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博弈升级与龙影低徊
林琛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攥着阿龙的手臂，伤口流淌的温热血液沾湿了对方的衣袖。他苍白脸上的那双眼睛，燃烧着疲惫、痛苦，却更闪烁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偏执的决绝光芒。
“告诉我，‘龙眠之地’……到底在哪儿？！”
阿龙脸上的震惊之色久久未能褪去。他显然知道这个地方，而且深知其重要性，以至于听到林琛直接问出这个名字时，出现了罕见的失态。
他猛地回过神，用力想挣开林琛的手，但林琛的手指却异常有力，仿佛嵌入了他的肉里。
“松开！你疯了？！”阿龙低吼道，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林琛惨烈的伤口和那双逼人的眼睛之间移动，“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林琛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刚才那些怪物为什么来找我？你们又为什么紧盯着我不放？还有我身上的变化……一切都和那个地方有关，对不对？！别再把我当傻子一样利用！我要知道真相！”
周围的战术队员们面面相觑，不敢插话，只能紧张地持枪警戒着四周。
阿龙脸色变幻，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林琛此刻表现出来的状态和战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估和控制。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知道了“龙眠之地”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阿龙耳麦里传来了杨锦荣冷静的声音：“带他过来。直接来医疗室。”
阿龙如释重负，又仿佛接到了更棘手的指令。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林琛：“长官要见你。你的伤必须立刻处理。有什么话，你可以亲自问他。”
林琛死死盯着他看了几秒，才缓缓松开手，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虚脱。立刻有两名队员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他，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一行人快速离开一片狼藉的数据室，穿过走廊。沿途可以看到更多激战的痕迹，以及正在忙碌善后的其他人员。显然，之前的入侵虽然被击退，但也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和伤亡。
他们来到一间设施完备的地下医疗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早已严阵以待，看到林琛血肉模糊的左臂，都倒吸一口凉气。
“立刻准备手术！清创，止血，检查神经和骨骼损伤！”为首的医生快速下令。
林琛被按在手术台上，强烈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麻醉剂开始注入，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流淌，意识开始模糊。
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透过晃眼的手术灯影，看到杨锦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观察玻璃窗外，正静静地注视着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难测，看不出任何情绪。
“龙眠之地……”林琛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沉入了黑暗的麻醉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林琛从一片混沌的疼痛中缓缓苏醒。
左臂传来了沉重的束缚感和阵阵钝痛，但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左臂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和支架，身上连接着一些监控仪器。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窗外（模拟窗）显示是黑夜。
他尝试动了一下，浑身依旧酸软无力，但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
【身体状态扫描：左臂桡骨、尺骨粉碎性骨折，多处肌腱、神经严重受损，已进行初步清创复位及固定手术。失血过多，体质虚弱。龙血强制燃烧后遗症：轻度基因序列不稳定，能量枯竭。建议：充分休息，补充高能量物质。】系统给出了冰冷的诊断。
粉碎性骨折……林琛心中一片冰凉。这种伤势，就算在现代医学下，也极可能留下终身残疾，更何况他这种需要靠身手刀口舔血的人。
难道……就这样废了？
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左臂石膏内部，受伤最严重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麻痒和温热感？
不是疼痛，更像是有无数细微的电流在皮下窜动，修复着什么？
他集中精神，尝试用【真实视野】内视。
下一刻，他“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破碎的骨骼断面之间，竟然弥漫着一层极其淡薄、却真实存在的金色辉光！在这辉光的笼罩下，骨痂的生长速度似乎被加快了无数倍，细微的血管和神经末梢也在以一种超乎常理的速度尝试连接和再生！
是龙血的力量？！它不仅在战斗时爆发，还拥有自愈的能力？！
这个发现让林琛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希望重新燃起！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杨锦荣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他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监控仪器上的数据，然后目光落在林琛脸上：“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林琛声音依旧沙哑，他紧紧盯着杨锦荣，“杨sir，看够戏了吗？现在能告诉我，‘龙眠之地’到底是什么了吗？还有，我到底算什么？97号实验体？”
他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抛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杨锦荣对于他知道“97号”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轻轻推了下眼镜：“你的恢复速度比预想的要快很多。看来‘龙血因子’的活性比我们检测到的还要高。”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将平板电脑放在床边，语气平静地开始讲述，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龙眠之地’，只是一个流传在某些极少数古老传承和特殊部门内部的代号。指的是一处位于新界东北部、靠近边境的异常区域。那里的地质构造、磁场、乃至生物群落都与其他地方不同，充满了……难以解释的现象。历史上，那里发生过多次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失踪和奇异事件。”
“至于‘源初之骸’……”杨锦荣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更像是一个传说。据说是在‘龙眠之地’核心深处埋藏的某种……远古存在的遗骨，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能量和生命奥秘。‘彼岸花’组织穷尽心力寻找它，就是为了提取这种能量，用于他们那些疯狂的基因进化实验。”
他的目光转向林琛：“而你，林先生。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你极有可能是‘彼岸花’利用某种从‘龙眠之地’外围获取的、沾染了微弱‘源质’的样本，进行基因编辑和强制融合实验的产物。编号097。你的‘系统’，那些超越常人的能力，很可能并非什么超自然赠礼，而是被预先植入的、用于控制和引导你体内‘龙血因子’活性的某种……生物编程接口。”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从杨锦荣口中听到这些，林琛依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和荒谬感。自己的人生，从穿越到获得力量，竟然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实验？！
“那你们呢？”林琛压下翻腾的情绪，冷声反问，“你们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守护世界和平？你们对‘源初之骸’就没兴趣？”
杨锦荣微微一笑：“我们的职责是维护稳定，消除一切可能引发社会动荡和危机的不可控因素。‘彼岸花’是，失控的实验体是，可能造成大规模影响的‘异常遗物’也是。至于兴趣……科学的好奇心人人都有，但必须在可控和符合伦理的范围内。”
很官方的回答，滴水不漏。
“所以，我现在对你们来说，既是需要控制的‘不可控因素’，也是用来钓鱼的‘饵’，对吧？”林琛嗤笑一声。
“你可以这么理解。”杨锦荣并不否认，“但合作，对你我目前都有利。你想活下去，想获得自由，想报复‘彼岸花’。而我想摧毁他们在本地的势力，阻止他们得到‘源初之骸’。我们的目标在现阶段并不冲突。”
他拿起平板电脑，点开一幅卫星地图，指向一片被标注为深红色的山区：“根据你提供的模糊坐标和我们多年的监测， ‘龙眠之地’的核心区域，最有可能就在这一带。‘彼岸花’的人最近在那里活动异常频繁，很可能已经确定了大致位置。我们怀疑，他们的‘零号仓库’，或许就隐藏在这片区域的某个地方，甚至可能……就在那传说中的‘源初之骸’附近。”
林琛看着那片地形复杂、植被茂密的山区，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脑海中那段模糊的坐标和强烈的呼唤感，似乎与地图上的某个点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你需要我做什么？”林琛直接问道。
“养好伤。然后，作为‘钥匙’，带我们找到那里。”杨锦荣目光深邃，“你体内的‘龙血因子’与那片土地，与‘源初之骸’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这是‘彼岸花’制造你的初衷，也是我们现在唯一可能领先他们的优势。”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好好休息。关于你兄弟陈浩，他已经安全离开香港了，去了东南亚，我的人会确保他暂时无忧。这是合作的诚意。”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补充了一句：“另外，小心你身体里的‘声音’。过度依赖那种力量，可能会让你变得不再是你自己。”
门轻轻关上。
病房里只剩下林琛一人，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他低头看着自己打着厚重石膏的左臂，感受着内部那奇异而持续的麻痒感。
钥匙……饵……实验体……
一个个标签压在他的身上。
但此刻，他心中却没有任何屈服的感觉。
无论他是谁，无论别人想把他变成什么，这条路，他必须自己走下去！
他缓缓抬起右手，尝试集中精神，调动体内那微弱却顽强的金色能量，引导它向左臂的伤口汇聚。
一开始十分艰难，能量如同不听使唤的溪流。但渐渐地，在那股强烈的意志驱动下，一丝丝微弱的暖流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流向左臂。
石膏下的麻痒感，似乎变得更明显了一些。
就在他全神贯注尝试引导能量自愈时，脑海中那个沉寂了片刻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又响了一下，这一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微弱的……干扰杂音？
【滋……检测到……异常外部信号……尝试连接……协议……滋……‘母体’……？】
杂音转瞬即逝，系统恢复正常。
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但林琛的脊背，却瞬间爬满了冰冷的汗珠。
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