版,还有一份“儿童招募计划”。计划上写着“望乡礁幼儿园亲子活动,筛选潜在灵犀载体”,下面还附着一份名单,安安的名字赫然在列。
“宫泽凉介有利用价值,可以暂时留着。”田中健低声自语,“佐藤美穗拿到假数据,会让中村修平放松警惕。而安安……下周的‘血脉共振测试’,就能突破极光3的最后1%阈值了。”
他看向窗外,望乡礁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就像这场围绕权力与利益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那些被卷入其中的人,无论是宫泽凉介、佐藤美穗,还是安安,都不过是这场博弈中的棋子,他们的命运,早已被无形的丝线牢牢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