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缕血光被山脉吞噬时,仙魔关校场的篝火“噼啪”炸开火星。痞仙团众人围着残碑坐成一圈,火光将各自脸上的疲惫与伤痕照得分明——苏清寒躺在凌无双用毒藤编的简易担架上,后背冰甲碎裂处敷着捣烂的“止血草”;顾长生盾面上的焦痕还在冒烟,虎口缠着赤灵儿给的“血藤绷带”;凌无双毒囊空了,正用碎石在地面画着“爆炎砂”的新配方;赤灵儿腕间伤口结了痂,短刃在篝火下泛着冷光;赵明和王魈蹲在角落,把捡来的幽冥兽骨头磨成尖刺,说是要做“骨矛”。
王小仙盘膝坐在残碑旁,掌心晶核碎片与碑身金纹共鸣,【因果轮回印】的光晕笼罩着众人。“都别装死,”他痞气地踢了踢顾长生的盾,“长生师兄,你那‘土灵固脉’符文还能亮不?给俺们搭个‘土灵暖棚’,夜里山风凉,别回头冻成冰疙瘩。”
顾长生咧嘴一笑,巨盾往地上一插:“小事儿!俺这盾是青玄宗老祖传下来的‘坤元盾’,刻着‘生生不息’的古篆,暖棚算啥?”他指尖按在盾面,土黄色灵力涌出,竟在众人头顶凝出层半透明的土黄色光罩,光罩内温度骤升,连篝火都显得多余了。
“清寒师姐咋样了?”王小仙凑到担架边,因果丝线悄悄探入苏清寒眉心——她剑心受损,需以因果道种之力温养。苏清寒睫毛颤了颤,虚弱开口:“死不了……冰魄剑心哪有那么脆。”声音虽弱,却带着惯有的清冷。
“知道你厉害。”王小仙从怀里摸出个玉瓶,倒出枚青色丹药,“这是俺从外门‘丹痴’那‘碰瓷’来的‘养剑丹’,用千年寒潭水炼的,专补剑心。”他故意把“碰瓷”二字说得理直气壮,惹得凌无双“噗嗤”笑出声。
赤灵儿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磨铁:“墨渊今夜必来。”她指尖摩挲着因果镜,镜中映出关外黑雾的流动——那雾气比傍晚更浓,隐约有幽冥兽的低吼传来,“他在试探俺们的防御,夜袭是幽冥军的惯用手段。”
“来得正好!”王小仙眼中精光一闪,因果丝线在掌心凝成旗,“既然他送上门,俺就让他见识见识‘痞仙战阵’的厉害!”他转向众人,旗上“因果轮回印”金纹流转,“战阵分三才:顾长生为‘地阵’,用土灵壁垒叠三重,困兽群于‘坤元牢’;凌无双为‘火阵’,爆炎砂混兽骨粉,布‘离火陷’;赤灵儿为‘影阵’,因果镜照兽眼,短刃缠血藤,专破幽冥护体;赵明、王魈守‘粮草阵’,用骨矛戳幽冥兽屁股——记住,别正面刚,专挑软肋!”
“那俺呢?”苏清寒撑着担架坐起,后背伤口扯得生疼,却掩不住眼底的战意。
“师姐你歇着!”王小仙赶紧按住她,“你剑心受损,俺用‘因果分孽·共担’帮你扛着,等你养好了,再用‘冰魄净邪·千叶’给兽群剃毛!”他说着,因果丝线分出一股缠上苏清寒腕间,金纹与她冰魄剑穗相连,“这样俺就能感知你剑心动静,有危险俺先替你挡着。”
赤灵儿突然扔来块血色令牌:“用这个。”令牌刻着“血债”二字,是她杀手堂的信物,“血债因果能引动俺体内杀气,战阵启动时,你持此牌,俺的‘影阵’与你共鸣,威力翻倍。”
王小仙接过令牌,触手滚烫——这竟是赤灵儿用自身精血温养过的“血债令”,与他掌心的因果碎片隐隐呼应。他咧嘴一笑:“还是赤灵儿心疼俺!放心,打完这一仗,俺请你喝‘醉仙酿’,管够!”
“谁要你的酒。”赤灵儿别过头,蒙面巾下的耳尖却红了。
众人正说笑,校场外的断墙突然“簌簌”作响。顾长生巨盾“嗡”地横在身前:“来了!”土灵暖棚外,黑雾如潮水般漫入,数十名幽冥斥候踉跄走出——这些家伙比蚀魂卫更瘦小,浑身缠着浸毒的骨链,眼眶里绿火如豆,正是墨渊派来的“探路鼠”。
“来得真快。”王小仙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正好试试战阵!”他猛地站起,因果旗指向校场中央,“地阵·坤元牢!”
顾长生巨盾砸地,土灵之力化作三道环形壁垒拔地而起,壁垒上“土灵囚笼”符文亮起,将冲在最前的十名斥候困在其中。“火阵·离火陷!”凌无双指尖弹出赤红砂砾,砂砾落地即爆,火光中夹杂着幽冥兽骨的腥气——这“离火陷”是她用爆炎砂混着白天捡的兽骨粉炼的,专烧幽冥兽的骨甲!
“影阵·血债照!”赤灵儿身影如鬼魅,因果镜反射篝火光芒,照得斥候双眼刺痛。她短刃划破左臂,血珠滴在镜面上,“血债因果·缠!”血色藤蔓从镜中窜出,缠住三名斥候的骨链,藤蔓上的金纹与王小仙的因果旗共鸣,竟将斥候的幽冥之力反向牵引!
“骨矛阵·戳腚!”赵明和王魈怪叫着冲出,手中骨矛如雨点般捅向斥候后心——这些幽冥兽前心有骨甲,后臀却是软肉!
“嗷呜——!”斥候惨叫连连,骨链被藤蔓绞断,幽冥毒在火光中燃烧,转眼化作滩黑水。王小仙则游走在战场边缘,因果丝线如无形之手,时而绊倒想爬出壁垒的斥候,时而将离火陷的爆炸范围“牵引”到密集处——“因果牵引·借势!”他笑得前仰后合,“墨渊,你这‘探路鼠’也太不禁打了!”
战斗正酣,黑雾深处突然传来墨渊的冷笑:“蝼蚁,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挡住吾?”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一头身高丈余的“幽冥地龙”破土而出!这畜生形似蜥蜴,背生骨刺,口中喷吐的却不是蓝火,而是粘稠的“幽冥酸液”,所过之处,岩石都被腐蚀出深沟!
“不好!是墨渊的‘地龙先锋’!”顾长生巨盾“咚”地砸在幽冥地龙头上,土灵壁垒被酸液溅到,竟“嗤嗤”冒起黑烟,“这酸液能蚀灵力!”
“地阵·叠土!”王小仙吼道,顾长生会意,巨盾连续砸地三次,三道土灵壁垒叠成“品”字形,将幽冥地龙困在中央。凌无双趁机弹出“离火陷”,酸液遇火即燃,化作蓝色火柱,烧得地龙皮开肉绽。
赤灵儿身影如电,因果镜照向地龙眼窝:“影阵·破障!”血债藤蔓缠上地龙骨刺,她短刃顺着藤蔓攀爬,竟直接跳到地龙背上,一刀刺入其脊椎——“血债爆!”地龙体内幽冥之力被血藤引爆,轰然倒地,酸液四溅!
“小心!”王小仙眼疾手快,因果丝线织成网,将飞溅的酸液尽数兜住,反手甩向黑雾深处——酸液沾到黑雾,竟腐蚀出个大洞,隐约可见墨渊银甲身影在雾中冷笑。
“墨渊!有胆出来跟俺单挑!”王小仙站在地龙尸体上,痞气地叉腰喊道。他掌心血债令与因果旗共鸣,金纹大盛,“俺这‘痞仙战阵’还没热身呢,你就派这点杂鱼来送死?”
黑雾突然剧烈翻涌,传来震耳欲聋的兽吼——这次不是斥候,也不是地龙,而是真正的幽冥兽潮!无数裂地魔狼、吞山巨蜥、幽冥妖狐汇成黑色洪流,蹄声如雷,直扑校场!为首的正是上次那头断腿魔狼,此刻脊骨骨刺重生,口中蓝火凝成火柱,眼窝里跳动着墨渊的幽冥鬼火!
“十万大军?”王小仙瞳孔骤缩,却突然咧嘴一笑,“来得正好!俺的‘因果分孽·共担’还没试过群嘲呢!”他猛地将血债令按在因果旗上,金纹与血纹交织,“战阵·痞仙乱舞!”
顾长生巨盾横扫,土灵壁垒化作“移动囚笼”,在兽群中撞出条通道;凌无双“离火陷”如雨点般洒出,火光与蓝火相撞,引发连环爆炸;赤灵儿身影穿梭在兽群中,因果镜照哪只兽眼,短刃就刺向哪只兽颈;赵明和王魈举着骨矛,专挑兽腿捅,疼得兽群四处乱窜。
王小仙则站在残碑上,因果丝线如千万条鞭子,时而绊倒巨蜥,时而缠住妖狐咽喉,时而将魔狼的火柱“牵引”到同伴的爆炸点上——“因果牵引·万法归流!”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墨渊!你看俺这‘碰瓷’功夫,比你爹教得还好!”
然而,兽潮越涌越多,幽冥地龙的酸液、魔狼的蓝火、妖狐的毒雾交织成网,土灵壁垒开始出现裂痕,凌无双的爆炎砂耗尽,赤灵儿的血藤也快断了。王小仙识海残碑突然剧痛——幽冥印记在裂痕深处闪烁,苍老的叹息带着警示:“小子,这才是‘幽冥潮汐’的序幕……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不管了!”王小仙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因果旗上,“兄弟们!跟俺一起‘碰瓷’到底!”他因果丝线凝聚成刀,直扑魔狼首领,“今天要么俺把这畜生炖了,要么它把俺拍成肉饼——横竖都是赚!”
魔狼首领咆哮着喷吐火柱,火柱却被王小仙的因果丝网扭转方向,反向射向兽群。顾长生趁机巨盾砸下,将炸飞的魔狼尸体拍成肉泥;凌无双用最后半瓶“离火丹”砸向酸液坑,火光冲天而起;赤灵儿短刃刺入魔狼心脏,血债藤蔓瞬间收紧……
战斗持续到黎明,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雾时,兽潮终于退去。痞仙团众人瘫坐在地,身上沾满兽血与焦痕,顾长生盾面裂成蜘蛛网,凌无双毒囊空空如也,赤灵儿腕间伤口再次崩开,赵明和王魈抱着骨矛睡着了。
王小仙靠在残碑上,掌心血债令光芒黯淡,识海残碑的裂痕却更深了——幽冥印记里,苍老的叹息带着欣慰:“第一夜,你守住了。”
他抬头望向关外,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幽冥军的银甲反光——墨渊的十万大军,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