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了守护者,草帽一伙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那座精密而古老的时间装置。它静静地旋转着,中心的透明晶体规律性地明灭,仿佛一颗沉睡的心脏。
“这东西……就是让整个遗迹时间变慢的元凶吗?”乌索普心有余悸地看着装置,“我们该怎么处理它?毁掉?”
“不可。” 艾伦走上前,手掌虚按在装置上方,时空之力细细感知其内部结构。“强行破坏,会导致积蓄的时间能量瞬间爆发,后果不堪设想。这并非一件武器,更像是一个……‘避难所’或者说‘封印’。”
“避难所?封印?”娜美疑惑地重复。
罗宾则在装置基座周围发现了一些古老的碑文,她仔细解读着:“……为了躲避‘时序吞噬者’……启动‘永恒方舟’……冻结文明于刹那……以待未来重启之机……”她抬起头,眼中带着震撼,“看来,这个文明的幸存者,为了躲避某种名为‘时序吞噬者’的灾难,启动了这台装置,将整个文明连同这片土地的时间近乎静止,以期在未来某个时刻,灾难过去后,能够重新复苏。”
“时序吞噬者?”路飞歪着头,“那是什么?听起来不好吃。”
艾斯神色凝重:“听起来像是能吃掉时间的怪物?”
索隆抱着刀:“也就是说,我们差点把别人的救命装置给毁了?”
“但是,这样近乎永恒地静止下去,真的算是活着吗?”山治吐出一口烟圈,看着周围死寂的一切,“没有变化,没有成长,没有未来……这比毁灭更残忍。”
布鲁克的骷髅脸上也流露出悲伤:“没有音乐,没有欢笑,只有永恒的寂静……这太悲哀了。”
艾伦的感知深入装置核心,与那透明晶体接触。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这个文明最后的时刻:恐慌的人群,绝望的祈祷,然后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万物凝滞……他也感受到了装置深处,那微弱的、属于这个文明集体意识的“祈愿”——并非为了永恒的死寂,而是为了存续下去的希望。
“装置的能量正在缓慢衰减。”艾伦收回手,说道,“按照这个速度,或许再过几千年,它就会彻底失效,届时,如果‘时序吞噬者’的威胁仍在,这个文明将毫无抵抗之力。而如果威胁已不存在,他们将在苏醒后迅速迎来真正的消亡——时间的流速会瞬间恢复正常,但对于被静止了漫长岁月的他们而言,肉体与灵魂可能无法承受这种剧烈的变迁。”
“那我们能做什么?”乔巴急切地问,医者的仁心让他无法坐视不管。
艾伦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伙伴们,最后定格在装置上:“我有一个想法。既然无法强行停止,或许可以……‘调整’它。将这个‘近乎静止’的状态,调整为一种缓慢流动的‘时间加速’状态。让这片遗迹内的时间,以比外界快很多倍的速度流逝。”
“加速时间?”娜美一惊,“那他们不是会老得更快?”
“对于被冻结的他们而言,时间本就是无意义的。加速时间,是为了让他们‘快速’经历本该在静止中渡过的漫长岁月,直到装置能量自然耗尽的那一刻。当装置停止,时间流速与外界同步时,他们所处的‘时间点’将与外界基本一致,避免了时间剧变带来的冲击。这相当于……让他们做了一场漫长的梦,然后在合适的时机醒来。”艾伦解释道,“当然,这需要极其精细的操控,不能太快,否则文明意识会在时间洪流中消散,也不能太慢,达不到效果。”
这无疑是一个大胆而充满风险的计划。
“需要怎么做?”路飞直接问道,他相信艾伦的判断。
艾斯也点头支持:“总比让他们永远睡下去要好。”
艾伦将手再次按在装置上,对弗兰奇和布鲁克说:“弗兰奇,我需要你协助稳定装置的能量回路,在我调整核心时,确保它不会崩溃。布鲁克,你的灵魂音乐能安抚那些沉睡的意识,在我加速时间时,保护他们不被时间的洪流冲散。”
“Super~交给我吧!”
“哟嚯嚯嚯~为了唤醒沉睡的美丽女士们(也许有吧),我一定尽力!”
在众人的守护下,艾伦闭上了眼睛。烛龙之力全力运转,时空的规则在他手中如同丝线般被细致地拨动。他小心翼翼地侵入装置的核心,引导着那庞大的时间能量,从极致的“缓”向可控的“疾”转变……
装置发出了柔和而明亮的光芒,旋转速度明显加快,中心的晶体搏动也变得更有力。整个遗迹微微震动,那些被静止的云兽化石、残破的建筑,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流动的光晕。
这个过程持续了许久。当艾伦终于收回手,脸色略显苍白时,装置已经稳定在一个新的平衡状态。它能感觉到,遗迹内的时间,正以比外界快上百倍的速度悄然流淌。
“成功了……”艾伦长舒一口气。
弗兰奇比出他的经典姿势:“Super~的时间调整!”
布鲁克也停止了演奏,灵魂之火显得有些疲惫,但充满了成就感。
记录指针不再颤抖,稳稳地指向了下方,意味着这里的“异常”已经被解决。
草帽一伙悄然退出了这座大厅,离开了这片即将在时间加速中等待复苏的云之遗迹。他们没有唤醒任何人,也没有带走任何宝藏,只是留下了一个关于未来苏醒的希望。
万里阳光号再次冲下白海,回到蓝海之上。回头望去,那片空岛遗迹在阳光下,似乎少了几分死寂,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生机”。
他们改变了某个文明的命运,以一种无人知晓的方式。而这,或许就是冒险真正的意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