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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煜把自己关在赛车场的维修间三天了。
皇鉴丞叼着棒棒糖，看着纪煜把那辆价值千万的赛车拆得七零八落，零件堆得像座小山。盛焰在一旁递扳手，偷偷给皇鉴丞使眼色——这祖宗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下周的邀请赛就得弃权。
“纪煜，差不多得了。”皇鉴丞踢了踢满地零件，“钱总那边……我再去帮你探探口风？”
纪煜头也没抬，手里的螺丝刀拧得咯吱响：“探什么？她不是要冷静吗？”
“可你这哪是让她冷静？”盛焰忍不住开口，“你把车队技术团队的邮件全退回去了，钱氏那边现在连新能源项目的图纸都调不到。陆霆深都快把城东那块地的围挡插钱氏门口了，你还在这儿拆车？”
纪煜的动作猛地一顿，手背青筋突突直跳。
皇鉴丞赶紧打圆场：“其实吧，钱总那天在安全通道没直接把你踹下去，就说明还有戏。女人嘛，嘴上说要冷静，心里指不定等着台阶呢。”
维修间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纪煜将手里的螺丝刀狠狠砸在零件堆里，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台阶？”他扯了扯领口，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她钱昕昕什么时候需要人给她台阶？”
皇鉴丞挠了挠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你自己看，昨天城东地块勘察现场，陆霆深的人故意撞了钱总的车，她硬是站在太阳底下跟对方耗了两个小时，寸步不让。”
视频里的钱昕昕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套裙，高跟鞋陷在泥地里也没皱一下眉，正拿着文件夹跟陆氏的人对峙。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却挺拔，像株在烈日里倔强生长的植物。
纪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上钱昕昕被风吹乱的发丝刺得他眼睛发疼。
“陆霆深这是明抢。”盛焰啧了一声，“那块地关系到新能源项目的充电桩布局，要是被陆氏抢去，钱氏的整个规划都得往后拖。”
纪煜突然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皇鉴丞和盛焰对视一眼，赶紧跟上去。
“你去哪？”皇鉴丞追问。
“去给她送台阶。”纪煜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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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陆氏刚刚把报价提高了三个点，”项目负责人擦着汗，“我们的资金链……恐怕撑不住了。”
钱昕昕指尖敲着桌面，目光落在投影屏上的土地规划图：“银行那边怎么说？”
“还在审批，但纪氏那边突然撤回了担保申请，”余迹的声音压得很低，“银行担心风险，已经暂停了放款流程。”
会议室里一片吸气声。纪氏这步棋太狠，明摆着要把钱氏逼上绝路。
钱昕昕的指节泛白，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慌乱：“联系其他投资方，我就不信……”
话音未落，会议室门被推开。纪煜斜倚在门框上，黑色衬衫袖口随意挽着，目光直直落在钱昕昕身上。
“钱总忙着呢？”他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纪煜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钱昕昕合上面前的文件，声音平静无波：“纪先生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纪煜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听说钱氏缺个担保方？我这儿刚好有份合作协议，看看？”
钱昕昕垂眸看去，文件抬头赫然是“纪氏与钱氏新能源项目合作补充协议”，其中一条明确写着纪氏（风投）全额担保银行贷款，条件是——她必须继续担任纪煜车队的技术顾问和名誉经理。
“纪先生这是趁火打劫？”钱昕昕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纪煜指尖在文件边缘敲了敲，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趁火打劫哪用这么麻烦？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擦过钱昕昕耳畔，我只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天天看着你。”
钱昕昕的耳尖倏地泛起一层薄红，却被她飞快压了下去。她往后仰了仰，拉开两人的距离，指尖划过那份协议，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纪先生的理由，未免太荒唐。”
纪煜直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在她紧绷的侧脸轮廓上停留片刻，语气反倒轻松下来：“荒唐吗？比起陆霆深用阴招抢地，我这条件至少光明正大。”
他抬手指向投影屏上的规划图：“城东地块的地下电缆布局，钱氏去年就做过三次勘测，数据模型在业内是顶尖的。我车队下个月要在那边建新能源补给站，正缺个懂行的技术顾问——你看，这理由够不够实在？”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纪氏的担保不是施舍，却比施舍更让人无法拒绝——他给了钱昕昕一个既能保住项目，又不至于显得狼狈的台阶。
钱昕昕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笔尖在文件边缘划出一道浅痕。她抬眼看向纪煜，对方眼里没有丝毫戏谑，只有一种笃定的认真，像是早就算准了她的软肋。
“名誉经理和技术顾问，”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具体职责范围，我要重新拟定附加条款。”
纪煜眼底瞬间漾起笑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没问题，”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笔递过去，“你想加什么，我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