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狼号在船坞内接受脱胎换骨的改造,林晓为“海狼二队”的筹建与盟军官员们唇枪舌剑之时,在印度和澳大利亚的几处盟军机场上,另一支属于“东方旅”的利剑——查理的航空队,也正悄然经历着一场蜕变。
曾经的“幽灵一号”飞行员,如今已是一支小有规模的航空队指挥官。海狼号带回的辉煌战果,尤其是那批用橡胶和锡锭换来的巨额资金和技术支持,如同强劲的东风,也吹到了查理的跑道上。林晓从未忘记这支空中力量,在与盟军的各种协议和私下交易中,总是不忘为航空队争取份额。
一架崭新的p-51b“野马”战斗机,沐浴在澳洲炙热的阳光下,流畅的机身线条和标志性的层流翼闪耀着金属光泽。查理绕着这架飞机慢慢走着,手指拂过冰凉的蒙皮,眼神炽热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面庞。与他之前驾驶的p-40“战鹰”相比,“野马”拥有更强大的发动机,更优秀的爬升率和远超p-40的高空性能,尤其是它那令人惊叹的航程,足以成为太平洋上空真正的“远程利剑”。
“头儿,这玩意儿真能飞到东京再飞回来吗?”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飞行员,摸着p-51的翅膀,咂舌问道。
查理拍了拍他的头盔,笑道:“东京还远了点,但把鬼子那些‘零式’揍得找不着北,绰绰有余!”
这不是孤例。在位于印度的一个前进机场,地勤人员正忙着为另外几架p-40N和p-51b进行最后的调试和涂装。原本稀稀拉拉的机队,如今已经扩充到了一个标准中队的规模,拥有十二架p-40和八架p-51b,并且还在陆续接收。这些飞机上,除了盟军的星徽,还在垂尾或不显眼的位置,喷上了一个独特的标志:一只抽象的、向下俯冲的鹰,鹰爪下抓着一道闪电——这是“东方旅”航空队的新徽章。
扩编不仅仅是飞机数量的增加。利用林晓争取到的资金和部分“海盗王账单”的收益,查理以高薪和共同抗日的理想,成功招募了一批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们中有原中国空军的遗孤,有在美国受训后渴望参战的华裔青年,甚至还有几名被查理的战绩和“东方旅”传奇色彩吸引而来的美国退役飞行员和冒险家。地勤队伍也随之壮大,吸纳了不少技术精湛的华侨机械师。
训练强度陡然提升。查理将他与零式交战的经验,以及从林晓那里得到的、关于能量空战和俯冲攻击的“超前”理论,毫无保留地灌输给新老飞行员。机场上空,终日回荡着发动机的轰鸣,编队飞行、拦截、俯冲攻击、对抗演练,日复一日。
“别和零式在水平面上纠缠!利用我们的速度和俯冲优势,一击即走!记住,我们是猎鹰,不是麻雀!”查理的吼声通过无线电,清晰地传达到每一架进行对抗训练的飞行员耳中。
然而,扩编并非一帆风顺。新老飞行员的磨合,不同文化背景带来的习惯差异,以及骤然提升的训练强度,都引发了不少问题。
一次模拟空战训练中,一名新来的、以技术高超自傲的美国飞行员“牛仔”,不听长机指令,擅自脱离编队去追逐一架扮演“零式”的p-40,结果被扮演援军的另一架p-51“击落”。
降落后,查理当着全体飞行员的面,狠狠训斥了“牛仔”:“在这里,个人英雄主义只会害死你和你的队友!我们是团队,是狼群!不是独行的美洲狮!下次再犯,你就给我滚回德克萨斯州去放牛!”
“牛仔”涨红了脸,想要反驳,但在查理那混合着战场杀气和指挥官威严的目光逼视下,最终悻悻地低下了头。
除了内部管理,外部的掣肘也依然存在。虽然盟军提供了飞机和部分场地,但燃油、弹药、备件的供应时紧时松,常常需要查理动用“特殊关系”去催要甚至“交换”。那位曾在潜艇协议中出现的史密斯先生,也偶尔会出现在机场,以“协调后勤”为名,旁敲侧击地打听航空队的训练细节、战术思想以及……与林晓的直接通讯渠道。
“查理队长,你们的训练大纲似乎……很有特色。尤其是这种强调高速掠袭的战术,与陆军航空兵的主流 doctrine 有些不同。”史密斯某次“不经意”地问道。
查理一边擦拭着飞行墨镜,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史密斯先生,战场上活下来的方法就是好方法。鬼子可不会按我们的 doctrine 来打仗。至于战术嘛,打多了,自然就琢磨出来了。”
他巧妙地回避了核心,心中却提高了警惕。他知道,自己和林晓一样,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境地:既是盟军倚重的锋利尖刀,也是需要小心防范的“异类”。
这天傍晚,查理接到了林晓从澳大利亚基地发来的加密电报。电文很长,除了询问航空队扩编情况,还详细通报了“海狼二队”的筹建进展、与盟军博弈的细节,以及未来海空协同作战的一些初步构想。
看着电文,查理仿佛能感受到林晓在谈判桌前的坚持与远见。他走到机场边的了望台,看着跑道上一排排整齐停放的、反射着落日余晖的战鹰,心中豪情与压力并存。
机队扩大了,翅膀硬了,但未来的天空,也必然更加凶险。零式依然肆虐,日军不断推出新的机型,而盟军内部的暗流也从未停止。
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副官下令:“通知下去,明天开始,增加夜间编队飞行和恶劣气象条件下的起降训练。我们要做到的,不仅是能飞,而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把这支‘飞虎队’的爪子,狠狠撕开敌人的喉咙!”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那些沉默的战鹰阴影融为一体。一支更加庞大、更加精锐的空中力量,已经初具雏形,只待一声令下,便将与深海的狼群呼应,在这广阔的太平洋战场上,掀起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