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姐的爱情只甜不虐
第7章 画里的光
周六早上的阳光是被香橙味的风卷进窗的。苏晴趴在书桌上数玻璃罐里的橘子糖，数到第27颗时，手机震了震——陆屿发来了定位，是市中心美术馆门口的咖啡馆。
“穿那件米色风衣。”妈妈替她拉好围巾，镜子里的女孩眉眼弯弯，颈间的小橘子项链晃了晃，是上周陆屿用攒了半学期的零花钱买的，“路上注意安全，看完画展早点回来。”
苏晴抱着画筒往楼下跑，老槐树下的自行车铃叮铃作响。陆屿穿着件浅灰针织衫，怀里抱着本厚厚的画册，看见她跑过来，眼睛亮得像盛了晨光。
“给你的。”他把画册递过来，封面是莫奈的《睡莲》，“昨天特意去书店淘的。”
画筒里是苏晴熬夜画的速写——美术馆前的梧桐叶，被她画得像撒了把金粉。她把画筒塞给他时，指尖擦过他的手背，暖得像揣了个小暖炉。
美术馆的玻璃幕墙映着秋日的天，蓝得像块刚洗过的画布。陆屿牵着苏晴的手穿过旋转门，检票员阿姨笑着看他们：“学生票对吧？两个小朋友真般配。”
苏晴的脸颊瞬间烧起来，被陆屿攥着的手心沁出薄汗。他却大大方方地应着：“谢谢阿姨。”低头时，在她耳边用气声说，“本来就般配。”
莫奈的睡莲在展厅尽头泛着柔光。淡紫的花瓣浮在碧色的水面上，光影像融化的蜂蜜，黏糊糊地淌了满画布。苏晴站在画前看得入神，忽然听见陆屿说：“像你上周穿的那条裙子。”
她愣了愣，想起上周运动会后的野餐，自己穿了条淡紫碎花裙，被林薇薇笑说是“移动的睡莲”。原来他都记着。
“你看这里。”陆屿指着画布左下角的光斑，“莫奈画了二十多年睡莲，光就画了一百多种。”他忽然转头看她，眼里的光比画里的还亮，“但我觉得，都没你笑的时候亮。”
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声，苏晴的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她拽着他往隔壁展厅跑，却在拐角撞进一幅向日葵画前——明黄的花瓣像燃烧的火焰，把整个展厅都映得暖融融的。
“梵高的。”陆屿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声音像浸了蜜，“你说他画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着某个人？”
苏晴没说话，只是把脸往他胳膊里埋了埋。画里的向日葵朝着光，而她朝着他，好像这样就能收集到全世界的暖。
展厅尽头有面留言墙，贴满了参观者的便签。苏晴刚写下“今天的光很好”，就被陆屿抢过笔，在后面添了句“因为你在”。
“幼稚。”她抢回笔想划掉，却被他按住手。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只交颈的天鹅，被阳光镀上金边。
从美术馆出来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子糖的颜色。陆屿忽然从画筒里抽出苏晴的速写，翻到背面——是他打篮球的样子，被她画得带着风的弧度。
“什么时候画的？”他的指尖抚过画里的球衣号码，声音有点哑。
“上周偷偷画的。”苏晴挠了挠头，“画得不好……”
“好看。”陆屿把速写折成小方块放进钱包，“比美术馆的画好看。”
路过街角的糖画摊时，苏晴被转糖人的转盘吸引了。老板笑着推她：“小姑娘转一个？转到龙送你糖。”
指针晃晃悠悠停下时，正指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陆屿掏出钱递给老板：“要两个，一样的。”
糖稀在铁板上勾勒出两只依偎的兔子，被阳光晒得透亮。苏晴咬着兔子耳朵，忽然发现陆屿的糖兔耳朵缺了个角——是被他偷偷咬掉的。
“你属狗的啊？”她笑着去抢他手里的糖，却被他抓住手腕往怀里带。
夕阳落在两人交叠的睫毛上，陆屿低头时，苏晴看见他眼里的自己，像浸在蜜里的橘子糖。他的吻很轻，带着糖稀的甜，落在她额头上，像一片融化的阳光。
“苏晴，”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下次画我们俩，好不好？”
回家的路上，苏晴的书包里躺着陆屿送的画册，钱包里夹着他画的小太阳。路过老槐树时，她忽然想起上一世的这个季节，自己正蹲在这棵树下，撕着江翊送的明信片哭。
“在想什么？”陆屿停下自行车，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在想，”苏晴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这一世真好。”
陆屿笑了，左边的梨涡盛着夕阳：“以后会更好。”
他推着自行车陪她走到楼下，路灯亮起时，苏晴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颗柠檬糖塞进他嘴里。酸得他皱眉时，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嘴角：“这样就甜了。”
陆屿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被点燃的烟花。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苏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比糖画摊的转盘转得还快。
“明天见。”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明天见。”苏晴跑上楼时，听见楼下传来自行车铃铛的轻响，像首甜甜的歌。
卧室的台灯把玻璃罐里的橘子糖照得透亮。苏晴趴在桌上，在速写本上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背景是美术馆的向日葵，光从画里淌出来，漫了满纸。
手机在桌上震了震，是陆屿发来的消息：“画里的光，是你眼里的。”
苏晴笑着回复：“那你就是我的向日葵。”
窗外的月光落在画纸上，像撒了把银粉。她摸了摸颈间的橘子项链，忽然觉得，这一世的爱情，就像莫奈笔下的光，温柔得恰到好处，甜得刚好够一辈子。
真好啊。她抱着速写本笑出了声。
有能看懂你画里光的人，
有偷偷藏起你速写的人，
有把你的名字刻在糖里的人，
还有，只属于你的那束光。
这样的日子，大概就是老天爷补偿给她的，最甜的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