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住处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夜凝霜便接到云尘的传讯,让她去主殿一趟。她快步赶去时,正见云尘抬手对着青冥星轨镜注入灵力,镜面光华流转间,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个身着浅青色衣裙的少女,眉眼间带着几分怯懦,正是风神宗宗主风啸天的女儿,风若雪。
“她是风若雪,”云尘声音平淡,目光落在风若雪苍白的脸上,“风啸天因算计我被师尊斩杀,风神宗已散,我留着她无用,你送她出毒宗,任她去想去的地方。”
夜凝霜心中微动——她早听闻风啸天与云尘有旧怨,却没想到云尘竟会放过仇人之女。风若雪刚从镜中出来,还带着几分茫然,可听到“风啸天被斩杀”时,脸色骤变,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死死盯着云尘,声音带着哭腔却满是恨意:“是你杀了我爹?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为我爹报仇!”
云尘皱了皱眉,却没多言,只对夜凝霜递了个眼神。夜凝霜会意,上前一步,抬手扣住风若雪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转身往毒宗外走去。
一路出了毒宗山门,夜凝霜将风若雪带到一处荒芜的山谷。这里杂草丛生,连飞鸟都少见,正是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她松开手,风若雪踉跄着后退几步,依旧梗着脖子,眼中满是倔强的恨意:“你别得意!等我找到风神宗的旧部,定会回来找你们报仇!”
夜凝霜看着她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缓缓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黑色龙气,语气平静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主人心慈手软,念你无辜,放你一条生路。可他只说让我送你出来,没说不能杀你。”
风若雪脸色瞬间煞白,才意识到眼前这女人绝非善类,双腿忍不住发起抖来:“你……你想干什么?云尘说了放我走的!”
“主人仁慈,不代表我也仁慈。”夜凝霜一步步逼近,龙气在指尖愈发凝实,“你爹算计主人,死有余辜;你还想着报仇,留着你,迟早是主人的隐患。我既是主人的仆人,便要替他斩除所有威胁——哪怕这威胁,现在还只是个没用的小姑娘。”
话音未落,夜凝霜指尖的龙气骤然射出,直取风若雪眉心。风若雪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龙气穿透识海,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眼中的恨意与生机一同消散。
夜凝霜看着地上的尸体,抬手召出一团黑色火焰,将尸体焚烧殆尽,连一点灰烬都没留下。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往毒宗走去——她不会让任何可能威胁到云尘的人活着,这是她作为仆人,对主人最隐秘的忠诚。
……
刚踏入主殿,便见云尘正坐在桌前擦拭虚空雷枪,枪身流转的雷光映得他眉眼愈发深邃。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来,目光落在夜凝霜身上,语气平淡地问道:“风若雪送到哪里了?”
夜凝霜垂手立在殿中,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方才在山谷中的杀戮从未发生。她微微低头,声音恭敬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模糊:“回主人,送到了毒宗外百里处的清河镇,那里人流混杂,她若想谋生,或是寻风神宗旧部,都能有个去处。”
她刻意避开了“已斩杀”的字眼,只顺着云尘“放她离开”的指令,编造了一个合理的去处。主仆契约只要求她绝对忠诚,却没规定她必须事无巨细汇报——尤其是这种替主人斩除隐患的事,无需让心慈的主人知晓过程,免得徒增烦忧。
云尘擦拭雷枪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目光似能穿透人心。夜凝霜始终垂着眼,指尖悄然收紧,却没露出半分破绽——她知道云尘心思缜密,但她所言半真半假,清河镇确实存在,只是风若雪永远到不了那里。
片刻后,云尘收回目光,重新低头擦拭枪身,语气听不出喜怒:“嗯,她若安分便罢,若是再纠缠,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主人。”夜凝霜应声,心中悄然松了口气。她知道,云尘或许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点破——他既放任自己处理,便是默许了她的做法。
待退出主殿,夜凝霜抬头望向毒宗上空的瘴气,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她要做的,从来不是简单执行命令,而是替主人扫清所有潜在的威胁,哪怕手段狠辣,哪怕背负骂名——这才是她作为魔龙,作为主人最忠诚仆人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