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城第一百零八日的深夜，新夏城的聚灵阵泛着柔和的微光，灵田的稻穗已沉甸甸地垂着，泛着金黄的光泽 —— 再过三天就要收割，张老栓特意让人在灵田周边加了两道哨，青羽族的小青带着两个斥候守东片，河狸族的河石领着三个族人守西片，手里都握着木柄短刃，腰上别着灵羽哨，一旦有动静就互相示警。
“嘘 ——” 小青突然按住身边斥候的肩膀，竖起耳朵往灵田深处听。夜风里除了稻叶的 “沙沙” 声，还混着细微的 “咔嚓” 声 —— 像是有人用刀割断稻穗的声音，还带着布袋摩擦的窸窣响。“有贼！往南角去了！” 小青迅速吹响灵羽哨，哨音尖锐却不刺耳，正好能传到河石的哨点。
西片的河石刚巡完防火沟，听见哨音立马拎起木锹往南角跑 —— 他对灵田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哪片有田埂、哪处有渠沟都记在心里，知道南角有片低洼地，正好能藏人。“绕着渠沟走！别踩响稻穗！” 河石压低声音，带着族人从侧面迂回，很快就看见三道黑影在稻丛里蹲坐着，手里的短刀正飞快地割着稻穗，旁边的布袋已装了小半。
“是妖族的人！” 小青也带着斥候赶到，借着聚灵阵的微光，看清黑影的尖耳与粗糙的兽皮裤 —— 是之前跟着魔族作乱、溃散后流窜的妖族残余，看样子是饿急了，想偷些稻穗充饥。
领头的妖族听见动静，猛地抬头，手里的短刀对着稻丛一挥：“谁？出来！” 可没等他反应过来，河石已领着人从渠沟后跳出来，木锹横在身前，挡住他们的退路；小青则带着斥候绕到正面，木柄短刃指着妖族的布袋：“放下稻穗！再动就不客气了！”
妖族残余有三个人，见被包围，对视一眼想硬闯 —— 左边的妖族举着短刀往河石冲去，河石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刀刃，反手用木锹柄往他腰上一撞，那妖族 “哎哟” 一声弯下腰，短刀 “哐当” 掉在地上；右边的妖族想往稻丛里钻，小青早预判了他的路线，伸脚勾住田埂，绊倒了他，顺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剩下的领头妖族见同伙都被制住，手里的稻穗还没来得及塞进布袋，就被两个斥候围了起来，没挣扎两下就被反剪了胳膊。
整个过程没用到淬灵箭，也没动玄铁刃 —— 放哨队知道这些妖族只是偷粮，没带重武器，便只用水准的拳脚和木械制服，既没伤人，也没让他们跑掉。河石捡起地上的布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刚割的稻穗，还沾着露水：“这些稻穗是城里所有人的过冬粮，你们也敢偷！”
小青吹了声长哨，城门口的值守士兵很快赶过来，帮着把妖族押往城内。路过居民区时，不少人家的灯被惊醒 —— 张老栓披着布褂跑出来，看见布袋里的稻穗，心疼得直跺脚：“再过三天就收割了，这要是被他们偷多了，城里老弱的口粮就少了！还好你们看得紧！” 阿牛也揉着眼睛趴在窗口，看见被押着的妖族，小声跟爹娘说：“是偷稻子的坏人！哨卫叔叔好厉害！”
押到议事屋时，李猛刚处理完白天的防务，见三个妖族垂头丧气地站着，布袋里的稻穗摆在旁边，当即沉下脸：“新夏城的灵稻，是各族同胞一锄头一锄头种出来的，你们不思劳作，反而偷抢，要是今天放了你们，明天还会有更多人来偷！”
领头的妖族低着头，声音沙哑：“俺们…… 俺们溃散后没地方去，饿了三天，才想着来偷点稻穗…… 再也不敢了。” 孙老药站在旁边，看他们面色蜡黄、嘴唇干裂，便递过三碗灵草水：“先喝了水，偷粮不对，但也没伤着人，城里不杀饿肚子的，但也绝不容许偷抢。”
最后，李猛让人把布袋里的稻穗送回灵田（挑出完好的重新捆好），对着妖族训诫：“今天饶你们一次，没收偷来的稻穗，再给你们装三袋粟米 —— 但记住，新夏城的饭要靠自己挣，下次再敢来偷，就不是只揍一顿这么简单了！”
天快亮时，三个妖族背着粟米袋出了城，走之前还回头望了望新夏城的方向 —— 灵田的稻穗在晨光里泛着金，城墙上的哨卫依旧站得笔直。河石和小青则带着放哨队回到灵田，在南角加了个临时哨棚，还在稻丛里插了几支灵羽，只要有人碰到，就会发出轻响：“以后夜里每半个时辰巡一次，绝不让再有人来偷稻！”
清晨的阳光洒在灵田上，张老栓领着族人把被踩倒的稻穗扶起来，小青和河石则在哨棚旁升起炊烟，准备吃早饭。远处的城门口，新夏军的士兵正扛着黑晶矛巡逻，矛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武器是用来御敌的，而守护粮食的，除了兵器，更有各族同胞睁着的眼睛、攥紧的拳头，和不让辛苦成果被糟蹋的决心。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抓贼护粮，不只是守住了几袋稻穗 —— 它守住了新夏城 “劳有所得” 的规矩，守住了各族联防的信任，更守住了即将到来的丰收希望。再过三天，当金黄的稻穗堆满粮库时，每个人都会记得，这份安稳的收成，是靠白天的耕种、夜里的警戒，和一双双不肯让贼得逞的眼睛，共同护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