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您放心，我们岛上也有山地和草场，环境模拟好了，应该没问题。”顾沉舟开口，声音沉稳有力，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场。
赵老六又看了看他们，尤其是顾沉舟那挺直的身板和锐利的眼神，迟疑了一下，才侧身让开：“进来看看吧。”
院子很大，打扫得还算干净。
羊圈分了好几栏，里面大概有几十只羊。云栖月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这些羊体型比普通山羊显得修长一些，被毛白色，大部分无角，尤其是尾巴，果然如网上资料所说，短小呈桃形，不像有些绵羊拖着个大肥尾巴。
它们看起来精神头很足，有的在安静反刍，有的在互相顶撞玩耍，还有几只小羊羔跟在母羊身边，“咩咩”地叫着，声音稚嫩。
“这就是俺家养的，正经的小尾寒羊。”赵老六指着羊群，语气里带着自豪。
“祖辈传下来的种，没跟外头的乱配过。”
云栖月走近羊圈仔细观察。这些羊四肢相对较高且健壮，确实符合“高腿羊”的特征。毛色洁白，毛股清晰，虽然不如专门产毛的羊那么厚密，但看起来质地不错。
“赵叔，听说这小尾寒羊产羔特别多？”云栖月问到了关键点。
提到这个，赵老六话多了起来：“那可不！俺这羊，一胎下俩三只是常事，多的能下四五个！长得也快，好养活，不挑食，俺这山上的草、树叶、秸秆，它们都吃。”
正说着，一只看起来格外机灵的小羊羔，大概一两个月大，毛茸茸像团雪球，不知怎么钻出了隔离的栅栏，蹦蹦跳跳地跑到云栖月脚边，一点都不怕生，还用没长角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仰着头“咩”了一声，黑溜溜的大眼睛清澈无辜。
“哎呀！”云栖月的心瞬间被萌化了，这简直就是毛绒控的终极杀器！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羊羔的脑袋，绒毛软乎乎的，带着阳光和青草的味道。
阿璃也从她肩头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这个比它大不了多少的毛团子。
赵老六笑了：“这小家伙，是这窝里最皮的，就它老跑出来。看来跟你有缘。”
云栖月心里一动，抬头看向赵老六：“赵叔，如果我们想引种，您看是买成年母羊好，还是像这样半大的羊羔好？”
赵老六沉吟道：“要是急着见效益，买带崽的或者怀孕母羊最快。要是想从小养起，跟人亲，适应你们那边环境，买半大的羊羔或者青年母羊也行。俺这刚好有一批断奶没多久的羊羔，品相都挺好。”
他指着刚才那只“越狱”小羊羔所在的那一栏：“喏，就那几只，都是同一批的。”
云栖月仔细看去，那几只小羊羔确实都精神饱满，活泼好动。她悄悄运转灵力感知，这几只小羊的生命气息都很旺盛、纯净。
“顾沉舟，你看怎么样？”她回头征求他的意见。
顾沉舟的目光扫过羊群，最后落在云栖月脚边那只还在蹭她的小羊羔身上，点了点头：“可以。生命力很旺。”
“赵叔，那我们选几只羊羔，再挑几头年轻的母羊，您看行吗？”云栖月下定决心。
“行！”赵老六很痛快，“俺给你们挑好的！”
最终，他们选定了八只健壮的半大羊羔（包括那只自动“碰瓷”的小可爱），和四头体型匀称、预计很快能配种的青年母羊。价格谈得也顺利，赵老六是个实在人，没因为他们是外地人就乱要价。
事情谈妥，气氛轻松了不少。赵老六的老伴儿热情地留他们吃午饭。饭菜极其简单，一盘清炒山野菜，一盆炖羊肉，主食是杂粮窝头。
就是这盆炖羊肉，再次让云栖月感受到了食材本身的魅力。
羊肉炖得软烂，汤色清亮，只放了简单的姜片和盐调味。
入口几乎尝不到令人不悦的膻味，只有一股浓郁的、带着奶香味的鲜甜在口中爆开，肉质细腻，纤维感弱，连皮带肉一起吃，胶质丰富，黏糯香醇。
“这羊肉……绝了！”云栖月惊叹，“一点膻味都没有，还这么香！”
赵老六嘿嘿一笑，有些得意：“俺这羊，吃百草喝山泉长大的，肉自然就好。那些喂饲料催肥的，可比不了。”
连对食物不算特别热衷的顾沉舟，都多吃了半碗羊肉，喝了一碗汤。
那只“碰瓷”的小羊羔似乎认准了云栖月，吃饭时也凑在她脚边不走，眼巴巴地看着她。云栖月心软，偷偷撕了一小块没放盐的窝头心给它，它立刻欢快地吃起来。
“看来它真想跟你走。”顾沉舟看着这一幕，淡淡开口。
云栖月抱起小羊羔，它温顺地窝在她怀里，“咩”地叫了一声。
她笑着点点它的鼻子：“那就带你回家！以后你就叫……‘雪团子’吧！”
阿璃在一旁（神识）抗议：“主人！它比我胖！应该叫胖团！”
云栖月哭笑不得。
离开青石峪时，车上多了“雪团子”这只特殊乘客（暂时放在铺了干草的纸箱里），以及赵老六赠送的一小袋本地特产的山枣。
回程的路上，云栖月抱着装着雪团子的纸箱，心情无比满足。
“这一趟，真是收获满满！”她看着窗外逐渐平缓的景色，感慨。
“不仅找到了好牛好羊，还看到了这么多不一样的风景，认识了像栓叔、赵叔这样用心养殖的人。”
顾沉舟“嗯”了一声，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
云栖月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他，眼睛弯弯的：“顾沉舟，你说，等咱们的牛羊在岛上安家落户，生崽发展起来，到时候用岛上养的牛羊肉，再做一顿今天这样的饭菜，会不会更香？”
夕阳的金光透过车窗，洒在她带笑的侧脸上，勾勒出柔软温暖的弧度。
顾沉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目视前方，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会。”他低声回答，声音融入了车轮碾过路面的轻响里。
一定，会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