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在布拉索夫的夜市逛的太久的后果就是,活跃了一天的众人直接昏睡到大中午。
几人半眯着眼睛坐在餐桌上等小精灵上菜的那么一点点时间,罗恩都又往下倒了。
好在食物的香气及时唤醒了他,不然他怕是要摔进面前的海鲜浓汤里了。
一顿美味的午餐过后,几人又拖着困倦的身子倒回去睡了个昏天黑地。
原本定好的养龙场行程也被迫推后一天。
在养龙场等了弟弟们一天又一天的查理:so?
好在因为得到了充足的睡眠,第二天一早不需要叫醒服务,都早早的起来了。
“我们怎么过去?还是门钥匙吗?”罗恩抱着自己的小包询问德拉科。
“当然不,”德拉科示意他们看向大厅里的壁炉,“你们不会以为这个是摆设吧。我之所以选这个住所就是因为它有直接联通养龙场的飞路网。
我昨天晚上让多比去跟查理说了,他应该会在壁炉前等我们。”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吗?”看得出来,这儿最小的女孩已经迫不及待想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了。
乔治和弗雷德率先行动:“嘿!乔治,看看我们谁先到壁炉那!”
“那一定会是我,弗雷德!”
其他人见状也欢快的追上他们,像一群小雀儿,扑腾着翅膀。
“弗雷德,乔治,你们抢跑,不公平!”
“是你们自己慢。”
壁炉里腾起的绿色火焰裹挟着人影,一个接一个跌进这间堆满陈旧木桶、弥漫着干草与奇异兽类气息的石屋。
飞路粉的星光尚未散尽,乔治响亮的声音已经撞上了低矮的椽子:“梅林的胡子!这比我们的陋居壁炉还挤!”
他一边拍打着自己在布拉索夫买的新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边敏捷地避开弗雷德故意伸过来绊他的脚。
“当心点,乔治。”弗雷德咧嘴笑着,灰眼睛里闪着熟悉的促狭光芒。
“踩坏你那双新买的牛皮靴可就亏大了,毕竟那可是德拉科给我们一人买了一双的靴子,到时候就你一个人没有咯。”
他夸张地做了个心疼的表情,顺手把差点摔倒的罗恩拎起来。
“罗恩,你就不能慢点吗?”赫敏紧随其后出来,棕色的卷发在刚刚的竞争中有些蓬乱。
“愚蠢的男孩们。”金妮笑着出现在火光中。
她今天将自己的红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在从高窗射入的罗马尼亚晨光里像一簇跳跃的火焰。
“查理在哪儿?”她环顾四周,目光已经可以看出未来在魁地奇球场上搜寻金色飞贼的影子。
哈利牵着德拉科最后出来,刚好听见金妮的这句话。
他用空着的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镜片折射下藏住的目光扫过这个破旧的屋子。
“哦,查理还没来吗?是不是我们来的太早了?”
德拉科挑眉,“不应该啊?查理说他一向醒得早。”
就在这时,木屋厚重的橡木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强劲的山风卷着松针和尘土的气息猛地灌了进来。
一个身影逆着刺眼的阳光大步走入,轮廓坚实,步伐带着一种与大地相连的稳健。
“查理!”金妮第一个欢呼出声,像只归巢的小鸟般扑了过去。
查理·韦斯莱站在门口,阳光勾勒着他魁梧的身形。岁月和罗马尼亚的山风在他脸上刻下了比同龄人更深的痕迹,古铜色的皮肤紧贴着骨骼,红发剪得很短,像一丛倔强的火焰。
他敞开的粗帆布外套下是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露出结实的手臂,上面交错着几道狰狞的旧疤——那是龙爪留下的勋章。
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和灼痕的大手,用力地、挨个地拍打着弟弟妹妹们的肩膀,又给了哈利,德拉科和赫敏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常年与龙相处特有的豪爽力量,拍得罗恩龇牙咧嘴,几乎要把手里刚刚拿出来的给哥哥的礼物掉在地上。
“都来了?好!太好了!”查理的声音洪亮,带着长期在户外呼喊养成的穿透力,震得木梁上的灰尘簌簌下落。
他的目光掠过众人,在德拉科身上短暂地停顿。
随后,他两步走到德拉科面前,伸出了那只布满硬茧的手:“欢迎欢迎,马尔福先生的资助让我们这的生活更好了。
我和诺贝塔说过你们这两天要来,她从两天前就开始期待了。”
德拉科伸出手,与查理的手短暂地握了一下。那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块饱经风霜的硬木。
听见诺贝塔的消息,他的眼睛像是被火花点燃:“资助都是小事,只要诺贝塔生活的舒服就好。”
查理爽朗地笑着,“走!带你们去见见今天的主角!她早就等不及了!”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兴奋光芒,转身推开那扇巨大的门。
门外,一片广阔的、被低矮石墙围起来的山谷豁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远处是覆盖着深绿色森林的起伏山脉,像沉睡巨龙的脊背。
近处的草地被啃得有些斑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和焦糊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庞大掠食者的原始气息。
风在这里变得强劲而自由,吹得众人的头发和衣袍猎猎作响。
查理将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出一声极其响亮、带着奇特韵律的唿哨。
那哨音像一支无形的箭,刺破了山谷的宁静,远远地回荡开去。
短暂的、令人屏息的寂静。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接着,地平线的尽头,那片墨绿色的森林上方,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了。
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黑点,但它的速度惊人,正以雷霆之势向这边飞来。
它撕裂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从低沉的嗡鸣迅速变成震耳欲聋的轰响,仿佛一架重型轰炸机正在俯冲。
狂风被它巨大的双翼搅动,形成猛烈的下冲气流,卷起地上的碎石和尘土,扑打在众人脸上,生疼。
罗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牵住了身旁赫敏的手,像是要寻求一点可怜的安慰。
而赫敏这时候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她倒吸一口冷气,紧紧地回握罗恩,指节发白。
连弗雷德和乔治脸上惯有的嬉笑也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阴影急速扩大,遮蔽了头顶大片天空,光线骤然暗淡下来。
巨大的膜翼每一次扇动都带起沉闷如雷的呼啸,覆盖着深青铜色鳞片的庞大身躯在低空盘旋,投下的影子足以吞没整个木屋。
阳光在那粗糙厚重、边缘锐利的鳞片上流动,反射出冰冷坚硬的光泽。
修长而覆盖着狰狞骨刺的脖颈优雅地弯下,巨大的头颅,足有半个骑士公共汽车那么大,缓缓探向下方。
她的眼睛,那曾经在霍格沃茨禁林边缘小木屋的壁炉里闪烁、充满幼兽好奇的金色竖瞳,如今已变得如同两个巨大的熔岩湖泊。
灼热的金色液体在其中缓慢流淌,蕴含着古老生物才有的深邃智慧和难以想象的磅礴力量。
这双眼睛,此刻正牢牢地锁定了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德拉科。
是的,德拉科。早在那阴影出现的时候,德拉科就挣脱了哈利的手,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诺贝塔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绵长、如同大地在深处叹息般的鸣响。
那声音不再有幼龙时的尖锐,而是充满了温顺的依恋,如同归巢的倦鸟向主人发出的咕噜。
巨大的头颅温柔地垂得更低,小心翼翼地靠近德拉科,温热的、带着浓重硫磺味的气息喷拂在德拉科的头发和衣服上,吹得他衣袂翻飞。
德拉科脸上绽放出毫不设防的、纯粹喜悦的笑容,他伸出手掌,轻而又轻的放在了诺贝塔的吻上。
查理此刻也走上前来,极其自然、充满信任地拍抚着巨龙鼻吻侧下方一块相对光滑的鳞片,动作熟稔得如同在抚摸一只温顺的牧羊犬。
“好姑娘,诺贝塔,”他的声音在巨龙的喘息声中显得很轻,却充满了力量,“看,老朋友都来看你了。”
诺贝塔巨大的熔金眼眸定格在德拉科白皙精致的脸上,深邃的金色竖瞳深处,仿佛有某种难以解读的古老记忆被轻轻触动,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荡开。
随后,她那熔金般的眼睛缓缓移动,扫过查理身后那群显得如此渺小的人类。
从她的鼻吻中猛地喷出一股卷着硫磺和硝烟的龙息,重重地打在众人身上。
像是觉得这样就是打过招呼,她的视线又回到了德拉科身上。
“小金子”是那样让她熟悉。促使着她变得更加温顺。
她喉咙里的咕噜声更低沉了些,巨大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了一下,卷起一小股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