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沐给江文心里埋下这个钉子后,就没再理会那一家子。
顾清鹤的人找到了建房子的工头,多方打探,得到消息,江老三家的房子,竟然是县丞大人私下找人让建的。
江言沐心中一动:“县丞大人高姓大名?”
顾清鹤说:“郑长东!”
江言沐明白了。
她还以为云骁就此离开,没想到,他竟然还让人给她家建了房子。
不是,当初为了躲避追杀的人,云骁可是一直住在山洞中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家是个什么情况?
顾清鹤脸色有些古怪,说:“我派人打听的事,郑长东知道了。昨天,他见了我!”
江言沐又是一怔,这个郑县丞够敏锐的:“没给你添麻烦吧?”
“那倒没有,不过郑县丞说,这件事是他考虑不周。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让我认下来。对外就说是我为了感谢你治好我母亲建的!但我自然不能瞒你,这事你心中清楚就行。”
江言沐点点头:“我知道了!”
云骁说遇事可以找这么个人,她也不知道这人是县丞啊。
对方不想认下这件事,就是不想和她有过多接触的意思。
江言沐也觉得,有些人情得用在刀刃上,既然这样,她就暂时不用去感谢那位县丞大人了。
一晃眼,云骁都离开几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
她却不知道,轻描淡写几句话中包含着什么样的内情。
顾清鹤动用了什么人脉,而郑县丞又是怎样的敏锐和警觉。
三个月后,顾老夫人的暗伤,在江言沐的治疗下,已经完全治愈,顾清鹤很高兴,除了那栋宅子,他还送了她一个铺面。
而后,他又交代冯管事,若江姑娘有什么为难事,当尽力帮忙。便带着痊愈的老夫人一起回京了。
既然有了铺面,江言沐立刻就利用起来。
这铺面,她想开个胭脂铺。
卖珍珠为主料的美容膏,以及自制的胭脂水粉。另外还可以在铺子里售卖珍珠。
按她原先的预想,她是可以用上辈子的嵌珠工艺制作珍珠饰品售卖。
但这铺子是顾清鹤送的,她总不能用顾清鹤送的铺子跟和盛银楼打擂台。
但卖珍珠,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铺子开张那天,鞭炮声中,门楣上的红绸扯下,“珠润美颜阁”五个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江言沐站在铺子门槛内侧,淡黄色的衣裙,使她看起来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
营养跟上,又有灵泉水的滋养后,她个头拔高一截,之前暗黄的脸色也变得白皙细嫩,吹弹可破般。
虽然年纪还小,但沉稳有气度。
冯管事带着几个穿着体面的管事娘子刚跨进门槛,就笑着拱手:“江姑娘,恭喜恭喜!这铺子气派又雅致,一看就能生意兴隆!”
江言沐连忙上前回礼:“冯管事客气了,今日多亏您带贵客来捧场,多谢多谢!”说话间,她引着众人往里走。
铺子分了前后两进,前堂又隔出左右两区。
左侧柜台摆着一排琳琅满目的珍珠,柜台里的精美盒子衬着深红色绒布,虽只有八颗,但颗颗珍珠从黄豆大小到花生米大小,最大的一颗,竟然有干龙眼大小。圆润润泽,排布得错落有致。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落在珍珠表面,漾开一层柔和的光晕。
品相极好的珍珠几乎不用多介绍,就让那些人不由自主地走近去。自有利落的小二介绍。
右侧则摆着一排梨花木矮柜,上面并排放着瓷瓶与锦盒。
瓷瓶贴着浅青标签,写着“珍珠养颜膏”、“珍珠粉”。
锦盒里还放着小小的量匙,方便取用。
江言沐亲自拿起一罐养颜膏,揭开盖子,一股淡淡的珍珠香混着茉莉精油的清甜飘了出来。
“各位娘子,这养颜膏是用三年生的淡水珠磨成细粉,再掺了蜂蜜、杏仁油熬制的。每日晨间薄涂一层,既能滋润肌肤,长期用还能让气色透亮。”
她又指另一边:“这是珍珠粉,分了内服和外敷两种,外敷可混着温水调开做面膜,内服能安神养气!”
刚说完,就有个穿宝蓝褙子的娘子伸手:“我先试试这养颜膏!前几日听冯管事说江姑娘的珍珠制品用料实在,我早就想着来瞧瞧了。”
江言沐取过小匙,舀了一点膏体递到她手背上。
那娘子轻轻推开,只觉膏体细腻丝滑,吸收得极快,手背瞬间就润了不少。
她抚着手背,感受着效果,当即笑道:“果然好用!给我包一罐养颜膏,再拿一盒外敷珍珠粉!”
有她带头,不少人都纷纷买了一些。
门外的小二在高声吆喝:“走过路过别错过!珠润美颜阁开业首日,买珍珠霜送珍珠粉小样,买养颜膏满五十文减五文咯!”
吆喝声引着不少逛街的姑娘媳妇驻足,有人探头进来瞧见柜上的珍珠,顿时挪不开眼,三三两两地结伴进来。
掌柜的记账本不一会儿就满了一页。
江言沐见铺子渐渐热闹起来,又转头对冯管事道:“冯管事,您若是不嫌弃,也挑一盒珍珠粉带回去,给夫人试试。”
冯管事笑着摆手,却也不推辞:“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江言沐闻言,眼底笑意更浓。
铺子筹备了几个月,但看着生意这么好,那些辛苦也不值一提了。
和江言沐有合作的云生酒楼,回春药堂,都过来捧场。
江言沐的一颗心,这才安安稳稳地放进了肚子里。
虽说她对自己研究出来并且测试过多次效果,甚至周秀亲测的产品很有信心。
但产品好不代表好卖。
她现在不比上辈子做网红博主,既没有那么好的宣传平台,也没有那么高的人气,更没有那么好的口碑,一切从头开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顾客,但现在,确是放心了。
江言沐正笑着与那些客人们介绍说话,突然外面声音一静。
那些原本在谈笑间的客人们齐齐收了声音。
江言沐脸上的笑意也随之一顿,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门口。
门口先是走进来两个穿青布短褂的仆妇,左右分开,站在两侧。
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石青色绣暗纹的褙子,领口和袖口滚着细细的银线,步履间带着说不出的端庄贵气。保养得宜的脸很是雍容。
所过之处,那些客人忙退后让出路来,不自觉摒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