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站在校园主道的树影里，阳光一缕缕洒在肩头。枭治的手还残留在她掌心的温度，可人已经转身走向校门外那辆黑色迈巴赫。
许特助的电话来得突然，声音压得很低，但琴雯还是听见了“并购案反噬”“董事会有意见”几个词。枭治眉头一拧，没再说话，只看了她一眼。
“你去吧。”她说。
他点头，嗓音有点哑：“等我处理完，就来找你。”
车门关上，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远去。琴雯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捏了捏裙角。刚才那一路上，他替她挡人、替她说话、替她决定一切。现在没人牵她的手了，风倒是大了些，吹得裙摆轻轻晃。
她抬脚往礼堂走。
开学典礼还没开始，礼堂外已经挤满了学生和家长。横幅挂在正门上方，红底白字写着“新学期·新起点·新征程”。几个工作人员举着指示牌引导人流，广播里循环播放入场须知。
琴雯摸出手机，林特助刚发来消息：【发言稿确认无误，校办已打印备用。你是第三个上台的，别紧张。】
她把手机塞回包里，深吸一口气。
后台在礼堂东侧的小会议室改造的准备区。她推门进去时，已经有几个学生代表在候场。有人认出她，低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刚刚和枭治一起吃饭的那个女生吗？”
“她怎么成优秀学生代表了？平时成绩也很突出吗？”
琴雯没回应，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手里攥着发言稿，纸页边缘已经被汗浸得微微发软。她低头看了一遍又一遍，其实早就背熟了——讲的是自己从高中被孤立到大学靠勤工俭学逆袭的经历，最后一段特意加了句：“钱不是万能的，但它能给人带好舒适的生活，也能给人带来进步的动力。”
这话她改了三遍，才敢写上去。
主持人开始点名彩排顺序。轮到她时，工作人员领她到舞台侧面试麦。灯光打下来有些晃眼，她眯了下眼，听见耳机里传来调试声。
“话筒没问题，可以了。”
她点点头，退回后台。心跳比刚才快了一点，但没乱。
典礼正式开始，校长致辞，新生宣誓，奖学金颁发……流程一项项推进。台下掌声此起彼伏，琴雯坐在侧位，视线一直盯着舞台中央。
终于，主持人拿起话筒：“接下来，有请本年度社会实践先进个人、经济系大三学生琴雯同学，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全场安静了一瞬。
镜头转向她这边。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稳步走上台。
聚光灯照在脸上，有点热。她走到话筒前，摘下眼镜放进衣兜。台下黑压压一片，看不清具体是谁，只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她的声音清晰，没有抖。
“我叫琴雯，来自经济系二班。今天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有多优秀，而是因为我够勇敢——在我跌倒的时候，勇敢的爬了起来，没有放弃才有了现在的自己。”
台下渐渐安静。
“我高中的时候，因为穿不起名牌，被同学嘲笑‘土包子’；大学第一年，我也曾为了省饭钱，连续一周只吃馒头配咸菜。但我一直相信，穷不可怕，可怕的是认命。”
她顿了顿，语气沉下来。
“去年生日那天，我送了喜欢的人一场豪华派对，花光了所有积蓄。结果呢？他连谢谢都没说一句。那一刻我明白，舔狗换不来尊重，真心也买不到真情。”
台下有人轻笑，更多人安静听着。
“后来我学会了一件事：与其讨好别人，不如投资自己。我去兼职、做调研、跑项目，甚至尝试创业。我不怕失败，因为我本来就一无所有。”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人群。
“有人说我运气好，出生豪门，继承千亿资产，但在我20岁前，我一直生活在贫民窟。有人说我傍上了枭氏集团枭总。可我想说，如果我只是个依附男人的女人，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发言。我能走到现在，是因为每一次选择，我都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掌声忽然响起，由稀疏变热烈。
她微微一笑，最后说道：“平凡出身的人，也能逆风翻盘。只要你敢拼，敢想，敢不再低头。”
话音落下，掌声如潮。
她鞠躬致意，转身下台。脚步稳，呼吸匀，直到走回侧门阴影处，才悄悄松了口气。
脸颊有点烫，是激动，也是释然。
几位老师迎上来，一个拍她肩膀：“讲得很好，真实又有力量。”另一个递来矿泉水：“待会儿还有媒体采访环节，别走远了。”
她点头应下。
礼堂外的学生越来越多，不少人拿着手机对着她拍。她没躲，只是站着喝水，听老师们聊后续安排。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喊。
“琴雯姐！”
她回头。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站在台阶下，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他看起来也就大一，脸微红，但眼神很直。
“这花……是送给你的。”他往前走了两步，“我是金融系的陈朗，从你演讲开始就一直在找机会认识你。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
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
拍照的人停下了动作，路过的同学驻足张望。有人小声嘀咕：“这是要表白？”
琴雯看着那束花，金黄的花瓣沾着露水，在阳光下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