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强给张立强倒了一杯水。
他是相信科学的，虽然他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不科学。
“大哥，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看花眼了！我和你说，现在很多撞鬼，其实都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张立强挥手止住刘华强的话。
“那晚你和我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餐厅里除了那伙白俄，还有一群童子军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
刘华强刚想说那群童子军就是你弟妹收养的，接下来张立强又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现在我告诉你，那群小孩不是人，是妖怪！”
“啊？”刘华强张大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脑子飞快的转动，不知道该怎样狡辩。
张立强一把拉过刘华强的手。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敢相信我昨天经历的场景！”
刘华强手动合上下巴：“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看到了什么？”
张立强又喝了一杯水，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他们和我住在同一层，见面也很有礼貌，会主动和我打招呼！我见他们和我的孩子年纪差不多却这么懂事，心里也是挺喜欢他们的！有那么一刻，我都想找到他们父母，问问定不定娃娃亲？”
说着，张立强轻嗤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
“所以我就很关注这群孩子，想等到他们家长来探望他们的时候，好好交流一下，怎么教导出这么乖巧的小孩的？”
刘华强尴尬的抠抠脚指头，你是不知道他们说话是多戳人肺管子！想定娃娃亲是吧？都送给您了，这样也没人跟我抢媳妇了！
“昨晚，可能是我老鸭汤喝的多了，夜里十点多我也没睡着！”
十点，刘华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上厕所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有成群的脚步声！你也知道，我是个军人嘛！”
刘华强已经猜出大概了，感叹这位大哥的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啊？
“我通过猫眼一看，居然是那十几个孩子，我看见他们统统换上了宽大的黑衣，排着队向天台走去！”
那是夏思齐给他们定做的夜行衣，大一点是因为变身之后一米出头会变成一米六。肩胛骨还有两个扣子，可以伸出来翅膀。
所以你就跟着他们上天台了，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就想跟上去，看看都这么晚了，他们还上天台玩也太危险了！”
玩？他们马上要去杀人越货了！
“谁知道，他们一个个穿过通向天台的那道门时……”
刘华强已经知道张立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了，悬着的心……还是死掉了！该怎么解释啊？这还不如嫂子偷人呢！
“他们一个个从背后长出老鹰一样的翅膀，还有的长出蝙蝠一样的……”
刘华强抓抓头，心说：不是老鹰，是天使！还有别叫蝙蝠了，请称呼【夜行神龙】！
“他们一个个青面獠牙，在天台排成两列，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在等我啊！差点忘记了，这里边也有我的戏份。
“没过多久，果然一个身高一丈，生的青面獠牙、浑身横肉的【鬼王】从远处飞来，落到了他们前面！”
我？鬼王？听着还不如【大恶魔】、【血魔老祖】呢！大哥，你起名字的手段有些Low啊！
“那个鬼王在这群小鬼面前，似乎说了什么蛊惑人心的话！我看到它在前面挥舞手臂、呐喊，对着小鬼们咆哮，可就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老刘挠挠头，文字都发在聊天群里了，我的动作只是配上GIF，方便他们以后做成表情包。
“后来那些小鬼们，也像是受到了鼓舞，跟着欢呼、跳跃，可是就是不发出一点声音！你知道那个画面有多恐怖吗？”
能有多恐怖？无非是音频丢失而已，你难道没看过卓别林的无声电影吗？
“接着，那群小鬼就跟着鬼王飞走了！他们一定是去吸食阳气去了！”
回答正确，我们确实去杀人越货，顺带吸取能量，可惜没有分！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你知道今天早上我又看到了什么？”
老刘已经无力吐槽了，这帮小鬼头简直太不让人省心了，回去的时候肯定又被张大哥看见了。
“我吓得一直不敢睡，像个小孩一样躲在被窝里等待天亮！直到早上四点多，我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从我门前路过。我强打起勇气，又趴在猫眼上观察……”
大哥！你一晚上连被窝都不敢出，【妖怪回巢】你又凑过去看，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路过我门前时，那些孩子已经恢复平时的样貌，可是……”
张立强浑身都在颤抖，像是经历了十八层地狱。
“他们有的身上溅满了鲜血，有的嘴角上沾着血渍……”
完了，是我太粗心，没有让他们换了衣服再回去，还是夏思齐照顾他们仔细，男人就是不会带孩子！
“还有一个小鬼，那个最漂亮、最乖巧的小女孩，你知道她手里提着什么吗？”
小猫吗？这丫头最的夏思齐宠爱，给她买的白天穿的衣服都是进口货！
“她手里提着一具尸体！”
完了，这下狡辩也狡辩不成了！
“那具尸体，就这么被她提在手里，时不时地还趴在尸体脖子上吸一口！这次我竟然看见了她的獠牙和血红色的眼，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刘华强知道小鬼头有时候把血液当做饮料，渴了就拿出来嘬一口。这不是还有个把月就入伏了吗？孩子们忙一晚上了，喝点冷饮不过分吧？
“前几天我就听说，沪上有食尸鬼用【孝布】和拉尸体的苦力换死尸，我本来以为是无稽之谈，直到昨晚我才知道，是我不敬畏鬼神！”
未经染色的布胚你们传着传着就成孝布了，好吧，人言可畏啊！不过，还真被你发现事情的真相了！摊牌了，我就是食尸鬼本鬼，也是你口中的青面獠牙，身高一丈的鬼王！
我就坐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昨晚？
刘华强心想只能给张立强换家酒店了，要不然这位大哥早晚得疯。
“大哥，军购代表孙成和你知道吧？他现在住的那家酒……”
张立强摇摇说道：“不不不，你还是帮我联系最大的寺庙，不要在乎香火钱，我家出得起！”
“要不你跟我回家住！”
张立强头摇的更坚决了：“那更不行了，我怕那些妖怪缠住我了，晚上再把你给害了！”
刘华强心里一阵暖意，我的傻哥哥哎！你知不知道，那些【妖怪】都是我养的？
“好吧，我找我师傅帮帮忙！”
……
刘华强叮嘱大哥不要往外说这件事，只是通过师傅的关系，找到了静安寺的住持。
张立强连日用品和随身衣物都不要了，一大早只带了一个公文包和配枪就到礼和洋行等刘华强。老刘又跑了一趟中西酒店，把他的东西送到静安寺。
张立强也不知道和老主持说了什么，老和尚直接对着刘华强送来东西念经。
“哥！我不是不让你和外人说昨晚的事吗？”
“放心我没敢说，我也怕说了之后，别人嫌我晦气不让我住！”
两个人盘腿坐在黄色的蒲团上，小声说话。
“老弟，你说我是不是年轻的时候作恶太多了？可是我小时候最多也就是偷鸡摸狗，再就是王寡妇洗河边洗衣服时我在上游拉屎；阿塘放牛时我往牛屁股上摸辣椒粉；我表姐结婚时往敬公婆的茶里下了点泻药；四叔家修屋时在瓦片下塞了条菜花蛇；过年祭祖时把糕点换成了牛屎……”
刘华强赶紧捂住张大哥得罪，怪不得他当年的外号叫做【小混蛋】。
“大哥，别说了，再说下去，我怕佛祖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