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深不解,但李秋深听话,继续带路。
三人离开第一教学楼,途径体育馆,丝录隔墙听见碎碎念祈祷。
“拜托拜托,千万不要找到我,我不想被抓。”
“也不知道现在换位置还来不来得及,外面好像有脚步声…好紧张。”
“啊啊啊啊,千万不要过来呀,神仙救我!”
丝录走到窗户前,看到四五个人在体育馆翻来翻去,离躲藏的人越来越近。
她等待半分钟,见几人打开休息室的门,扒开堆放的体育器材,即将找到那位碎碎念的小同学。
衔云看热闹:“要被抓到了。”
“不,抓不到。”丝录手按玻璃,在碎碎念的小同学身后打开一扇不存在的木门。
这人后背微微往后一靠,那扇嘎吱响的木门朝两侧打开,这人便直接跌了进去。
魔法木柜的门再关上,隐去墙壁,只在墙上留下几条方方正正的线。
费了半天劲的捉人小队扒拉到最后也没找到人,遗憾叹气,“不对啊,我明明见到有人进这屋了。”
“可能是在咱们来之前走了。”
“再找找别的地方吧,不是说抓到人有奖励嘛,赶紧赶紧。”几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丝录心情美妙,做出一个赞美自己的手势,“果然碰上我就会有好运气,走吧,继续。”
李秋深抠抠脑壳,想说点什么,想想算了,他昨天还说要拥护绿老师,老实领路吧。
“您往右边走,要穿过小花园。”
丝录边走边折腾,等穿过小花园,里头已经变成了迷宫,找人的,被找的,全在里头找不着北。
衔云喜欢她的随心所欲,好奇道:“你不怕仙长罚你么?”
丝录拿个毒苹果,已经咬下来一口了,听见他提林玉玠,将剩下的塞给魔杖,“换个青苹果给我。”
魔杖给她换个没毒的,丝录咬一口,口腔溢满酸人的汁水,表情都没变,“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经常打架吗?”
衔云:“你们感情好。”
李秋深听不下去,捂脸,“你要不找个女朋友吧。”
“情商可不会因为谈恋爱变高。”丝录离老远看到一栋破旧的老楼,说出下半句,“正如能考进万象学府的学生不是都有品德。”
李秋深和衔云同时望过去,远远见到一队戴红臂章的学生不去捉人,反而是在废花园里聊天。
丝录双手合拢,为自己鼓下掌:“竟然这么快就找到我要的人了,还以为要再等等呢。”
李秋深问:“您找这些人是有事?”
丝录:“当然,为了给我亲爱的老公分担压力,我把教育你的活揽过来了,去吧,听听你半夜请万霁出去吃饭的事会被人怎么说。”
李秋深不知就里,这有什么可说的,就吃个饭还能说出花来?
他缓步走近,在一排茂盛的大树后方安静地停步。
废花园里拢共四个年轻人,全都翘着二郎腿坐在墙皮脱落的花园里。
几个人嘴巴不停的嘚啵嘚,其中一个留三七分发型的男生手托下巴,怨念吐槽。
“弄那么多活动烦死了,就不能直接放八天假吗,咱们又不是异士,还折腾这些,拿个鸡毛当令箭,吃饱了闲的。”
“谁叫人家有当第一的男朋友呢,主动参加活动的人不都是想巴结她,毕竟万霁逃寝都没事,不像咱们,晨跑请个假还得左编右骗,我一个月能来三次例假,崴六次脚。”
人群里唯一的女生披散着头发,搂着在三七分的胳膊,白眼翻到天上去。
“逃寝?”其他三人来精神了。
披散着头发的女生说,“是啊,就异士区全体被罚那天,我晚上忘了拉窗帘,半夜起来看见嗯嗯嗯。”
她加重音,用语气词代替李秋深的名字,只提万霁,“深更半夜的,谁知道两人出去干嘛,而且她昨天也没回来。”
“还能做什么,孤男寡女大半夜出去总不能是逛大街。”
“有一说一,万霁身材挺好的,应该是上个月吧,有天晚间操跑到一半突然下暴雨,她衣服打湿了,我看得挺清楚,能勾搭上那谁不奇怪。”
“魔鬼身材是吧。”轻佻的调笑带着意有所指。
三七分男生讥讽道,“怎么不说当第一就是好,看上谁睡谁。”
又一人幸灾乐祸:“唉呀,现在是第二了,第一要换人咯。”
几人一唱一和,没注意废花园里的树枝发出轻微晃动,嘴巴开开合合,越说越过分。
丝录站在树后,给额角冒青筋的李秋深一个定身咒加禁言咒,让他听着。
李秋深有口无言,想解释万霁昨天是回家去了,他亲自送到的家门口,走前还和她妈妈打了招呼。
衔云曲起一条胳膊搭着他肩膀,“兄弟,就这你还让我谈恋爱?我要找一个,他们不得说我留级十八年就是为了泡妞?”
衔云说着说着,回忆突然明朗起来,“不对啊,放假前那天晚上我也在啊?万霁的好朋友不也陪着呢?什么意思啊?当我死了?”
他的火蹭得飞起来,丝录见状,同款禁言定身套餐再送他一套。
“你也听着。”
丝录没了玩乐时的敷衍塞责,多了几分严肃。
“你们该听听同在一个学府里,当有人以后能飞天做神仙,有人以后只能上公园相亲墙时,对比带来的忮忌有多伤人。”
废花园里,四人的话题转个弯,说起学府里的漂亮女孩子,从学士区说到异士区,一个人说,三个人听。
不知真假的隐私成了廉价感情的交流货币,等披散着头发的女孩说完,三个男生再点评一番,感慨原来她们是这种人。
丝录问身后的两个傻子,“听到了吗?你们俩还是主要人物呢,有感情瓜葛的女朋友这么多,开心吗。”
李秋深:“……”
衔云:“……”
丝录持续插刀,“一个是异士区学士区两手抓的第一,一个是和独孤秀黄芦搞三角恋的白切黄,好劲爆的绯闻啊。”
好了,够了,不要说了。
衔云有那么一点懂了,林玉玠为什么要经常和她打架了。
眼看这俩人脸色变了又变,从青到白再变紫,丝录决定饶他们一命。
可解咒解到一半,她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四人说她留指甲穿裙子衣着打扮不够为人师表,讨论她的魔女身份,说她肯定很会蛊惑人,不然林玉玠怎么会娶她,还蛐蛐西区来的女人床上会不会更开放,说着说着又自相矛盾起来,说她前阵子一直不出现,他们还以为是打架打输了,死了呢。
丝录当即不悦,决定批评这个行为。
“原来是你们说的我死了。”
废花园里的五个人听见声音,有恃无恐地站起来,“谁躲后头呢?!”
丝录不慌不忙扬下手,许久无人修剪的丰茂绿植便向两侧打开。
她站在路尽头,解除隐身,从上向下。渐渐展露身形。
面对五张诧异的脸,丝录依然是笑着的,就是说的话很直白。
“Surprise~小杂种们,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