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老铁头就扛着两根半丈长的硬木,往广场走 —— 这是他昨天特意从后山选的青冈木,质地坚硬、不易开裂,最适合做挂规矩的木牌。马大壮和几个青年跟在后面,手里拎着砂纸、炭笔、刻刀,还有一桶熬好的桐油,“把木牌打磨亮、刻清楚,再刷上桐油,能管好几年”。
广场中央的老木杆早就清理干净了 —— 之前挂树皮规矩的红布条还在,现在要换成更结实的木牌,得先把木杆加固。马大壮踩着木梯,往木杆上钉了两块横木,“这样木牌挂上去稳当,风吹也晃不动”;青年们则在木杆周围挖了圈浅沟,填上碎石,“免得孩子们跑过来撞着木杆”。
这边忙着加固木杆,那边阿禾和老周已经在打磨好的青冈木上忙活了 —— 阿禾用炭笔先在木牌上画格子,把 “生产、防御、生活、互助、奖惩” 五类规矩分开排版,每类占一栏,字间距留得宽宽的,“老人孩子都能看清”;老周则拿着尺子,逐字核对之前记在树皮上的规矩,“‘替班规矩’里的‘提前报备’得刻清楚,‘灵植区管护’的‘禁踩区’别漏了”。
老铁头凑过来,看了眼炭笔描的字,摸了摸木牌:“字别刻太深,免得积灰不好擦,也别太浅,怕下雨模糊了 —— 俺来掌刀,你们帮着扶木牌。” 他接过刻刀,先在 “生产规矩” 的标题处轻轻刻下第一笔,刀刃划过木面的 “沙沙” 声,在清晨的广场上格外清晰。
青年们轮流扶着木牌,不让它晃动;妇人们端来温水,时不时给老铁头擦汗;连小宝都搬来小矮凳,蹲在旁边捡木屑,“这些木屑能烧火,不浪费”。黑松坡的猎人张青看着木牌上 “猎物分配” 的细则,笑着说:“这样刻出来,以后谁都记不住时,过来一看就明白,再也不用争了。”
刻字花了整整一个上午 —— 五类规矩共二十三条细则,每条都刻得工工整整,标题用粗线刻出,细则用细线,一眼就能分清。刻完后,阿禾用细砂纸把木牌表面磨了一遍,去掉毛刺;老铁头则拿着桐油桶,用刷子均匀地往木牌上刷油,“刷两遍桐油,防水还防蛀,明年再刷一遍,能管更久”。
等桐油晾干,挂木牌的仪式就开始了 —— 马大壮和张青抬着木牌,踩着两架并在一起的木梯,慢慢往木杆上递;李猛站在木梯下,指挥着调整木牌的高度,“再往上挪半尺,正好在广场中央,不管站在哪都能看见”;老周则把之前的红布条解下来,系在木牌两端,“红布条显眼,也图个吉利,让规矩像这布条一样,在咱据点扎下根”。
“稳住!再往左一点!” 随着李猛的喊声,木牌终于稳稳地挂在了木杆上 —— 青冈木的底色泛着桐油的光,黑色的刻字清晰醒目,红布条在风里轻轻飘,整个广场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围着木杆看。
老药头扶着木杖,眯着眼念着木牌上的字:“‘互助规矩 —— 老弱病残优先分粮’,好,好,这规矩暖人心。” 黑松坡的妇人抱着孩子,指着 “生活规矩” 里的 “灶房水缸常满”,对孩子说:“以后娘每天都把水缸挑满,守好咱据点的规矩。”
青年阿明凑到木牌下,盯着 “奖惩规矩” 里 “学手艺奖励” 的条文,小声跟身边的阿树说:“俺以后一定好好值哨,争取跟老铁头学炼铜,你也好好管谷子,咱都拿奖励!” 阿树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小宝拉着小木的手,指着 “爱护牲口” 那条,大声说:“俺是小饲养员,每天都按规矩喂野鸡,不让它们饿肚子!” 大伙都笑了,李猛蹲下来,摸了摸小宝的头:“不光是你,咱每个人都得守规矩,像爱护野鸡一样爱护咱的据点,这样日子才能越来越好。”
李猛站起身,对着大伙说:“这木牌挂在这,不只是让大伙看,更是让大伙记 —— 以后不管是新来的同胞,还是咱自己人,都得按这上面的规矩办事。要是谁忘了,过来看看木牌;要是谁想歪了,看看木牌也能正过来。这木牌,就是咱据点的‘定心丸’,是咱大伙一起护着的家的根。”
话音刚落,广场上就响起了掌声,连风都好像停了,红布条静静地飘在木牌两端,像是在呼应着大伙的心意。阿木从菜园里采来几株野雏菊,种在木杆周围:“种点花,让木牌周围也好看,以后孩子们过来玩,也知道这木牌是咱据点的宝贝。”
傍晚时分,夕阳照在木牌上,刻字的影子落在地上,像给广场铺了层整齐的纹路。大伙收工后,都习惯绕着木牌走一圈,有的念两句规矩,有的检查下红布条有没有松,还有的像老周一样,对着木牌里的 “灵植区规矩” 琢磨明天的农活。
李猛站在木牌下,望着满广场的灯火和忙碌的身影 —— 灵植区的谷苗在晚风里晃,蓄养区的野鸡传来 “咯咯” 声,锻造炉的火星已经熄了,一切都井然有序。他知道,这挂在广场中央的木牌,不只是一块刻着字的青冈木,更是三十多口人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证明,是这废土上,他们用心建起的家的 “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