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分钟,林玉玠直接闪现过来。
三个人的塔顶有些拥挤,却山荇一个人占的地方比两个成年人大,塔顶位置占比宛如穷苦夫妻带娃住单人床,再苦不能苦孩子,俩人挤挤算了。
丝录背靠林玉玠,告诉他这座塔就是却山荇的杰作后,立马准备变形找地方站。
林玉玠拦住她,“先等等。”
他仔细端详却山荇,见她还迷迷糊糊,拿出来自仙长的死亡凝视,硬生生把却山荇盯精神。
“你把刚刚的咒语再念一遍,将那块石头摞到这。”林玉玠贴着塔边站,遥指一块怪石。
“我吗?”却山荇望过去。
“就你。”丝录看她真的很像小傻蛋,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好哦。”却山荇抠抠眉毛,念咒语。
只见远处那块怪石表面哗啦啦滚下几块碎石子儿,隐隐有要浮起来的迹象,一点点与原本的山体分离,往这边飞来。
她操控的石头运行速度很慢,蚂蚁推大象一样费劲,林玉玠去问丝录,“刚才也是这样?”
“比这快,很快就凝出这座高塔了。”
丝录敲敲手指,“她有发动这个魔咒的能力,但熟练度不够,还得练。”
林玉玠问出一个现实的问题:“她会不会明天就忘了?”
丝录:“不会,能成功发动一个魔咒必然是在体内完整的形成了魔法回路,但我没想明白,她怎么突然就成功了,她之前的魔法回路衔接不上到底是缺了哪?”
魔咒不是情急之下就能爆发出的情感载体,不会就是不会,却山荇一定是记住了咒语,但在刚刚才彻底将魔法回路闭环激活。
丝录盯着龟速移动的怪石,林玉玠也真敢指,这石头得有二十米高,对于刚学会魔法的人,能驱动巴掌大的小石块就算是非常优秀,他却上来就要却山荇控制大的。
是对却山荇这个小山神所拥有的能量很有信心?
丝录肩膀撞下他,“万象山是她独自控制吗?”
林玉玠没防备,差点被她撞下去,身体后倾下才调整过来。
“是。”
“你有帮过她么?”
林玉玠尾调扬起一点:“这样看得起我?她可是绵延几百公里的山脉。”
丝录回头,目光狐疑,知道却山荇学会魔法心情这么好?
林玉玠又板正脸,手指地面,“大地深处的抵抗从未停止,妄动各位府长的地脉之气有极大概率把自己搭进去,那是战场,非必要不会插手。”
丝录:“…看不出来她还挺厉害。”
这样一说,却山荇似乎没那么菜了,可和其他府长一对比,也衬得人家更厉害了…
“她既然能固定住这么大的地脉,那就不是能量不够的问题。”
林玉玠:“也不好说,她总在吃总在睡就是因为维持的很勉强,和你很能睡觉一样。”
丝录更用力再撞他一把,说话就说话,扯她做什么。
眼看石头还在半路,却山荇却已经额角有汗,丝录帮她一把,加速移动石头。
狭长的怪石和塔尖差不多粗细,林玉玠提着却山荇的领子给她提溜起来,和丝录更上一层楼,立于新的塔顶。
丝录指一块小石头让却山荇聚到这上头来,却山荇乖乖照做,和刚才一样,她会了,但是非常慢。
丝录不得其解,再问,“你刚刚发动魔咒前都做了什么?”
却山荇:“玩啊。”
“还有呢?”
“…呃,没有别的了,就是差点掉下去。”
丝录摇头,“你肯定还做了什么,把你今天的所思所想复述出来,我要听全部,就是打了个嗝也得说。”
“…………”
这也太为难山了,本来脑袋就不灵光。
却山荇努力回想,半个小时前的都没记住多少,内容仿佛加速快进,简单概括。
到了最近的十分钟,她眼角眉梢有快乐,说起石头人大摆锤,又说丝录陪自己玩的很开心,说不想丝录不要失望…
丝录露出无语的假笑,不想要让她失望还这么久才学会一个…
等等?
却山荇第一次主动说学火系魔法时,理由是什么来着?
她希望烟花永远不要坠落,想将美丽的烟火分享给所有人,让大家都开心?
丝录眼珠转回来,眯起眼睛,从记忆力往外翻动更多的细节。
府长是为了保护世人才现世,守护美好也算是守护,可守护不是嘴里说说,还需要足够的责任心,强大的行动力,同时信念坚定,稳固自身。
然而守护不是干涉,不是无形中成为别人的烦恼,本质是一种对他人的诚挚祝福,觉悟不够的的人很难做到真正的守护。
却山荇即便是最弱最小的府长,她与其他府长的守护心这是相同的。
只是她懂得太少,对于守护的理解除了本能的维护这片大地,就仅是目之所及的小事情。
她不希望自己失望,换句话说,她希望自己开心。
她不懂婚姻,只知道两个人要相守开心,所以祝福生效了。
纯粹,简单,对于一个只喜欢吃喝玩乐的小孩子来说,开心大过天,她希望每个人都和她一样。
说白了,她和林玉玠说的那些知识却山荇压根吸收不了。
跟一个幼儿园小朋友说你现在去给我赚三千亿,她只会舔口棒棒糖,跟你说好甜。
至于三千亿?说什么呢,听不懂。
丝录拍下额头,难得表情管理失败,“错了错了,方法错了。”
林玉玠见她浮现懊恼,“想到什么了?”
丝录抓住他两边胳膊,认真道:“却山荇在思维理解度上缺了一环,她不懂发动魔咒是为了什么。”
“就像这座塔,她清晰地知道是为了不让我失望,如果自己掉下去,我又要唉声叹气。”
“还比如脚下这块石头,能动是她打通了魔法回路,有了驱动魔法的条件,可她刚才满脸彷徨,又不懂你让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一团浆糊做不出人事,石头当然会迷路。”
林玉玠快速接受这几句话,看着在地上搓沙子的却山荇深思其意。
丝录和他一块看,“除了咱们,每个人都哄着却山荇,她不用动脑子,感悟世界很困难,所以我跟她讲大白话她理解不了,更别说你天天讲的什么意守神阙穴,吸天地清气之类的话,你教不会她可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