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作坊的熔炉从清晨就烧得通红,老铁头光着膀子,汗珠顺着脊梁往下淌,手里的铁锤抡得跟风似的,“咚!咚!咚!” 的锻打声在据点里传得老远 —— 昨天议事会后,他摸着空荡荡的兵器架就急了:两百人的抗魔队,除了人族的火箭、石肤族的玄铁石,近战的长兵器只剩五把改好的魔枪,要是毒蝎妖冲过来,兵卒们连戳刺的家伙都不够。
“阿力!风箱再拉重点!玄铁得烧到泛白才好锻!” 老铁头把一块玄铁坯子塞进熔炉,火舌舔着铁坯,很快就把黑铁烧成了淡红。阿力扎着马步,双手拽着风箱拉杆,脸憋得通红:“老铁叔,木柴够烧到天黑,石壮哥还说下午再送两车硬木来!”
石壮确实没闲着,此刻正领着两个石肤族汉子往作坊搬玄铁石 —— 之前打扫战场捡的铁板不够打二十把矛,他特意去石肤族地穴的矿洞里,撬了十块成色好的玄铁石,每块都有半人重,扛在肩上却稳得很。“嗬嗬!” 他把玄铁石堆在熔炉旁,指了指铁坯,意思是 “不够再喊俺,地穴里还有!”
第一天的任务是锻打矛身雏形。老铁头把烧透的玄铁坯子夹到铁砧上,铁锤落下的瞬间,火星溅得满作坊都是 —— 玄铁硬,得先把坯子砸成半寸厚的长条形,再慢慢锻出矛身的弧度,前端留三寸宽的枪头位,后端则砸出凹槽,方便以后装木柄。他锻得极认真,每砸一锤都要眯眼瞄瞄直线,生怕矛身歪了影响戳刺:“这铁矛是要捅毒蝎妖的壳、扎魔兵的心口,差半分都不行!”
阿力趁老铁头歇气的间隙,赶紧递上粗布巾擦汗,又端来孙老药刚熬的清灵汤:“孙伯说这汤能提神,您喝了再干!” 老铁头接过碗一饮而尽,清苦的药汤滑进喉咙,疲惫果然消了些:“还是孙老鬼懂俺,赶这活就得靠这汤撑着!”
第二天天不亮,作坊里就响起了磨石的 “沙沙” 声 —— 老铁头带着三个临时招来的人族青壮,正打磨昨天锻好的矛身。磨石是孙老药特意找的 “灵砂磨石”,磨出来的矛身又光又硬,还能隐约吸附灵气。老铁头握着磨石,顺着矛身的纹路来回蹭,很快就把矛身磨得泛出冷光,前端的枪头也渐渐显露出尖锐的菱形:“枪头得磨到能划破纸片才够利,不然戳不穿毒蝎妖的硬壳!”
装木柄是个细致活。木柄用的是鹿鸣族送来的 “硬心木”,鹿泽特意让人把木杆泡在灵泉水里泡了一夜,既防蛀又防滑。老铁头在木柄一端削出楔子,正好能卡进矛身的凹槽,再用熬好的灵草胶把缝隙填实,最后缠上浸过灵草汁的麻绳 —— 这样握在手里不打滑,就算沾了魔血也能攥紧。“每根木柄都得缠三圈绳,少一圈都不行!” 他边缠边教青壮,“这绳能吸灵气,握久了手不麻,还能帮着聚气!”
第三天的关键是淬火和淬灵。老铁头在作坊外支起两口大缸,一口装掺了玄铁粉的冷水,一口装蕨叶族送来的 “灵草汁”。他先把磨好的矛身烧到淡红,再 “哗啦” 一声浸进冷水里 —— 淬火后的矛身瞬间变得更硬,敲起来 “铛铛” 响,连玄铁石都划不出痕迹。接着,他又把矛身放进灵草汁里泡半柱香,让灵草汁的灵气渗进铁纹里:“这样的铁矛,既能破魔气,还能帮着兵卒聚气,戳魔妖时更有劲!”
夕阳西下时,第二十把铁矛终于完成了。老铁头把铁矛扛到作坊外的空场上,二十把铁矛整齐地插在地上,矛身泛着冷光,枪头淬的玄铁粉隐隐透着淡灰,木柄上的麻绳缠得紧实,远远望去像一排肃立的哨兵。
阿明正好练兵路过,见状立马跑过来,拔出一把铁矛掂了掂:“够沉!够利!” 他凝神聚气,淡金灵气顺着木柄涌到矛身,枪头瞬间泛起微光,他对着不远处的枯木猛地一戳 ——“噗” 的一声,铁矛直接扎进枯木半尺深,再一拔,木屑簌簌往下掉,枪头却没半点卷刃。“好矛!明天扛着这矛,定能捅穿毒蝎妖的壳!”
各族兵卒也围了过来,石壮拿起一把铁矛,试着往玄铁石上戳,虽没扎透,却在石上留下了浅坑,他 “嗬嗬” 笑着竖大拇指;兔绒则摸了摸木柄的麻绳,点头道:“这绳缠得好,握久了不滑手,俺们族的箭手要是近战,也能拿这矛防身!”
老铁头看着围过来的兵卒,脸上满是笑意,手上的茧子虽又磨破了几层,却觉得值:“明天联军来,你们就用这矛,戳得它们不敢往前冲!要是矛杆断了、枪头卷了,再找俺,俺还能修!”
夜色降临时,二十把铁矛被分到了各族兵卒手里 —— 石肤族拿了五把,人族拿了八把,兔耳族和鹿鸣族各拿三把,蕨叶族的药兵也留了一把防身。兵器架上终于不再空荡荡,每把铁矛都透着匠人的心血和各族的期待,像二十把准备出鞘的利刃,等着明天与魔妖联军一较高下。而老铁头坐在作坊门口,望着满天星辰,手里还攥着块没磨完的玄铁石 —— 他知道,这二十把铁矛不是结束,只要家园还需要,他就会一直打下去,直到再也没有魔妖敢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