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菩萨宝相庄严,端坐虚空,如同黄金铸就的古佛。她口中诵念的经文不再是寻常的梵唱,而是佛门至高秘传的“燃灯古佛启明咒”。每吐出一个音节,她周身的佛光便炽盛一分,气息却随之衰弱一分。这是在燃烧她的本源佛元,以自身为灯油,去点燃那遥不可及的星火!
“南无燃灯上古佛……照破世间无明暗……”
庄严的咒文化作实质般的金色符文,如同流淌的熔金,穿透玄女与李无恙布下的双重领域,无视那浓郁的灰暗死气,精准地投向那颗死寂的须弥舍利星。
滋滋滋——
佛光与死气接触,发出剧烈的腐蚀声。那死寂之力仿佛拥有生命,疯狂地扑向佛光,试图将其湮灭。但妙音菩萨燃烧本源催动的佛光,至精至纯,蕴含无上净化之力,竟顽强地抵挡住了侵蚀,一点点地渗入星辰内部。
玄女与李无恙全力维持着领域,感受着外界死寂之力如同潮水般的冲击,以及那冥冥中来自遥远源头的、冰冷而愤怒的注视。显然,他们的举动已经惊动了施术者。
“坚持住!”玄女传音,寂灭神光更加凝练。
李无恙则将混沌涅盘之力催动到极致,领域如同磨盘,不断消磨、转化着冲击而来的死寂气息,为妙音菩萨分担压力。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当妙音菩萨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周身佛光都开始微微摇曳时——
嗡!
那颗死寂的须弥舍利星,其核心最深处,猛地亮起了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金色光点!如同无尽黑暗中骤然划过的一颗流星!
那光点出现的刹那,弥漫在星辰周围的死寂之力仿佛被烫伤一般,剧烈翻腾起来!而一股极其隐晦、如同蛛丝般细微的能量轨迹,以那光点为起点,瞬间穿透了层层虚空,指向了一个遥远到无法想象的方向!
就是现在!
玄女与李无恙几乎同时将神念催发到极致,如同最敏锐的猎犬,沿着那瞬间显现的能量轨迹追溯而去!
神念跨越无尽星海,穿透重重空间壁垒,周围的景象飞速倒退,仿佛在穿越一条由死寂与怨念构筑的黑暗隧道。
一息……两息……
就在第三息即将结束,那轨迹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的刹那!
他们的神念猛地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冷到极致的壁垒!壁垒之后,传来一股浩瀚、古老、充满了亵渎与疯狂祭祀意味的恐怖波动!
而就在那壁垒之上,一个由无数扭曲的星辰骸骨与怨魂符文构筑而成的、巨大无比的祭坛虚影,清晰地映入了他们的感知!
那祭坛的样式,与之前在荒芜星域毁灭的万星祭坛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庞大,更加古老,散发出的气息也更加恐怖!它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从某个被遗忘的纪元投影而来!
“找到了!祭坛在……”李无恙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整个宇宙的恶意都凝聚于此的恐怖意念,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沿着那尚未完全消散的追溯轨迹,狠狠地反冲而来!
“噗!”
妙音菩萨首当其冲,喷出一口金色的佛血,周身佛光瞬间黯淡,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飘飞。玄女与李无恙也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神念如同被重锤砸中,剧痛无比,那双重领域也剧烈波动,险些溃散!
反噬!来自那祭坛背后存在的恐怖反噬!
“撤!”
玄女当机立断,袖袍一卷,卷起重伤的妙音菩萨和李无恙,瞬间撕裂虚空,远遁万里!
几乎在他们离开原地的同时,他们刚才所在的虚空,无声无息地湮灭成了绝对的虚无!那股追击而来的意念,竟恐怖如斯!
连续几次虚空跳跃,直到彻底感受不到那令人心悸的锁定感,三人才停了下来。
玄女脸色苍白,气息微乱。李无恙也是神魂震荡,心有余悸。妙音菩萨伤势最重,已陷入半昏迷状态,被玄女以精纯道元护住心脉。
“好可怕的家伙……”李无恙喘着气,脑海中那巨大祭坛的影像挥之不去,“那祭坛……比我们毁掉的那个,强大了十倍不止!而且,它似乎……是活的?”
玄女调息片刻,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无比凝重:“不错,那并非单纯的投影或建筑,而是一个……拥有自身意志的、活着的祭祀造物!终焉议会的手段,远超我等预估。他们进行‘星祭’的规模与层次,也绝非之前所想那般简单。”
虽然付出了妙音菩萨重伤的代价,但他们终于锁定了敌人真正祭坛的方位!尽管那方位极其遥远,且被强大力量守护,但至少,不再是毫无头绪。
“必须尽快将消息传回仙舟!”李无恙沉声道,“下一次‘星祭’,恐怕很快就会到来!目标……或许就是那祭坛所在的星域!”
一场更加艰难、更加危险的远征,似乎已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