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金丹缓缓旋转,如同一个微型的黑洞,吞噬着大殿内弥漫的古老死寂仙意,转化为精纯的寂灭元力,滋养着林辰的肉身与神魂。他一边巩固修为,一边将温和的元力持续渡入碧瞳姥姥体内,修复着她受损的经脉和神魂。
数个时辰后,碧瞳姥姥嘤咛一声,再次苏醒过来。她看到林辰不仅伤势尽复,气息更是变得深不可测,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蕴含着一个正在走向终结的世界,让她不由得心生敬畏。
“陛下…您…”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不必多礼,好好调息。”林辰按住她,递过去几枚得自曜尘子储物戒的高阶疗伤丹药,“我们暂时安全了。”
碧瞳姥姥服下丹药,感受着体内那股精纯而冰冷的元力帮助化开药力,效果惊人,她忍不住问道:“陛下,您的修为…”
“略有突破。”林辰没有细说,转移了话题,“星宫长老曜尘子已被我擒下,就在那边。”
碧瞳姥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如同枯槁老人般昏迷不醒的曜尘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震撼。那可是化神修士啊!竟然真的被陛下生擒了?!这简直是奇迹!
“姥姥,你恢复一些后,为我护法,我要审问此人。”林辰沉声道。
“老身明白!”碧瞳姥姥强压震惊,立刻盘膝坐好,全力运功疗伤。
又过了约莫半日,碧瞳姥姥伤势稳定了不少,已有一定的自保和警戒之力。林辰则彻底巩固了寂灭金丹中期的境界,对自身力量掌控自如。
他走到曜尘子身前,指尖凝聚起一缕灰白色的寂灭元力,点在其眉心。
“呃…”曜尘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睁开双眼。当看到林辰那冰冷的面容时,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怨毒和屈辱!
“小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他试图挣扎,却发现元婴被封,神魂被禁,肉身更是如同被万千蚁虫啃噬般痛苦,连自爆都做不到。
“阶下之囚,就要有阶下之囚的觉悟。”林辰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问,你答。若有一句虚言,我便让你尝尝神魂被寂灭之意一点点蚕食的滋味。”
他心念一动,曜尘子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扔进了磨盘,正在被缓慢碾磨,那种痛苦远超肉身之苦!
“停!停下!我说!我什么都说!”曜尘子彻底崩溃了。化神修士的尊严在真正的痛苦和死亡威胁面前,不堪一击。
林辰稍微减轻了痛苦,开始审问。
从曜尘子口中,他得知了星宫更多的信息。星宫宫主修为深不可测,疑似化神后期甚至巅峰,其下共有九大化神长老,曜尘子排名居中。星宫势力遍布诸多海域,暗中控制着无数宗门,其真正目的,似乎是寻找上古仙界遗留的某种“钥匙”,据说关系到飞升之秘乃至纪元气运。
而归墟之眼,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因其能量特性特殊,可用于激活某种古老阵法。观察者墟,则是宫主严令禁止轻易触碰的禁忌之地,似乎关联着极大的秘密和危险。
关于林辰自己,曜尘子坦言,宫主最初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快速崛起和统一混乱海域的过程,疑似有“异宝”相助。后来发现他能掌控归墟之眼,甚至可能拥有“道种”乃至“仙界碎片”线索,重视程度才急剧提升,下令务必生擒。
“宫主对你身上的秘密极其看重,甚至可能…超越了对归墟之眼的重视。”曜尘子喘息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逃不掉的,宫主的手段超乎你的想象…”
林辰不置可否,继续追问关于“星火”以及这处破碎仙界的信息。
曜尘子对此所知甚少,只从古老卷宗中得知,上古仙界崩塌时,有极少部分大能试图保留文明火种,谓之“星火”,但具体是什么,在哪里,无人知晓。至于这片战场遗迹,他更是第一次进来,之前只是通过观天镜投影看到一角。
审问到最后,林辰问及那面刻字墙壁和“墙后”的警告。
曜尘子脸上露出恐惧之色:“那面墙…上面的文字极其古老,与我星宫核心传承的某种秘文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高深…宫主或许认识…至于墙后的东西…”他打了个寒颤,“我只是感应到一丝气息,就几乎神魂冻结,那绝对是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你之前引动的大殿意志,恐怕与之相比,都算温和的…”
林辰陷入沉思。星宫宫主、仙界钥匙、观察者墟、墙后恐怖、归墟降临、星火…一个个谜团相互交织。
看来,星宫宫主才是关键人物,他知道的远比自己多。
而想要应对未来的危机,找到“星火”至关重要。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斩缘”断剑,又想起古仙最后的留言。
【于…‘归墟’…降临前…寻…‘星火’…】
归墟…是否就是指观察者墟?或者某种更大的灾难?
星火…又在何处?
他目光再次落在曜尘子身上:“你们星宫,可有关于‘沉星礁’的记载?”
他记得,当初得到第一块仙界碎片地图时,就指向“沉星礁”海域。
曜尘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诧异,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如何瞒得过林辰敏锐的神识。
“沉星礁…那是一片被诅咒的海域,空间极不稳定,常有太古凶兽出没,我星宫也甚少涉足…”曜尘子语气有些迟疑。
“说实话!”林辰催动禁制。
“啊!我说!我说!”曜尘子惨叫,“宫主…宫主曾暗中下令,派遣数位长老秘密勘探过沉星礁,似乎…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损失惨重,一无所获…后来就将其列为禁区,不再允许轻易靠近…据说…据说那里可能也有一处…仙界裂缝…”
林辰眼中精光一闪。沉星礁!果然有问题!
或许,“星火”的线索,就藏在沉星礁?
就在他思索之际,大殿之外,遥远的天地间,突然传来一阵阵沉闷而又有规律的…号角声?
那号角声苍凉、古老、穿透力极强,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在这片死寂的世界中回荡。
林辰和碧瞳姥姥同时脸色一变,闪身来到大殿缺口处,向外望去。
只见昏黄的天空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排巨大的、模糊的…黑影?它们如同行军般,迈着沉重的步伐,正朝着某个方向缓缓前进。那号角声,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而那些原本四处游荡、狂暴嗜血的墟兽,在听到这号角声后,竟然如同受到了召唤一般,纷纷发出低沉的回应,然后如同百川归海,朝着那些巨大黑影的方向汇聚而去!
这片死寂的破碎世界,似乎因为某种变化,正在…“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