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那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会议室里压抑的空气流动了起来。
他那狂野的笑容,跟这个阴郁的气氛格格不入。
“喂,我说你们几个。”
亚瑟用三叉戟的末端,不客气地杵了杵地板。
“一个个怎么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不就是干架吗?”
“他来,我们就干他丫的!”
“多大点事。”
他身边的湄拉,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她那身碧绿色的紧身战甲,将身材的每一处曲线都勒的让人鸡动,特别是腰部和臀部衔接的弧度,简直是造物主的杰作。
巴里-艾伦的眼睛不自觉地往那边瞟了一下,又飞快地收了回来。
“咳。”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那个……嫂子好。”
湄拉只是对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注意力全在亚瑟身上。
哈尔-乔丹用绿灯戒指变了个小小的墨镜戴上,嘴里小声嘀咕。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亚瑟。”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主位的阴影里传出来,打断了这短暂的跑偏。
布鲁斯-韦恩开口了。
他整个人都陷在巨大的座椅里,只有下半张脸露在灯光下,线条坚毅。
“这不是干架那么简单。”
“我们所有人都亲眼见识过荒原狼的实力。”
布鲁斯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特尔没有变身前,他和戴安娜联手,也只是勉强牵制。卡拉更是被他一招重创。”
“我们,我们所有人加起来,在他面前撑不了多久。”
他这话一出口,刚刚被亚瑟点燃的气氛,又凉了下去。
巴里不说话了,别说和荒原狼打了,光类魔的的场景都让他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哈尔手里的扳手也停下了动作,他想起了自己的绿灯护盾在类魔无穷无尽的攻击下,护盾不过一分钟,几近破裂。
维克多-斯通的红色电子眼闪烁了一下,他还没有正面接触过荒原狼,光那些无穷无尽的类魔都让他们掣肘到难受。
“达克赛德,作为荒原狼的主人,他只会更强,不会更弱。”
布鲁斯继续说。
“他的类魔大军,数量上是绝对的碾压。”
“我们今天能赢。那下一次达克赛德亲自到场呢?我们赌不起。”
亚瑟环视了一圈自己这些垂头丧气的同伴,嗤笑一声。
“所以呢?”
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前倾,直视着布鲁斯的阴影。
“就因为怕,所以就不救了?”
“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躺在医疗舱里,等着身体自己烂掉?”
“蝙蝠侠,我以为你是个狠角色,没想到胆子这么小。”
“你!”
布鲁斯还没说话,巴里先急了。
“你怎么说话呢!布鲁斯不是那个意思!”
亚瑟没理他,眼睛还是盯着布鲁斯。
“那个叫达克赛德的,他迟早要来,对吧?时间问题。”
“这是维克多说的,信号已经发出去了,我们现在就是宇宙里的一个大灯泡,关都关不掉。”
“既然他横竖都要来,我们为什么不趁他来之前,把我们所有的战斗力都准备好?”
亚瑟指了指桌上的母盒。
“卡拉是个强大的战士,你亲眼见过的。”
“我们现在多救活一个战友,到时候就多一分胜算。”
“而不是坐在这里,一个个分析敌人有多强,我们有多弱,然后等着被人家一锅端!”
“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
亚瑟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他说的很糙,但理不糙。
一直沉默的克拉克-肯特,听到“卡拉是个强大的战士”时,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他低着头,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哈尔-乔丹把手里的扳手捏成了粉末。
“干了!”
“亚瑟说得对!”
“怕个球!我们是绿灯军团,我们从不畏惧!”
巴里也站了起来。
“对!救人!必须救!”
维克多-斯通的电子眼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从概率学上讲,增加一个氪星人级别的变量,确实能显着提高我们的生存几率。”
所有人都表了态,目光最后都落在了布鲁斯身上。
阴影中的人沉默了许久。
“好。”
布鲁斯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救。”
决定达成,气氛总算轻松了点。
但没轻松几秒,维克多又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
“还有一点。”
他指了指桌上的两个母盒。
“想要同时激活这两个母盒,并且让它们的力量聚焦在修复卡拉的身体上,这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
“多庞大?”
巴里好奇地问。
“我计算过。”
维克多的电子眼投射出一连串复杂的数据流。
“大概需要……一座大型核电站瞬间输出它一整年的发电量。”
“而且,这股能量必须稳定、持续地输入,不能有任何波动。”
“否则,我们可能无法让卡拉复活。”
“嘶……”
巴里倒吸一口凉气。
“这……听起来有点麻烦。”
但他马上又挺起了胸膛,拍得“砰砰”响。
“没问题!交给我!”
他直接举手,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不就是电嘛!我跑起来就能发电!”
“神速力,别说一座核电站了,只要给我个足够大的跑步机,我能点亮整个太阳系!”
他越说越兴奋。
“到时候你们就看我表演就行了,保证能源管够,要直流给直流,要交流给交流!”
布鲁斯的声音再次幽幽传来。
“不行。”
“啊?”
巴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为什么?我的电不纯吗?”
“你的能量输出是爆发性的,不稳定。”
布鲁斯解释道。
“我们需要一个可持续的却稳定的电能。”
巴里砸吧砸吧嘴,有点不服气,但又没法反驳。
“那怎么办?我们上哪去找这么个……超级充电宝?”
布鲁斯从阴影里站了起来,走到会议桌旁。
“能源问题,我可以找另一个人。”
他停顿了一下。
“一个能提供稳定且庞大能源的人。”
巴里一头雾水。
“谁啊?你在韦恩集团的地下室里藏了个反物质反应堆?”
“还是说卢修斯给你造了个戴森球?”
没等布鲁斯回答,维克多的电子眼突然闪烁起红光。
他在飞速地检索、匹配布鲁斯话里的信息。
几秒钟后,他得出了结论。
“雷神。”
维克多替布鲁斯说出了那个名字。
“索尔。”
“哦!”
巴里恍然大悟。
“那个拿锤子的猛男!!”
他一拍手。
“对哦!他是管打雷闪电的!”
“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他这下没话说了,跟一个真神比发电,效果还是不一样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
布鲁斯转身,走向会议室的出口,黑色的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弧线。
“我去联系复仇者联盟。”
看着布鲁斯离去的背影,一直沉默的克拉克也站了起来。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着走了出去。
从会议开始到结束,他没有和布鲁斯进行任何一次交流。
大超的心里很乱。
他想起了露易丝被小丑绑架时,甚至是自己亲手了结了路易斯和刚刚孕育的宝宝,自己内心涌起的杀意。
他想起了自己一念之间就出手终结了那个疯子。
他一直坚守的原则,在那一刻出现了裂痕。
也正是因为那段时间的自我封闭和挣扎,他错过了支援卡拉和特尔-罗尔的最佳时机。
这份自责和迷茫,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布鲁斯,这个将“规则”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最后还是亚瑟打破了沉默,他扛起三叉戟,大大咧咧地搂住湄拉的腰。
“行了,会开完了。”
“走,媳妇,带你尝尝地球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