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备司令部,周龙放下写满字的审讯记录,对着前面累的汗如雨下的年轻人说:“叔逸,可以了!”
年轻人丢下老虎钳,接过旁人地过来的毛巾擦了把汗,凑到办公桌前。
周龙指着记录道:“动机、受谁指使、如何获得《申报》的记者证、武器来源、撤退路线、谁人接应,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这才过去几个小时?你立下大功了!”
年轻人皱着眉头:“可是,牵扯到那个人……要不我再来上一轮!”
“打住,快打住!”
沪上站站长赶紧拦住沈叔逸,阻止他对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横木攸斗继续用刑。
“再上刑,他就被打死了,这样就可以了,咱们这里只是第一关!英国人那边,还得给他再来上一遍!”
年轻人点点头,可是眉头始终紧皱,小声说道:“我不是对我的手艺没信心,只是他供出来那个人势力太大,我怕……”
周龙挥挥手说道:“叔逸啊!你还是太年轻!只想到了第一层!”
沈叔逸抬起头,不解的看向自己站长。
周龙点燃一个香烟,在烟雾缭绕中解释道:“要是今天死的是咱们华夏的参谋长,我会把这份口供烧掉,把这个鬼子烧成灰偷偷倒进黄浦江!但是,今天死的是两个英国人,身份很尊贵的英国贵族!那么,别管牵扯到谁,这个人都要吃瓜落儿!”
又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二号人物怎么了,他也就是在日本人那里能有点面子,在英国人这,他屁都不是!”
沈叔逸不安的说道:“可是,那人在军政两界都很有影响力啊!”
周龙笑着说:“这不正好?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年轻人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下巴冲着十字架上的日本人扬了扬:“那他怎么处理?直接交给英国人!”
只见站长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个外面刺绣的锦盒,递给沈叔逸。
“这里面是一颗治疗外伤的神药,给他喂下去!”
沈叔逸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枚白色的蜡丸。搬开后,里面露出一颗血红色的弹药。
“站长,你是不是被骗了?这怎么和江湖把式摆地摊买的大力丸一个味!”
周龙拍了年轻人一下:“你要是不相信,喂下后在这观察一会!处长亲自打电话说的,一般的外伤会在一个小时之内恢复!”
拍拍装着口供的文件袋:“我去让电讯处发给金陵!”
说完站长起身就走了,只剩下沈叔逸拿着这枚红色药丸反复打量。
“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走到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横木攸斗面前,掰开嘴,硬塞进去,完事后在捂住小鬼子的嘴巴。
当站长从电讯处回来的时候,看到沈叔逸已经把横木攸斗全身扒光了。
周龙打趣道:“呦,你还有着爱好呢?我可得离你远点!”
沈叔逸指着横木身上光洁的皮肤说道:“站长!全好了,全他妈的好了!”
周龙扫了一眼吃果果的小鬼子,心道一分价钱一分货。
沈叔逸继续说道:“我踏马德算是开了眼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鬼子身上的伤口,一点一点长好。鞭子打的、烙铁烫的、钢钎扎的,还有用老虎钳拔掉的指甲、牙齿,全他妈的一点一点长出来了。
站长,这玩意真他妈的神了!”
周龙掰着指头冷笑道:“人参、鹿茸、鹿血、何首乌,都是他妈的天材地宝,用在这鬼子身上,太可惜了!”
沈叔逸吓了一跳:“这么多好东西?”
周龙上手摸了摸,小鬼子刚才被烙铁烙过的胸口,说道:“老祖宗的炼丹之术,加上德意志的最先进的……催什么的技术。一点皮外伤,能治好不稀奇!”
年轻人咽了一口唾沫:“站长,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给自己兄弟备上一点!”
周龙摇摇头说道:“国舅爷从国外淘换来【仙丹】,进货价468大洋一颗!咱们站里的兄弟谁用得起?你吗?”
沈叔逸惊叹:“468大洋,一枚?”
周龙点点头:“对!比一根大黄鱼还值钱!”
“那也值啊!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周龙笑着看了看年轻的特务。
“怎么了?站长!”
中年特务拍了拍小特务的肩膀:“这种【仙丹】产量有限,已经被各位长官当做救命药,锁在自己的保险柜里了!”
指着办公桌上的锦盒、白色蜡丸。
“这一颗,还是咱们处长求爷爷、告奶奶才弄来的!花了这个数!”
看到王大木伸出一个指头,又比了个巴掌。
“一千五百大洋,这么黑?拿货价不是才五百不到吗?”
周龙反问道:“要是能帮那位扳倒那个整天给他添堵的人物,你说咱们处长是升官呢?还是发财呢?收益会不会远超这一千五百大洋?”
沈叔逸愣住,王大木拍拍他的肩膀。
“快去休息一会吧,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就该把这个小鬼子,移交给英国人了!”
……
金陵。
鸡鹅巷里等待消息的春风,接到电讯处的译电之后,整个人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来。
飞快的打开印有【绝密】二字的文件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仔细看了起来。
“居然是他?”
刚开始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紧接着握紧拳头轻轻砸了一下办公桌。
“干得漂亮!”
……
王雍和钱明宇在隔壁套房里,准备整夜收发电报的时候。老刘却是带着夏思齐,来到斧头帮的总部,给前去川省的兄弟饯行。
“刀子!知道去干什么吗?”
这个蔡阿春从巴蜀商会挖过来的汉子,拱手抱拳,单膝下跪。
“多谢始祖,救我川省父老!”
刘华强拍拍这个这位曾经的袍哥。
“今天下午,已经有几条船,装载着三千多吨大米,往上游去了!但是水路有多慢,你是知道!金陵、安庆、九江、江城、宜昌、山城,一路上去关关难过,到处是吃拿卡要!”
长头发的刀子握紧拳头,眼眶充满血丝。
“还要经过天险三峡,大船要换成小船,遇到浅滩还要让纤夫拉纤,再加上是逆流而上!说不定要用两个月,粮食才能送到灾区!”
跟在刀子身后的,八个川籍汉子顿时血泪满眶。真的一两个月才有粮食送到,整个川省还能有多少活人?
“况且那位巴中官员的经历你们也听说了吧,刘屠夫他们几个军阀,生怕外面人知道他们管理下的川省饿死了人,还在拦截向外求援的人。照这样看,水路过去的粮食,还不一定能落到乡亲们的手里!”
几个人想起刘屠夫,想到蔡阿春传送给他们的照片,纷纷咬牙切齿。
刘华强拍拍刀子的肩膀:“听说你从小跑的就快,是巴蜀商会里最重情谊的汉子,我拜托你们先一步出发,为后面的兄弟开路。”
一瞬间刀子几人的空间里多了很多交通工具和物资。
“晚上我就不说了,咱们肯定是用飞的。白天有公路就开车,没公路就骑自行车,再不行就走路。
饿了,空间里头有做好的热饭热菜,拿出来就能吃;渴了,有酒有茶还有冰镇的酸梅汤和绿豆水;累了,一万颗红药随你们吃!
我对你们只有一点要求,用最短的时间赶到灾区!”
刀子几人齐声高喊:“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跪!”
随着刀子一声令下,九个汉子齐刷刷的冲着刘华强和夏思齐双膝下跪。
“川省人叩谢始祖,叩谢主母!”
九人齐刷刷一个头磕在地上。
“变!”
九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汉子,背后生出双翼,身躯变得又高又壮。
转身对着来送行的斧头帮成员。
“兄弟伙,替我们多弄几个洋鬼子!”
“起!”
九只夜行神龙,卷起九段旋风,腾空而起,飞向西边。
“送兄弟!”
五百多名斧头帮成员,拿出盒子炮,对着天空放枪。
“砰砰砰……”
直到每个人都打空了弹匣,才收起枪。
刘华强走上前说道:“要想彻底解决川省的旱灾,还需要各位兄弟齐动手!”
伸出三根手指。
“两天,我只给你们两天时间,给我吸够两千个原材料,不论是洋鬼子还是华夏人里的人渣,我只要数量,不问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