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睁开眼，脑子里那些飞驰的车影还在晃。方向盘、雨夜、急刹、甩尾，一个个画面像电影回放。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手指有点发凉。
琴雯低头看桌上的课本，经济学原理的封面已经卷了边。旁边是琪琪昨天塞给她的复习资料，纸张皱巴巴的，上面用红笔圈了很多重点。
手机震动了一下。课程群弹出通知：明天上午九点，经济系期末考试，地点二教304。
琴雯把手机扣在桌上。她知道这门课自己落下太多。上个月人在新加坡，黄家的事一件接一件，根本没时间管学业。现在回来才三天，课没补几节，知识全靠抢记。
琴雯合上笔记本，站起来走到窗边。楼下学生来来往往，有人抱着书匆匆赶路，有人坐在花坛边背单词。她看了两秒，转身回到座位。
翻开复习资料第一页，她开始划重点。公式、模型、政策影响……一个个知识点跳出来。有些熟悉，有些完全陌生。特别是最新一轮宏观调控政策，她在海外正好错过老师讲解。
晚上十一点，图书馆快闭馆。琴雯收拾书包，肩颈僵得厉害。抬头看墙上的钟，指针指向十一点零七分。她揉了揉眼睛，把资料塞进包里。
回国的这几天，琴雯几乎泡在图书馆。早上七点到，晚上一点走。吃饭就在食堂打包带回来看书。琪琪来看过她一次，说她脸色太差，劝她别硬撑。
琴雯摇头，“这门课要是挂了，下学期重修，时间更紧。”
琪琪叹口气，又给她带了份整理好的重点资料。
考试当天早上，琴雯六点起床。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自己眼下的青黑。她没化妆，只扎了马尾，背上包。
天气阴沉，风吹在脸上有点冷。她走得很快，穿过操场，进了教学楼。
二教304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有的一边走一边念题，有的聚在一起对答案。琴雯没说话，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掏出资料最后过一遍。
八点五十五分，监考老师进来。发试卷前扫了一圈，语气严厉：“手机关机，放包里。包统一放讲台前。考试期间不准交头接耳。”
琴雯把手机关了，放进帆布包。她坐在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能看清黑板也能看到门口。
试卷下发时，她快速扫了一遍题型。选择、判断、简答、计算，最后一道是论述题。
前三部分她做得顺利。都是基础题，靠平时积累和这几天猛补，基本能答上来。
但看到论述题时，她心里一沉。
题目是：“结合2024年q2货币政策调整，分析其对中小企业融资成本的影响。”
她没听过这节课。
手指在草稿纸上停住。脑子空了几秒。
她闭上眼，深呼吸三次。这是高考时练的方法。紧张的时候，先稳心跳。
她回想之前学过的货币政策工具——降准、再贷款、LpR报价机制。虽然不知道具体调整内容，但逻辑框架还在。
琴雯开始写：政策目标通常为稳定经济增长与控制通胀……中小企业融资难长期存在……若降低再贴现率，则银行放贷意愿增强……
琴雯引用了一个去年学过的案例，某地试点信用担保池，缓解小微企业贷款难题。然后推导：若本次政策倾向宽松，则类似机制可能被推广。
字写得很快，不敢停。每写一句都在想还能补充什么。哪怕拿不到满分，步骤分也不能丢。
最后十分钟，琴雯检查了一遍计算题。发现一个小数点错了，赶紧改过来。
铃声响起时，琴雯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句号。
“停笔，全体起立，试卷朝上叠好，离开考场。”
琴雯站起来，手有点抖。她把笔放进笔袋，慢慢收书包。
走出教室，阳光照在脸上。她眯了下眼，才发现外面天晴了。
琪琪在走廊等她。“怎么样？”
“还行。”琴雯说，“有一道大题没听过，但写了思路。”
“你肯定能过。”琪琪拍她肩膀，“我看到你写到最后还在动笔，肯定没空着。”
琴雯笑了笑，没说话。
成绩公布那天下午，她坐在宿舍楼下长椅上。手机放在膝盖上，屏幕亮着。
教务系统加载页面转了很久。
琴雯盯着那个“查询中”的提示，手指放在屏幕上，没敢点进去。
三分钟后，她终于点开成绩栏。
《宏观经济分析》——60。
她愣住了。
心跳停了一下，然后猛地加快。
六十分。刚好及格。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琴雯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风吹过来，树叶沙沙响。旁边两个女生笑着走过，讨论去哪里吃饭。
想起父亲送她来报到那天。他穿着快递员的工作服，背着旧背包，帮她提行李上楼。临走前站在校门口说：“雯雯，再难也不能把书扔了。咱们家供你上学不容易，你得坚持读完。”
琴雯知道读书是为了改变命运。
现在她有钱了，能买奢侈品，能操控企业收购，能让百亿富豪为她奔走。
但她还是差点挂科。
知识需要学习和积累，知识也可以变成财富。系统能返现，但也不能替她考试。以后要抽时间好好学习，不能再抱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