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渊营地东侧的临时救治点,三十张铺着灵草垫的担架整齐排列,各族伤员或坐或躺,有的手臂缠着渗血的布条,有的腿上裹着草药,却没一个人哼疼 —— 石肤族的石勇左臂被魔兵骨刀划开道深痕,硬皮裂了口,黑血还在慢慢渗;兔耳族的斥候小兔右肩中了毒蝎妖的尾刺,伤口泛着黑红,脸色有些发白;人族的青壮阿力被魔气熏得咳嗽不止,胸口微微起伏,连握矛的力气都没了。
“都撑住!孙伯马上就来!” 云瑶蹲在小兔身边,指尖凝着淡青灵气,轻轻扫过她的伤口 —— 灵气碰到黑红处,泛起淡淡的白光,小兔的疼意稍减,勉强挤出个笑:“云瑶姐,俺没事,等会儿还能跟大伙去清老巢。”
话音刚落,孙老药就背着半人高的药箱快步走来,身后跟着蕨蓝和五个药兵,手里拎着陶制药罐、晒干的草药捆,还有孙老药特意从据点带来的 “清灵泉”—— 这泉水能中和魔气,熬药时加进去,药效会翻倍。“都别说话!先让俺看伤情!” 孙老药放下药箱,掏出个小木盘,里面摆着银针、药膏、草药末,开始逐个查看伤员。
“先点伤员数量,按族群记,别漏了!” 孙老药边看边喊,药兵赶紧掏出木简记录:石肤族伤员八人,多是硬抗魔兵时被刀砍、被尾刺戳,伤口多在四肢;兔耳族伤员七人,五个是箭伤染了魔气,两个被骨翼妖翅膀扫到,肩背淤青;鹿鸣族伤员五人,多是挖地穴妖时被土刺扎伤,还有一人被魔气熏得头晕;人族伤员十人,六个是近战被魔兵戳伤腹甲,四个被魔气呛得肺腑不适,合计正好三十人。
“分两类药!” 孙老药看完所有伤员,立马调配,“外伤的用‘抗魔愈伤膏’,内服‘清灵汤’;染魔气的先敷‘驱邪散’,再喝‘解毒丹熬的药汁’,都记清楚!” 说着他打开药箱,里面分门别类装着草药:晒干的补灵草、磨成粉的驱邪花、泡过清灵泉的止血叶,还有之前熬好的解毒丹碎末,都是战前备好的应急药材。
蕨蓝领着蕨叶族女子赶来,手里捧着刚采的新鲜草药:“孙伯,这是崖边刚摘的‘凝灵草’,能加快伤口愈合,俺们还带了陶锅,够熬三十人的药!” 孙老药点头:“正好!凝灵草加进愈伤膏,效果更好,你们帮着把草药洗干净,切成小段!”
药兵们也忙开了 —— 两个负责烧火,用的是硬心木,火势稳且旺;三个负责捣药,把驱邪花、止血叶捣成细粉,再和解毒丹碎末混在一起;孙老药则亲自掌勺,先将清灵泉倒进大陶锅,待水烧开,依次加入补灵草、凝灵草,文火慢熬,药香很快在救治点弥漫开来,连旁边的伤员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石壮扛着个半人高的陶瓮走过来,瓮里装着据点运来的灵草汁:“孙伯,俺们石肤族帮着搬药瓮,还有啥要搭手的?” 孙老药指了指旁边的空石灶:“再支两个灶,一个熬愈伤膏,一个煮解毒药汁,人多药得快,别让伤员等急了!” 石壮立马喊来两个石肤族汉子,玄铁石敲碎石块,很快搭起两个新灶,火一烧,第二个陶锅也冒起了热气。
夜深了,救治点的火把换了三批,孙老药的额头却满是汗珠 —— 他守在陶锅旁,时不时用木勺搅一搅,还得尝药的浓度:“清灵汤要熬到药汁变稠,愈伤膏得搅到能挂住勺,差一点都不行!” 有个药兵想替他尝药,却被他拦住:“俺年纪大,耐药性强,你们还得守着伤员,别中了魔气余毒。”
小兔喝下药汁后,脸色渐渐红润,她拉着孙老药的衣角:“孙伯,俺的伤啥时候能好?俺还想跟着兔山哥射骨翼妖!” 孙老药摸了摸她的头,又给她伤口换了新的愈伤膏:“乖,这药熬了凝灵草,三天就能结痂,到时候准让你上战场!”
到了后半夜,三锅药终于熬好 —— 第一锅清灵汤装在陶碗里,分给肺腑不适的伤员;第二锅愈伤膏盛在陶盘里,药兵们挨个给外伤伤员敷药,石勇的左臂敷上膏后,黑血很快止住,硬皮下的新肉已隐约可见;第三锅解毒药汁则给染了魔气的伤员喝下,小兔喝完没一会儿,肩背的黑红就淡了几分。
孙老药坐在灶边,揉了揉发酸的腰,看着伤员们渐渐安稳的睡颜,心里松了口气。蕨蓝递来碗温好的清灵汤:“孙伯,您喝碗汤歇会儿,药都熬完了,伤员们也都安置好了。” 孙老药接过碗,喝了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疲惫消了大半:“等天亮,再给他们换次药,多熬点灵草粥,补补身子,后续清剿老巢,还得靠他们。”
远处的黑风渊深处,零星的妖火早已熄灭,只有救治点的火把还亮着,药香混着灵草的气息,在夜色里格外安心。三十名伤员在药效作用下渐渐睡熟,石肤族战士守在救治点外围,兔耳族箭手盯着夜空,人族战士帮忙收拾药罐 —— 没人抱怨熬夜的辛苦,因为他们知道,守护伤员,就是守护家园的未来,只要大伙都好好的,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天快亮时,孙老药终于靠在药箱旁眯了会儿,梦里都是草药熬煮的香气,还有伤员们康复后,重新举着兵器冲向妖魔的模样。他知道,这场仗还没完全结束,但只要医者在、战士在、各族同心在,家园就永远不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