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看着在地上哀嚎的冥头，又看了看一脸“我做得很对”的神月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发火，却找不到理由。
神月影说得没错，人没死，也跑不掉，确实可以带回去审问。
可这手段……
也太他妈残忍了！
直接把人的膝盖骨踢碎，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你……”卡卡西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叹了口气，从忍具包里拿出绳子，将两个已经半死不活的鬼兄弟捆了起来。
“佐助，樱，你们照顾好达兹纳先生。”
“鸣人，你过来帮忙。”
卡卡西指挥着已经呆掉的众人。
鸣人如梦初醒，连忙跑过去，但他看着那两个雾隐忍者的惨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忍者世界的残酷。
樱扶着同样脸色惨白的达兹纳，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只有佐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看着神月影的背影，眼神无比复杂。
有恐惧，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困惑。
这就是杀人吗？
原来，杀人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一拳，一脚，就结束了。
神月影处理完那两个人，就像是踩死了两只蚂蚁，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种对生命的漠视，让佐助感到一阵心悸。
队伍重新上路。
但气氛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血腥味。
鸣人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活泼，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卡卡西将那两个俘虏绑在树上，做了个标记，暗部的忍者之后会来处理。
他走到神月影身边，压低了声音。
“神月影，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神月影反问。
“关于你刚才的出手。”卡卡西的语气很严肃，“我知道他们是敌人，但你没必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
“残忍？”神月影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他们用带毒的爪子攻击我们的时候，不残忍？”
“他们用锁链想把我撕碎的时候，不残忍？”
“卡卡西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们是来杀我们的，不是来跟我们过家家的。”
神月影的话，让卡卡西瞬间语塞。
“我……”
“我只是想告诉你，作为一名木叶的忍者，我们不能被仇恨和杀戮蒙蔽了双眼。”卡卡西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们需要有自己的准则，不能滥杀无辜。”
“他们是无辜的吗？”神月影反问。
“他们当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神月影打断了他，“他们来杀我，我杀了他们。问题解决了。”
“这不是杀不杀的问题！是手段的问题！”卡卡西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你刚才，是抱着杀死他们的念头出手的！如果我没有阻止你，那个叫冥头的，已经死了！”
“是。”神月影坦然承认。
“为什么？”卡卡西追问，“杀人，需要理由。”
神月影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卡卡西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活着，也需要理由吗？”
卡卡西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活着……需要理由吗？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对于忍者来说，活着，是为了村子，为了同伴，为了火之意志。
这些都是理由。
但神月影的这句话，却好像在说，活着本身，就是一件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事情。
那么反过来推……
杀人，为什么就一定需要理由？
卡卡西的脑子乱成一团。
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忍者信条，在这个少年的面前，竟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根本无法反驳。
“你的思想很危险，神月影。”许久，卡卡西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危险的不是思想，是实力。”神月影淡淡地说道，“弱小，才是原罪。”
说完，他不再理会陷入沉思的卡卡西，继续向前走去。
队伍继续前进。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边，上了一艘小船，向着波之国的内陆划去。
船夫摇着橹，小船在浓浓的晨雾中穿行。
“看，那就是大桥。”船夫指着远处，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巨大桥梁说道，“只要这座桥建成，我们波之国就能和外界自由贸易，摆脱卡多的控制了。”
达兹纳看着那座未完工的大桥，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就在这时。
神月影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他看向前方浓雾弥漫的水面，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又来了。
而且这一次的……
比刚才那两个杂鱼，强得多。
“卡卡西老师。”神月影突然开口。
“嗯？”卡卡西从沉思中回过神。
“做好战斗准备。”
神月影话音刚落。
“所有人，趴下！”
卡卡西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大吼一声！
嗖——！
一把巨大的斩首大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从浓雾中飞旋而出，狠狠地插在了他们刚才站立的船板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单脚站立在大刀的刀柄上。
他身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冰冷而充满杀意的眼睛。
“雾隐鬼人，桃地再不斩。”
卡卡西看着来人，缓缓说出了他的名字，同时，左手的护额，再次被他掀开。
猩红的写轮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