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技法实在没忍住，喉间先滚出半声闷笑，手忙不迭地捂上嘴，指缝里还是漏出细碎的笑意，肩膀也跟着轻轻颤动。
他本想装成咳嗽掩饰，可眼角瞥见张清道那副窘迫模样，笑意反倒更盛，连带着耳根都红了。
江技法这一笑像是按下了开关，一旁的众人也没忍住。
有人低头用手挡住脸，胸腔里的笑声闷得纸张发颤；
有人干脆别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的，连后脑勺都透着憋笑的窘迫；
还有人偷偷交换了个眼神，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空气里都飘着几分轻松的戏谑。
王末更是直接，半点没掩饰自己的调侃，往老张身边凑了凑，语气里满是促狭：
“老张啊，活这么大，我还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天。”
他边说边拍了拍老张的胳膊，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惹得周围又是一阵低笑。
结果下一秒，还没等王末的手收回来，张清道就猛地转过身，抬手一下子锤在了他的头上。
那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故作严肃的嗔怪，王末“哎哟”一声揉着脑袋，脸上的笑意却没减，反倒笑得更欢了。
“少啰嗦。”
张清道没好气地瞪了王末一眼，耳根却悄悄泛起红，显然也没真生气，只是被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很快收回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白渊，语气里少了几分方才的窘迫，多了些认真：
“哪天你得跟我解释解释。”
听到此话，白渊只是缓缓撇过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全然没有回应的意思。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尖泛了点白——这要是解释了，自己那些秘密，不就全暴露在众人面前了？
到时候，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灵异之夜的乌龙夸奖
会议室里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半秒，张清道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那声响不大，却让原本还带着几分窃窃私语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他眉头拧成一道深痕，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明显的警示意味，显然对刚才那些偏离主题的闲聊忍到了极限。
“好啦，别再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还是来说说这次灵异之夜的情况吧。”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尾音里裹着没压下去的烦躁，像是怕再耽误下去，今晚的重点就要彻底跑偏。
这话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了向，像聚光灯似的全打在白渊身上。有人往前探了探身子，有人手里还捏着没喝完的矿泉水，眼神里满是“就等你说”的期待——毕竟这次灵异之夜凶险异常，最后能稳住局面，所有人都清楚白渊是关键。
可被寄予厚望的白渊，此刻却显得格外局促。他指尖无意识地挠了挠后颈，耳尖悄悄泛红，眼神躲闪着众人的注视，把脸往旁边撇了撇，喉结滚了两下才挤出断断续续的话：“呃，这个嘛……呃，我该怎么说呢？”他脑子里还在梳理昨晚的混乱，想着该从哪一步开始解释才清楚，毕竟事情的走向，连他自己都没完全理清。
就在他组织语言的间隙，坐在后排的一个年轻成员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里满是佩服：“太恶（厉害）了，白部长，你这卧底当得真是好啊！”他一边说一边竖大拇指，眼里的崇拜藏都藏不住，仿佛已经脑补完了一整套“卧底潜伏、绝地反杀”的精彩剧情。
“啊？”白渊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砸懵了。他眨巴着眼睛，视线在那人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嘴角微微张着，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该接什么话——卧底？他啥时候成卧底了？
还没等他理清这乌龙，旁边又有人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惊叹：“哎呀，我的天哪，你这卧底当得真是绝了！最后那招反杀，直接把那只厉鬼逼退，简直太牛了！”说话的人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仿佛亲眼看到了那惊险的一幕。
“呃……”白渊彻底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茫然。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他原本是想解释昨晚的混乱，说明自己只是误打误撞才稳住局面，怎么转眼就成了“卧底功臣”？
“哎呀，我这次多亏白部长了！”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说话的人带着后怕拍了拍胸口，“当时我被那只厉鬼缠上，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还好你及时过来，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声声夸奖像雨点似的砸过来，白渊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完全跟不上大家的节奏。他下意识地又挠了挠头，眼神里满是“我是谁、我在哪”的懵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混乱中，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重生刚醒的那天。
【这次我们要选一个人去接近人类的据点，谁去？】
话音刚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手，声音清晰地说：
【我去吧。】
“怎么还反过来了呢？”
白渊小声嘀咕了一句，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明明没做什么“卧底”该做的事，更别说什么“反杀”，怎么大家都在夸他这个？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混乱，抬手摆了摆，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停停停，那啥，谁跟你们说的？我是当卧底的？”他看着众人，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解释。
“血海哥呀！”
有人立刻回答，语气理所当然，
“我们都听血海哥说了，说你早就潜入了厉鬼界的据点，还摸清了他们的计划。而且血海哥实力不凡，还完全不在乎厉鬼界的威胁，之前还帮了我们很多忙呢！”
“哎？血海？”
白渊愣住了，眼神里满是疑惑——什么时候的事？
他记得血海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几乎没离开过，怎么会去跟大家说这些？而且血海明明不能离开他身边，怎么会有机会跟其他人说这些？
他心里满是疑问，嘴巴动了动，想追问清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打断大家，好像更解释不清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还在兴奋讨论的众人，只觉得这场“灵异之夜复盘”，彻底跑偏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