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走出院长室门口一段路，快到花园后，又跑了回来，背脊挺得笔直。她转头看达州，但能感觉到身后那群人安静得像一堵墙。她停下，站定，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下，确认那一百万确实到账了。
她叫住达州，声音不高：“刚才的转账，我收了。现在我想知道，你带来的这些人，还能干什么。”
达州站在原地，眼神微动，没说话，而是侧身让开。
琴雯径直走回院长室，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一个一个来。你说你们是团队，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优点，到底强在哪。”
达州点头，抬手示意。
站在右侧第一位的是个穿深灰西装的女人，三十五六岁，短发利落，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
“我是特助林岚。”她开口，声音干脆，“负责您的日常事务统筹与隐私保护。过去五年，我协助三位海外继承人完成身份过渡，最近一次是去年新加坡李家独女回国接班。全程无任何信息泄露，资产转移零失误。”
琴雯盯着她，“怎么做到的？”
“第一，切断所有公开社交痕迹，包括手机号、银行卡、出行记录；第二，建立多重身份掩护体系，比如用基金会名义持股；第三，所有对外联络由我代行，您只需做决策。”
“听起来我是指挥官，你是执行人。”
“是的，可以更好的保护你。”林岚平静回应，“您现在自己有上亿资金流动，随便一笔交易都可能被盯上。我们不会限制您自由，我能让您真正自由地花钱、投资、生活。”
琴雯没反驳，点了点头，“下一个。”
第二位是个戴金属框眼镜的男人，四十出头，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块老式机械表。
“金融专家周正。”他开口，“您的资金目前分散在三个账户，流动性高但收益低。我已经做了初步配置方案——三成用于稳健理财，四成投入短期高回报项目，三成留作应急储备。按当前市场行情，年化收益可达到18%以上。”
琴雯皱眉，“我投了个美育项目，五百万，你觉得这算不算合理？”
“非常合理。”周正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教育类资产抗风险能力强，政策支持明确。而且您选的项目选址在城东学区，未来三年周边人口增长预计37%，需求缺口大。如果扩大规模，五年内估值翻五倍没问题。”
琴雯心里一动。她之前投启光，更多是出于情感因素，没想到还真投资对了。
“还有呢？”
“我已经筛选出蓉城三个潜在项目的：一家私立医院股权出让，一家科技园区孵化器转让，还有一个连锁酒店收购案。都是优质资产，价格低于市场价15%以上。”
琴雯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调研的？”
“从知道你是继承人那一刻。”周正说，“我会自动触发风控机制，我们也会同步启动与老板资产匹配的投资项目。”
她没再问，转向下一位。
第三位是位女律师，三十岁左右，黑发盘起，语速平稳：“我是法律顾问陈婉。您的资产托管涉及跨境税务、反洗钱审查、家族遗嘱合规等多个层面。简单说，您有钱，但不能乱花，否则可能被冻结。”
琴雯冷笑：“我又不是洗钱的。”
“我知道。”陈婉不动声色，“但举个例子，您买Gucci花了三十二万八，这笔钱如果无法说明合法来源，在某些国家就会被视为可疑交易。而通过离岸架构操作，不仅能规避审查，还能节省至少40%的税负。”
“所以你们是要帮我‘洗白’钱？”
“是合法合规地运作。”陈婉纠正，“比如，我们可以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会，以公益名义进行投资。既提升社会形象，又享受税收优惠。”
琴雯沉默两秒，“听起来有点虚伪。”
“现实就是这么运转的，假不假的无所谓，能合法的获得更多钱，不香吗？”陈婉直视她。
琴雯嘴角抽了一下。这话扎心，但也真实。
最后一位是个穿休闲夹克的男人，看起来不到四十，头发有点乱，但眼神亮。
“商业运营主管赵岩。”他说，“我不搞金融也不打官司，我就干一件事——把好项目做大。您投的那个启光计划，我已经看过资料。课程设置不错，但品牌太弱，营销几乎为零。要是交给我，三个月内能让它成为本地头部艺术培训机构。”
琴雯挑眉：“你打算怎么干？”
“第一，包装师资，打造明星教师人设；第二，和学校合作，免费送课进校园，建立口碑；第三，开通线上直播课，引流变现。只要给够启动资金，半年回本，一年盈利翻三倍。”
琴雯听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这些人说的每一个字，她未必全懂，但她听得出来——他们是有真材实料的。
她想起自己之前买别墅、投酒店、帮齐宇买衣服……那些事，靠的是系统返现，靠的是冲动和胆量。但现在这些人站在这里，告诉她，钱该怎么花，资产该怎么管，未来该怎么做，好像赚钱都变得非常容易了。
这就是大家族的体系和底蕴。
她忽然开口：“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教育项目，和我投的启光，有没有可能合并？”
达州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点头：“可以整合资源，统一品牌，集中运营。您出资金和决策权，我们出执行团队和渠道网络。”
“那医疗那个呢？”
“私立医院可以和健康管理结合，做高端家庭医疗服务包，绑定会员制收费。”
“科技园区呢？”
“孵化年轻创业者，您占股，他们干活，成功一个，您赚一笔。”
琴雯慢慢靠向椅背。
原来钱还能这么玩。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可以有一支队伍，替她看方向，替她扫障碍，替她把每一分钱都变成更多的钱。
她低头看了看面前摆着的几份材料，纸面整洁，数据清晰，没有一句废话。
“这些资料，”她说，“都留一份给我。”
“已经准备好了。”林岚递上一个黑色文件袋，“所有方案都打印成册，附带电子版。您可以随时查阅。”
琴雯接过，放在桌上。
她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看着眼前这四个人。
他们站姿端正，神情沉稳，不像来讨好她的下属，倒像是等着她下令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