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死寂无声。
那数十艘狰狞的雷霆战船,此刻如同一具具冰冷的钢铁坟墓,静静悬浮。船上,每一位曾经骄傲的雷帝卫,都低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一丝多余的动静,引来船头那位白衣神魔的注视。
雷赢的尸体,那被整齐一分为二的帝躯,已经坠入了下方那片焦黑的大地,没有激起半点尘埃。一位大帝巅峰的强者,就这么死了,死得无声无息,死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被抹去的一幅画。
顾长风的目光,从下方那黑压压跪倒一片的雷族大军身上,缓缓扫过。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胜利者的喜悦,也没有征服者的威严,只有一种看待既得之物的淡漠。
“厉无生。”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每一道神魂之中。
“奴仆在!”
魔尊厉无生瞬间出现在顾长风身后,单膝跪地,姿态恭敬到了极点,那张冷酷的脸上,却泛着一种病态的狂热与潮红。
亲眼目睹主人一指秒杀大帝巅峰,这种无上的神威,让他那颗沉寂已久的魔心,再一次感受到了追随真正“大道”的战栗与兴奋。
“从今日起,雷族,归本帝所有。”顾长风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暂代雷族族长之位。”
厉无生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不仅仅是一个职位,这是主人的信任!是无上的荣光!这意味着,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跟班,而是主人手中,执掌一方权柄的利刃!
“替本帝,整合雷族所有资源,清点所有战船、帝兵、功法典籍。”顾长风继续说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三日之内,本帝要看到一份完整的清单。”
“若有不从者……”他微微一顿。
厉无生立刻接口,声音森然,魔气翻涌:“杀无赦!”
“很好。”顾长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喜欢聪明的狗。
他不再理会下方那群已经彻底失去反抗意志的雷族,转身,走向了被他禁锢在怀中的云韵。
这位花宗宗主,此刻娇躯僵硬,俏脸煞白,那双往日里清冷如秋水的美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茫然。她亲眼见证了一位大帝巅峰强者的陨落,那种随意与淡漠,彻底击溃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名为“天仙大能”的骄傲。
顾长风无视了她的僵硬,单手依旧揽着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却伸向了虚空渡舟。
“陆九渊。”
一道金色的流光闪过,身穿金色帝袍的金乌皇叔陆九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甲板上。他眼神空洞,气息沉凝,对着顾长风,恭敬地单膝跪下。
“主人。”
这一幕,让下方那些刚刚投降的雷族强者,心脏又是一阵抽搐。
金乌一族的皇叔,大帝中期的强者!竟然,也是这个白衣青年的奴仆?!
他们心中的那点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厉无生初掌雷族,必有不服者。”顾长风淡淡地说道,“你,跟着他。替他,清扫一些不听话的垃圾。”
“遵命,主人。”陆九渊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
厉无生心中再次一凛,随即是更深的感激与敬畏。主人不仅给了他权柄,还给了他镇压一切不服的绝对武力。想得何其周到。
他重重叩首,随即起身,魔气滔天的身影,落向了下方雷族大军的最前方。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位雷族大帝统领,以及那些瑟瑟发抖的长老。
“主人的敕令,你们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三日之内,我要看到雷族的一切。谁,有意见?”
一位须发皆白,身上还残留着帝威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悲愤。他是雷族的大长老,也是雷赢的亲弟弟。
他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
“噗。”
一小簇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他的眉心。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那位大帝初期的雷族大长老,连同他的神魂,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出手者,正是侍立在厉无生身后的陆九渊。他甚至都没有动,只是眼中的金芒,闪动了一下。
“现在,还有谁有意见?”厉无生冰冷地问道。
死寂。
所有雷族强者,都把头埋得更深了。
再无一人,敢有异议。
虚空渡舟之上,顾长风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杀鸡儆猴,立威镇服,他已经懒得亲自动手了。有这些被他烙下奴印的“藏品”在,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许多。
他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怀中,那已经彻底放弃抵抗,娇躯微微颤抖的云韵。
他松开了禁锢着她的力量。
云韵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她恢复了自由,但心中,却感觉套上了一层更沉重,更绝望的枷d锁。
顾长风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身,走入了船舱。
云韵站在原地,看着他那白衣胜雪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恐惧,屈辱,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绝对力量的好奇。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着下唇,默默地跟了上去。
船舱内,奢华依旧。
万年温玉软榻旁,林婉儿正安静地侍立着,她的神情很复杂。她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心中对顾长风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层。
而另一边,蜷缩在角落里的瑶池圣主姚曦,则是面如死灰。她看到了顾长风是如何对待雷赢,如何对待云韵,这让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不,是现在。她已经是一个,连反抗资格都被剥夺的藏品。
顾长风斜倚在软榻上,林婉儿立刻上前,熟练地为他斟上一杯散发着道韵的悟道茶。
他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晃动着,看着杯中茶叶沉浮。
他的目光,落在了刚刚走进船舱,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的云韵身上。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姚曦。
一个金仙,一个天仙。
一个瑶池圣主,一个花宗宗主。
都是曾经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绝代佳人。
如今,却都成了他的阶下囚。
顾长风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对着云韵,招了招手。
云韵娇躯一颤,但还是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了过去。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顾长风指了指姚曦旁边的那个角落。
云韵的俏脸,瞬间血色尽褪。
让她和另一个阶下囚,像牲畜一样,被圈养在这个角落里?
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怎么,有意见?”顾长风的语气,依旧平淡。
云韵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有意见。
就在此时,顾长风的目光,又转向了林婉儿。
“婉儿。”
“神子。”林婉儿立刻躬身。
“从今天起,她们两个,就交给你看管了。”顾长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教教她们,如何当一个合格的侍女。端茶倒水,捏肩捶腿,这些,你现在应该很熟练了吧?”
林婉儿的脸色,瞬间也白了。
她猛地抬头,看着顾长风那双带着玩味笑意的金色瞳孔,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屈辱与恐慌。
让她,去当这两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女人的“监工”?
这是何等的讽刺!这又是何等残忍的考验!
她知道,顾长风这是在敲打她,也是在测试她。测试她是否已经彻底放下了那可笑的骄傲,是否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工具”的身份。
她看着一脸惊愕的云韵,和面如死灰的姚曦,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低不可闻的,顺从的回答。
“是,神子。婉儿……知道了。”
顾长风满意地笑了。
他喜欢看这些曾经高傲的凤凰,被自己亲手折断翅膀,然后,在泥潭里挣扎的模样。
这比单纯的杀戮,要有趣得多。
他挥了挥手,示意云韵和姚曦过去。
云韵咬着牙,一步步,走到了那个角落,在姚曦身边,坐了下来。两位曾经在各自领域都算得上是传奇的女子,此刻,却像两件无人问津的摆设,静静地,待在船舱的一角。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顾长风仿佛想起了什么,他放下茶杯,对着林婉儿说道。
“对了,本帝的寝宫,还缺一个打扫的。”
他的目光,在姚曦和云韵的脸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挑选一件合适的工具。
“你们两个,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