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心中关于自身道途的疑问已大致解开,但他对这片洪荒天地的过往与未来,却生出了更深的探究之心。尤其是那场刚刚结束不久、决定了如今洪荒格局的道魔之争,后世传说纷纭,真相究竟如何?
他犹豫片刻,还是向杨眉大仙问出了这个可能涉及诸多隐秘的问题:“前辈,晚辈斗胆,敢问不久前那场道魔之争……究竟是何情形?鸿钧前辈与罗睺,为何会势同水火?”
杨眉大仙闻言,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抬眼望向虚空,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场惨烈的大战之中。良久,他才轻轻一叹,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道魔之争,看似是正道与魔道之争,实则……乃是盘古大神开天之后,其自身道念在洪荒天地中的延续与碰撞。”
“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力竭而薨,其元神化三清,精血化祖巫,肉身化万物。然其开天之时,亦有善恶执念随之散入天地。其中,最为纯粹的善念,秉承守护洪荒、维系天地有序之志,历经无数元会,最终于玉京山孕育化形,便是鸿钧。”
林玄心中一震,鸿钧道祖竟是盘古善念所化?这与他所知的一些传说截然不同!
杨眉大仙继续道:“而那最为极端的恶念,则汇聚了破灭、毁灭、吞噬万灵以成就己身的意志,于西方魔渊之中诞生,便是魔祖罗睺。”
“鸿钧道友秉承善念,自然以守护洪荒、梳理天道、使万物有序繁衍为己任。而罗睺,则欲以杀证道,布下诛仙剑阵,吞噬洪荒生灵血气与天地灵机,重归混沌,再演魔道,成就自身无上魔尊。二者之道,从根源上便截然相反,势同水火,一战不可避免。”
“那场大战……”杨眉大仙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惨烈无比。罗睺布下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当时鸿钧道友尚未成圣,邀了乾坤老祖、阴阳老祖等几位大能相助。有说道友算计了乾坤、阴阳,借罗睺之手除去他们……”
说到这里,杨眉大仙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此乃无稽之谈。当时,鸿钧道友以善恶二尸分别护持乾坤与阴阳,自身本体与执念尸主攻诛仙剑门,已是竭尽全力。奈何罗睺狡诈,剑阵凶厉,乾坤、阴阳二位道友终究道行稍逊一筹,未能抵挡住戮仙、陷仙二门的绝杀之力,相继陨落。鸿钧道友亦是悲恸不已,却无力回天。最终,还是凭借造化玉碟残片感悟天道,得以破阵,并在关键时刻将罗睺击败。”
林玄听得心神激荡!原来真相竟是如此!鸿钧非但不是算计同伴的小人,反而在关键时刻尽力保护,只是魔威太盛,未能如愿。其根脚乃是盘古善念,一切所为,皆是为了守护这片天地。
“罗睺败亡前,立下魔道,誓言‘道涨魔消,魔涨道消’,使魔道成为天道的一部分,纠缠不清。鸿钧道友最终合身天道,一方面是为了彻底平息罗睺自爆带来的天地动荡,修补西方灵脉,另一方面,或许也是为了以自身善念,最大程度地中和、压制天道中由罗睺引入的魔性,使洪荒不至于彻底滑向混乱毁灭。”杨眉大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