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华达州上空。
夕阳把天染成了血红色。
下面那片黑石沙漠，现在看着跟月球表面差不多。
一个个大坑，深不见底。
有些岩石还在冒烟。
克拉克飞在最前面。
他现在脸色憔悴得要命，就想赶紧回家睡觉。
三天三夜没合眼，谁顶得住啊。
卡拉飞在特尔-罗尔旁边。
她双手抱胸，小脸气鼓鼓的，嘴巴就没停过。
“你知不知道斯塔克大厦的维修费要多少钱？！”
“华尔街铜牛的角！自由女神像的火炬！”
“你就是个行走的饕餮。”
特尔-罗尔刚打完架，浑身舒坦。
他只穿着几条破布条挡住了一个重点，露出精悍的肌肉。
对卡拉的碎碎念，完全左耳进右耳出。
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和浩克对拳的感觉。
“行了行了，钱的事先不提了。”
卡拉念叨累了，突然一个加速飞到特尔-罗尔前面。
她拦住他的去路，表情严肃。
“说正事！”
“特尔-罗尔，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跟我们……不一样。”
特尔-罗尔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陷入了回忆……
“我记事起就在另一个地球。”
“那地方和这里不一样。”
“身边有个长尾巴的小屁孩，叫孙悟空。”
“天天就知道找我干架。”
“我俩从小打到大，今天把他揍得嗷嗷叫，明天我就会被他揍的嗷嗷叫。”
卡拉眨了眨眼睛。
“长尾巴？”
“孙悟空？”
“你确定你不是在编故事？”
特尔-罗尔耸了耸肩。
“其实我那时候也有这条尾巴，和悟空一起被波波拿掉了。”
卡拉一愣，脑海里浮现了性感美女的样子“好看吗？”
特尔-罗尔回忆起那个胖胖黑不溜秋的波波，摇摇头。
“别打岔！我那个种族叫赛亚人，天生就是打架的料。”
“再后来嘛，也认识了些人，因为一些事坐飞船去了个叫那美克星的鬼地方。”
“全是绿皮肤的光头，吐个蛋就能生孩子。”
“在那干死了一个自称宇宙大王的矮子，叫弗利萨。”
卡拉听到这里，嘴巴越张越大。
“宇宙大王？”
“你还挺能吹的啊。”
特尔-罗尔翻了个白眼。
“谁知道那家伙不经打还玩不起。”
“没死透，直接把那美克星给炸了。”
“我们找了个飞船跑路，结果半道上被一股怪力扯进一个五颜六色的通道里。”
“等再醒过来，就在氪星的那个小破逃生仓里了。”
“飘啊飘的就到地球了呗。”
卡拉整个人都懵了。
她指着特尔-罗尔，又指了指自己。
结结巴巴地说：“你的意思是……”
“你是个外星人中的外星人？”
克拉克一直沉默。
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
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特尔-罗尔。
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被怪力拉扯，在逃生仓里漂泊。”
克拉克的声音很低沉。
“这和卡拉的经历很像，但内容……”
他顿了顿。
“离谱了一万倍。”
特尔-罗尔摊了摊手。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反正我现在就这样了。”
克拉克缓缓飞到特尔-罗尔面前。
他的视线穿透皮肤，看向更深层的基因结构。
“我之前就感觉到了。”
克拉克眉头紧锁。
“你和我们完全不同。”
他伸出手停在半空。
“你的身体里，流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血脉。”
“一种是氪星的，另一种……就是你说的那个赛亚人。”
卡拉倒吸一口凉气。
“两种血脉？”
“那不会打架吗？”
“我们氪星人的基因很排外的！”
克拉克摇了摇头。
他也很困惑和震撼。
“最奇怪的是，它们……融合得很好。”
“不，不只是好。”
他加重了语气。
“你那个赛亚人的血脉，非常霸道。”
“它不仅没有和氪星血脉产生排斥。”
“甚至弥补了氪星人基因里最致命的缺陷！”
特尔-罗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肌，一脸理所当然。
“嘿嘿，低调低调。”
卡拉听到弥补了致命缺陷，眼睛瞪得溜圆。
“致命缺陷？”
“你是说……氪石？”
这是所有氪星人最大的弱点。
克拉克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从特尔-罗尔身上移开，望向天边。
那轮正在沉入地平线的太阳，散发着红色光芒。
“不止。”
克拉克的声音很轻。
“卡拉，我们的力量来源于黄色太阳的辐射。”
“那反过来呢？”
“什么会让我们失去力量，变回普通人？”
卡拉的脸色瞬间变了。
“红太阳……”
她猛地看向特尔-罗尔。
特尔-罗尔也正好奇地看着她。
“啥玩意儿？”
“红太阳咋了？”
克拉克顿了顿。
“赛亚人的血脉，让你对红太阳辐射免疫了。”
“你不会失去力量。”
“你也不需要依赖黄色太阳。”
“你就是……完美的氪星人。”
卡拉整个人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特尔-罗尔挠了挠头。
“啊？”
“这么厉害吗？”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我比你们都强？”
克拉克沉默了。
卡拉的拳头硬了。
“你给我闭嘴！”
“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特尔-罗尔立刻举起双手。
“别别别，我错了。”
“我饿了，咱们赶紧回家吧。”
“我想吃玛莎阿姨做的苹果派。”
卡拉气得直跺脚。
“你就知道吃！”
克拉克揉了揉太阳穴。
“走吧。”
“回家再说。”
三个人加速飞行，很快消失在天际。
堪萨斯州，肯特农场。
三个人落在了门口。
玛莎·肯特正在厨房里忙活。
她听到动静，探出头来。
“你们回来啦！”
“我正在做苹果派呢。”
特尔-罗尔眼睛一亮。
“玛莎阿姨！”
“我饿死了！”
他冲进厨房拥抱了一下玛莎，随后直奔烤箱。
玛莎笑着拍了他一下。
“别急，还没熟呢。”
“先去洗个澡，你看你这身破布条的。”
特尔-罗尔低头看了看自己。
“哦，对哦。”
他屁颠屁颠地跑去浴室了。
卡拉走进客厅，瘫在沙发上。
“玛莎阿姨，你不知道他有多能闹腾。”
“把整个纽约都差点拆了。”
玛莎端着茶走过来。
“我听克拉克说了一些。”
“不过，他也是个好孩子。”
卡拉翻了个白眼。
“好孩子？”
“他就是个熊孩子！”
克拉克坐在沙发另一边，闭着眼睛休息。
他现在太累了。
玛莎看了看克拉克，又看了看卡拉。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卡拉和克拉克对视一眼。
“玛莎阿姨……”
卡拉犹豫了一下。
“特尔-罗尔，他……他不只是氪星人。”
玛莎放下茶杯。
“我知道。”
“他和你们不一样。”
卡拉愣了。
“您知道？”
玛莎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养大了克拉克，我知道氪星人是什么样子。”
“特尔-罗尔他身上有些东西不一样。”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还是个孩子。”
克拉克睁开眼睛。
“妈，他很危险。”
“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玛莎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你也很危险。”
“但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而害怕过你。”
“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是善良的。”
“特尔-罗尔也一样。”
“他只是太年轻了，还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力量。”
克拉克沉默了。
卡拉咬了咬嘴唇。
“可是玛莎阿姨，他没有我们的弱点。”
“他比我们都强。”
“如果有一天他失控了……”
玛莎伸手拍了拍卡拉的肩膀。
“那就是你们的责任了。”
“教会他，引导他。”
“就像我教会克拉克一样。”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特尔-罗尔哼着歌，洗得很开心。
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在讨论什么。
他只知道等会儿能吃到热腾腾的苹果派了。
厨房里烤箱的计时器响了。
玛莎站起身。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先吃饭吧。”
卡拉和克拉克对视一眼。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