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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的黎明,总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苍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几乎要压到墨绿色的海面上,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暴雨将至的湿闷感,席卷着这座在地图上仅被标注为“望乡礁”的无人岛。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岸边的黑色火山岩,发出单调而沉重的轰鸣。

在岛屿背风处一处半嵌入地下的废弃混凝土工事内——“庇护所”据点,清晨的宁静被加密卫星通讯终端一阵急促的指示灯闪烁打破。这光芒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黑暗中窥探的眼睛。

中岛惠子迅速上前,按下接听键,并开启了免提。

王瀚强副主任那熟悉的声音立刻传出,依旧带着惯有的官腔,但细听之下,却比往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田总!惠子小姐!各位辛苦啦!情况有这么个变化,省里对我们上报的这个‘望乡礁’开发项目非常重视!省海洋局的林博士,还有姜峰科长,这次要带北江市海洋研究所的两位专家,今天上午就得上岛,搞个初步的现场勘查和环境评估!说是为后续的高级别评审打前站,时间很紧!你看……岛上方面,方不方便安排一下?”

“又来望乡礁啦?”田中健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了出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对再次检查略感疑惑的口吻,紧接着便变得热情高涨,“方便!当然方便!王主任,太感谢您提前告知了!我们必定全力配合!只是……”他的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流露出些许为难,“这‘望乡礁’的条件着实简陋,我们登上岛屿也没几天,还处于初步清理和适应环境的阶段,就怕招待不好省里和市里的专家,从而影响到项目评估啊。”

“哎呀,田总你太客气了!”王瀚强副主任的音调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我懂你”的热络,“‘望乡礁’那地方,本来就是偏远艰苦嘛!专家们都是务实的人,就是想去看看真实情况,不会在意这些表面文章!你们简单准备一下,我们大概两小时后到!就这样,待会儿见!”

通讯戛然而止。临时指挥中心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落针可闻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海风穿过缝隙的细微嘶鸣。

随即,死寂被一种高效而压抑的紧迫感打破。无需多言,所有人如同上了发条的精密仪器,瞬间行动起来。

“启动‘净空’协议!最高优先级!”田中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回荡。

令出即行。神谷直人和上原健太对视一眼,立刻带领两名最核心、最可靠的队员,如同猎豹般冲向据点深处几个经过巧妙伪装的入口。

那里隐藏着这个“勘探营地”真正的核心——高效能加密通讯阵列、多频段信号拦截与分析设备、以及足以打一场小型防御战的武器弹药。这些设备被迅速而无声地拆卸、装入特制的防磁屏蔽箱,通过一条隐藏在锈蚀钢板下的滑轨通道,悄无声息地转移至预设在附近礁盘水下数十米深处的抗压密封舱。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最大限度地减少了能量波动和声响,仿佛这些设备从未存在过。

另一边,中岛惠子和埃琳娜则负责“表面文章”。她们指挥其他队员,以惊人的效率将生活区“降级”:舒适的充气床垫被收起,换成行军床;功能先进的集成医疗舱被帆布遮盖,露出下面看似普通的药品柜和急救箱;那些闪烁着数据流光的交互界面被关闭,厚重的防尘布落下,显露出其下看似老旧的机械仪表盘。

同时,大量符合“环保勘探”身份的物资被摆放出来:各种规格的土壤和水样采集瓶、便携式水质检测仪、风速计、太阳能板样品、柴油发电机、帐篷、以及堆积如山的罐头食品和桶装水。

整个据点迅速从一个充满军事技术感的隐蔽基地,“退化”为一个略显杂乱、充满粗粝工业感的临时野外工作站。

不到一小时,整个据点已然“焕然一新”。从外部看,这里就是一个典型的、条件艰苦但功能尚算齐全的前期勘探营地,与周围荒凉的环境和战争遗迹的背景勉强融合,看不出丝毫破绽。

田中健将所有人召集到据点中央的空地。海风卷起地面的尘埃,吹动着他略显花白的鬓角,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如鹰,缓缓扫过每一张因紧张和快速劳作而泛红、却写满坚定面孔。

“都听着,”他的声音沉稳,压过了风声,“林博士是省里的专家,学术上很严谨,但立场和目的尚不明朗。另外两位北江市来的专家,是未知数。至于姜峰……”他顿了顿,目光微凝,“他虽然是彭国宏局长提拔起来的,但旧主是韩本山,如今仍唯韩本山之命是从。他这次来,是友非敌。”

众人心中皆是一松。姜峰这条线,原本以为可能是威胁,如今却变成了转机。

“这次检查,阵仗远超预期,绝不简单。”田中健继续道,语气加重,“王副主任亲自陪同,省、市专家齐聚,说明‘望乡礁’项目已经引起了多方关注,水很深。我们‘东亚远景投资公司’的戏,必须做足,不能有任何纰漏。记住你们的角色:我是公司负责人田总,健太是技术总监,惠子是项目协调,直人是首席工程师,埃琳娜是环境顾问。言多必失,回答问题要谨慎,一切按照我们反复推演过的预案进行。”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中岛惠子和神谷直人脸上:“我们的核心目标有两个:第一,顺利通过检查,稳住我们‘合法投资人’的外衣,这是我们在北江立足的根本。第二,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观察和分析各方势力的意图,尤其是姜峰的真实动向。”

“明白!”众人压低声音,齐声应道,眼神中充满了背水一战的决绝。

就在这时,负责了望的神谷直人通过耳麦低声报告:“社长,东南海域发现船只,是北江市的交通艇,正在靠近。”

所有人瞬间进入最后准备状态。田中健整理了一下因忙碌而略显凌乱的商务休闲装,深吸一口气,望向码头方向。

远处海平面上,那个白色的小点逐渐放大,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艘北江市政府的白色交通艇,正划开铅灰色的海面,向着“望乡礁”破浪而来。

“考官”已至,山雨欲来。

交通艇熟练地靠上简陋的浮动码头,缆绳抛出,稳稳系住。王瀚强副主任第一个跳下船,脚步轻快,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不是来检查,而是来走访老朋友。

“田总!神谷总!各位辛苦辛苦!”他远远地就伸出手,声音洪亮。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容貌清秀、气质干练的中年女性。她戴着无边眼镜,身着一套合身的野外作业服,正是省海洋局的林博士。她目光冷静,一下船便迅速环顾了整个营地环境,眼神犹如精密的扫描仪,专业且客观,不带丝毫多余情绪,却自有一种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场。

接着下船的,是那位身材高瘦、面容沉稳、穿着标准公务员夹克的中年男子——澜沧省海洋局秘书科科长,姜峰。他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举止低调谨慎,与王副主任的外放热情形成鲜明对比。在与迎上前的田中健目光交汇的刹那,姜峰的视线有极短暂的停留,微微颔首,动作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随即恢复平静,看不出丝毫异常。但田中健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看似礼貌的点头之下,深藏的一丝淡漠与疏离。

最后下船的是两位生面孔。一位是头发花白、戴着厚厚黑框眼镜、身形清瘦的老者,约莫六十岁上下,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眼神专注,透着老派学者的严谨,他是北江市海洋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郑海洋教授。另一位则年纪稍轻,约五十岁左右,身材微胖,眼神灵活,一下船就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目光不着痕迹地四处打量,带着一种基层技术官员特有的精明与实际,他是海洋地质研究室的主任赵启明。

“田总,给您介绍一下,”王副主任热情地充当着中间人,“这位是省海洋局的林博士,环境评估专家!这位是姜峰科长,负责项目协调!这两位是咱们北江市海洋研究所的专家,郑海洋教授和赵启明主任!专家们对‘望乡礁’项目非常关心,特意过来实地看看!”

“欢迎林博士再次光临!欢迎姜科长!欢迎郑教授、赵主任!王主任,各位领导专家一路辛苦!”田中健上前一步,笑容得体,与众人一一握手,力道沉稳。他迅速观察着每个人:林博士的专业,姜峰的深沉,郑教授的学究气,赵主任的精明,再加上王副主任的官场圆滑,这个组合可谓错综复杂。

寒暄过后,检查正式开始。林博士果然是核心,她直接走向营地边缘的污水处理系统示意图板前。

“田总,”她指着图纸上一个细节,开门见山,“你们设计的这套以生化处理为主的简易系统,在处理高盐度、可能含有微量重金属的勘探生活污水时,理论上的cod和氨氮降解效率,在目前水温条件下,能达到多少?考虑到‘望乡礁’海域的特定水文条件和可能出现的极端天气,系统运行的稳定性如何保障?有没有预设的菌群失衡应急预案?”问题极其专业、具体,直指环保核心和潜在风险。

田中健心中略微安定下来,主要是在技术层面,他们已做好充分准备。神谷直人即刻上前一步,从处理工艺的选型依据、核心参数的设计,到应对不同水质波动的调节方案,以及应急预案的启动条件和处置流程,均对答如流,数据精准,逻辑明晰,充分彰显了团队的技术底蕴。

林博士边听边微微点头,偶尔插话追问一两个技术细节,神谷直人均能给出合理解释。她随后又仔细查看了太阳能板的铺设倾角、风力发电机的选址与抗风设计、以及固体垃圾的分类与临时堆放方案。她的检查严谨、内行,始终围绕着技术合理性和环境相容性,并未表现出超出常规的、意图探寻背后秘密的“敏锐”。

与此同时,郑海洋教授则更关注岛屿的生态本底。他蹲在岩缝边,仔细辨认着稀疏的耐盐碱植物,甚至拿出放大镜观察叶片和土壤,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田总,贵司前期有没有对岛上的植被类型、分布规律做过初步普查?这些植物的生长状况,是否能反映岛屿的土壤和水分条件?项目建设过程中,如何保护这些原有的生态群落?”他的问题带着浓厚的学术气息,关注的是项目与原生环境的协调。

而赵启明主任的兴趣点则更“实在”。他围着那几台柴油发电机和太阳能板打转,用手摸摸设备外壳,看看铭牌,询问着发电量、油耗、设备维护周期、运行成本等非常实际的问题。

“田总,你们这发电配置,光是柴油这一块,长期运行成本不低啊?太阳能板的实际转化效率怎么样?阴雨天能顶多久?”他的问题琐碎,却透着基层项目管理者对成本和可行性的精明考量。

姜峰则与王副主任一起,更多地关注程序性和合规性。“田总,”姜峰的声音平和,语气官方,“项目前期的海域使用论证报告、环境影响评价大纲,听说已经报到省厅了?目前的审批流程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卡点?如果需要市里或者省局层面协调推进的,尽管提出来。”

他的问题完全在秘书科科长的职权范围内,看似例行公事,协助理顺流程,但每个问题都点在关键节点上,实则在不动声色地摸清项目的审批进度、潜在阻力,为韩本山后续可能的发难收集信息。王副主任则在一旁不时补充几句市里的扶持政策,气氛看似融洽和谐。

检查队伍在营地内移动。当行至据点后方一处相对僻静、可以俯瞰小片海湾的岩石地带时,王副主任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告罪一声,走到稍远的地方接电话。林博士和郑教授则被岩壁上一处独特的地质构造和附着其上的某种苔藓吸引,驻足进行详细测量和取样。赵启明主任也在不远处查看地形。

刹那间,岩石旁只剩下姜峰和田中健并肩而立,前后无人,海风呼啸,暂时隔绝了外界。

机会稍纵即逝。

姜峰的目光望着远处海天相接处翻滚的乌云,嘴唇微动,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海风彻底吞没:

“林博士是‘观潮’小组的成员,老姑娘,书呆子,只关心环评数据,不足为虑。”

他话锋一转,语气透出一丝冰冷的意味,带着明确的警告:“韩老板让我带句话,‘望乡礁’这潭水很深,浪大,小心别翻了船,呛着了。”

他顿了顿,侧脸的角度让田中健看不清他全部表情,但声音更沉:“另外,中村修平手下的‘影逝者’,鼻子灵得很,好像已经闻到点味儿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短短三句话,表明立场(为韩本山传话)、传递威胁(韩本山要插手)、发出警告(中村修平的人可能逼近)。

话音刚落,王副主任已挂断电话走来,林博士和郑教授也取样完毕转身。姜峰立刻抬起手指着下方的海湾,声音恢复正常,对田中健说:“田总,这片海域的水流情况看起来比较复杂,项目规划时,码头选址和防波堤设计一定要请专业机构做好水文论证啊。”

“姜科长提醒得是!我们一定高度重视!”田中健顺势接话,面色如常,仿佛刚才那段致命的对话从未发生。但他心中已如明镜般雪亮:韩本山的威胁已借姜峰之口正式送达,而中村修平的阴影,也从未远离。这“望乡礁”,果然已是暗礁密布,漩涡暗藏。

紧张的检查持续了近三个小时。结束时,林博士作为专家组代表,在码头边做了一个简短的现场小结。

“田总,各位项目组的同事,”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严谨,带着学者特有的客观,“今天我们看到的情况,比预想中要好。项目的初步规划和前期准备工作,特别是环境保护方面的考虑,还是比较周全和专业的,体现了贵公司的社会责任感。”

她的话让王副主任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但林博士接下来的话,则保持了审慎:“当然,也发现一些需要进一步完善的地方。比如,长期生态监测方案的指标需要更细化;极端天气如台风、风暴潮下的应急预案,特别是人员撤离和设施防护方面,还需要加强演练和物资储备;还有,刚刚提到的污水处理系统在不同工况下的运行数据,需要更详细的记录和分析。这些我会在正式报告中提出具体建议。”

最后,她总结道:“总体来看,‘望乡礁’生态旅游与科研实验场项目的可行性是存在的,方向是正确的。只要后续严格按照环评要求和规划方案科学实施,省里原则上是支持的。希望你们抓住机遇,把项目打造成一个绿色、可持续的标杆。”

林博士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定心石,却又在深处激起了涟漪。“省里原则上是支持的”这句结论,无疑是王副主任和田中健最想听到的,为项目铺平了最关键的一步。

然而,那“原则上”三个字,以及紧随其后的、需要“进一步完善”的诸多细节,则像一把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清晰地表明,审查并未结束,而是进入了更精细、更严格的阶段。后续的监督只会更严密,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被放大,导致前功尽弃。

王副主任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连忙接过话头:“林博士要求严格,这是对项目负责,也是对咱们北江负责!田总,你们要按照专家意见,尽快完善,把工作做扎实!市里一定全力支持你们!”

姜峰也与田中健再次握手,他的手掌干燥而有力,语气平稳官方:“田总,期待你们的补充材料和后续进展。省局会持续关注,做好协调服务工作。”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之前那段危险的私语从未发生过。

一行人登船离去。白色的交通艇划开一道白浪,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海天相接处。

直到此时,据点内的所有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中岛惠子轻轻拍了拍胸口,长吁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林博士最后那句话,算是给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定心丸?”田中健转过身,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反而带着一丝凝重,“林博士的认可,是我们在北江合法立足的基石,这一点至关重要。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将众人召集回相对隐蔽的指挥中心内部,气氛再次变得严肃。

“姜峰今天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田中健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他不仅是韩本山的人,此行就是代表韩本山来向我们示威和施压的。所谓的‘水很深,浪大,小心翻船’,是赤裸裸的警告。韩本山绝不会坐视我们借助省里的力量在北江站稳脚跟,后续的刁难和破坏,必然会接踵而至。”

“‘观潮’……不是索恩那样的独立势力,而是体制内的高层智库,他们的‘支持’往往意味着更复杂的规则和束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至于他提到的‘影逝者’可能闻风而动,这绝非危言耸听。中村修平像一条疯狗,绝不会放弃任何线索。我们的位置,可能已经暴露了。”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上原健太眉头紧锁,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不仅要应付官方的明枪,还要防范韩本山的暗箭和中村修平的追杀。

“两手准备,不能再被动等待。”田中健的目光锐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利剑,“第一,明面上,我们要把‘优秀投资者’的角色扮演到极致。惠子,你负责牵头,按照林博士的要求,立刻开始准备那份补充材料,要做得漂亮、专业、无懈可击。我们要牢牢抓住省里‘原则支持’这把尚方宝剑,这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护身符。”

“明白。”中岛惠子郑重点头,“我会把环评细节和应急预案做到最好。”

“第二,暗地里,我们必须加快行动,掌握主动权。”田中健看向神谷直人,“直人,立刻将岛上的所有监控和防御等级提升到最高。特别是水下声纳阵列和被动信号探测系统,24小时不间断扫描,监控范围扩大到五十海里。一旦发现任何可疑目标,立即报告。”

“是!我马上部署!”神谷直人领命。

“另外,”田中健略一沉吟,对中岛惠子补充道,“想办法通过最安全的加密渠道,联系上黑崎。两件事:第一,把姜峰的警告原话转告他,让他知道韩本山已经直接插手,并且中村修平的触角可能已经伸过来了。第二,给他增拨50亿米元经费。告诉他,不必再过分顾忌隐藏,可以对中村修平的情报网络和外围势力,开始进行有针对性的、强有力的‘定点清除’,首要目标是打掉对方伸向东海和北江方向的触角。我们要让中村修平自顾不暇,没精力全力对付我们。”

“50亿……这数额巨大,会不会太显眼了?”埃琳娜有些担忧。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田中健语气决绝,“这笔钱不仅是行动经费,更是表明我们的决心,让黑崎有足够的资源放手去干。只有把中村修平打痛了,我们这里才能安全。”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熔炉”城那家名为“血池”的地下格斗俱乐部深处。

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汗味、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黑崎坐在一张简陋的金属桌前,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面是“镜狐”刚传来的情报——几张高清照片和一个地址。照片上,一个脸上带着蛇形刺青的男人,正在一家地下酒吧的角落与人交易,那是中村修平手下“毒蝎”的得力干手,“蝰蛇”。

“确认了吗?”黑崎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九成把握。‘蝰蛇’很狡猾,但最近急需一批武器,这是他的几个隐秘落脚点之一。”“镜狐”的身影隐藏在角落的阴影里,声音沙哑。

黑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如同潜伏的猎豹终于发现了猎物。“通知‘铁盾’,让他挑两组信得过的好手,装备带上消音器。今晚后半夜动手,代号‘敲山震虎’。我要活的,至少在他开口前得是活的。动作要快,要干净,别留下尾巴。”

“明白。”阴影中的“镜狐”无声无息地退去。

黑崎端起桌上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烈酒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更加清醒。田中健那边压力越来越大,他这里,也必须加快节奏了。

荒岛,夜幕彻底降临,海风带来了刺骨的寒意。据点内,刚刚完成防御升级的众人正在轮流休息,保持警戒。

突然,神谷直人猛地从监控台前抬起头,脸色凝重,快步走到正在研究地图的田中健身边,压低声音:

“社长!被动声纳捕捉到异常水下信号!不是常规船只或潜艇,特征……是小型特种潜航器!单个目标,方位东南,距离约22海里,航速很慢,正在进行Z字形扫描搜索!”

指挥中心内的空气瞬间再次冻结!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不是中村修平的主力部队,但这是更危险的征兆——这是“影逝众”派出的侦察单位!如同猎犬的鼻子,已经嗅着味道,摸索到了家门口!

“信号特征能匹配吗?是不是‘影逝众’的‘水鬼’潜航器?”田中健的声音异常冷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匹配度超过85%!正是‘水鬼-III’型的声纹特征!”神谷直人肯定地回答,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将声纳信号放大,主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一个微弱的、正在缓慢移动的光点。“它很谨慎,在反复扫描确认。”

“保持最大程度静默!所有非必要电子设备进入休眠状态!无人机全部召回!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主动攻击或发出任何可能暴露位置的信号!”田中健连续下达指令,语气不容置疑。据点内刚刚因检查结束而稍有缓和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面对未知猎手的压抑。官方的审查刚刚过去,黑暗中的毒蛇已经露出了獠牙。

田中健快步走到据点最高的了望点,透过经过伪装的观察孔,望向东南方那片漆黑如墨的海域。那里看似平静,但水下,致命的侦察兵正在一寸寸地搜寻着他们的踪迹。一边是刚刚借助官方力量获得的、尚且脆弱的“合法”外衣和一线生机,另一边是如影随形、不死不休的致命追杀。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跟来的中岛惠子、神谷直人和上原健太。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坚毅。

“我们等不到风平浪静了。”田中健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蛰伏’等待,只会成为瓮中之鳖。”

他走回指挥台,目光锐利:“按照既定计划,启动‘反击’协议第一阶段。神谷,你的任务是盯死这个‘水鬼’,记录它的所有行动模式、扫描频率和通讯特征,找出它的规律和弱点。同时,全力分析我们之前捕获的‘影逝众’通讯碎片,尝试定位其母船或指挥节点的大致方位。”

“明白!”神谷直人立刻投入工作。

“惠子,”田中健看向中岛惠子,“立刻设法联系黑崎,追加指令:除了打击中村修平的情报网外,让他动用一切资源,查清这艘‘水鬼’潜航器的来源和任务指令。如果可以,找机会……让它‘意外失联’。”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

“是!”中岛惠子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刻转身走向加密通讯设备。

田中健深吸一口气,望着屏幕上那个代表威胁的微小光点,仿佛在对其宣战:

“既然避不开这漩涡,那就把水搅得更浑。我们要让中村修平知道,他想咬住的,不是一块肥肉,而是一块会崩掉他牙的硬骨头。是时候,让我们的‘朋友’和‘敌人’,都重新掂量一下我们的分量了。”

远处的海面上,最后一抹天光也被浓重的乌云吞噬,夜色如墨。一场由官方关注带来的机遇尚未完全兑现,另一场由致命追兵带来的深海暗涌,已带着刺骨的杀意,悄然合围。

田中健站立在观察孔前,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挺拔而孤寂,他轻声自语,仿佛在回应那无尽黑暗中的威胁:

“风雨已至,唯有扬帆,搏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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