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站在窗前,雨滴顺着玻璃慢慢滑下。她看着秦治被保镖扶上了车,车子缓缓驶出盛达集团大门,消失在街角。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空调低沉的运行声。
一个小时后手机声响了。
琴雯低头看了一眼,是林特助打来的电话。接通后,对方声音压得很低:“琴总,医院刚通知……由于一直没钱做手术,错过最佳手术时间,秦建国抢救无效,十分钟前走了。”
琴雯的手指顿了一下。
琴雯没说话,把电话拿远,闭上眼。三秒后睁开,声音平稳:“安排一名助理去市二院,以我的名义处理遗体移交和殡仪预约。费用走我私人账户,标准按普通市民办。”
“明白。”林特助停顿一秒,“秦治现在在太平间外面,情绪崩溃。”
琴雯说:“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琴雯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瓶眼药水。她仰头滴了两滴,动作干脆利落。眼睛有点干涩,但她没揉,只是眨了眨眼。
“下午五点的并购案会议,提前到四点四十。”琴雯按下内线通话键,“所有参会人员必须提前十分钟到场。”
挂断内线,琴雯翻开手边的文件夹。项目进度表、财务报表、股权结构图一页页翻过。字迹清晰,数据准确,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林特助又打来电话:“助理已经出发,预计二十分钟内到达医院。您还有什么指示?”
“告诉他,别让秦治留在太平间太久。人走了,该办的事要办,人死不能复生。”
“是。”
琴雯放下手机,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陷入回忆。
琴雯想起秦治跪在地上哭着求她救他父亲,说只要能活下来,他做什么都行。她答应了,也付钱救治了。可还是晚了,人还是没了。
琴雯想着,如果是自己处在秦治的位置,自己大概不能像秦治这么无能。我会用尽一切手段。
办公室门轻轻敲了两下。
林特助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纸质回执。“刚收到医院确认,秦建国遗体已登记入库。我们的人正在对接手续。”
琴雯点头。“后续跟进就行,不用每一步都汇报。”
“还有……”林特助犹豫了一下,“秦治一直不肯走,医护人员劝不动。秦治说想再见你一面。”
琴雯抬眼看着林特助。“告诉秦治,他父亲的葬礼我会参加。”
林特助应了一声,退出办公室。
琴雯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十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
林特助发来一条消息:【秦治晕倒在太平间门口,已被送入急诊观察室。无生命危险。】
琴雯看完,把手机扣在桌上。
她起身走到茶水间,倒了杯温水。喝了一口,温度刚好。回来时顺手把空杯扔进垃圾桶,坐回位置继续看合同。
六点十七分,窗外天色渐暗。城市亮起路灯,写字楼一层层亮灯。盛达集团的LoGo在夜幕中发出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