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卫戍部队司令部。
朱赫来元帅正背着手,用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审视着面前这队刚刚换防的克里姆林宫卫戍部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不怒自威的恐怖气场,却压得在场的每一名士兵,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加强大会安保,是政治局同志们的最新指示!”
朱赫来的声音,如同滚雷一般,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钢铁意志!
“为了应对国内外反动势力可能发动的突然袭击,我决定,对卫戍部队的所有关键岗位,进行一次彻底的‘人员调整’!所有哨位、所有机要室、所有军火库的卫兵,必须由战斗经验最丰富、政治上最可靠的同志担任!”
命令下达!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整个克里姆林宫的安保体系,便完成了一次彻底的、无声的换血!
所有被认为与内务部走得太近、或者思想上存在丝毫动摇的士兵,全都被以“轮岗”、“休假”等各种名义,调离了核心岗位!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年轻、彪悍,眼神中充满了对保尔元帅狂热崇拜的面孔!他们,全都是从远东战场上凯旋归来的百战老兵,是朱赫来亲自挑选的、绝对可靠的忠诚卫士!
从这一刻起,这座红色堡垒的“钥匙”,已经悄无声息地,被转移到了保尔的手中!
……
与此同时,红军总参谋部,那间永远灯火通明的最高作战室里。
图哈切夫斯基元帅正俯身在一张巨大的沙盘前,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天才军事家特有的、近乎痴迷的璀璨光芒。
沙盘上,模拟的不是柏林,不是华沙,而是他们脚下的这座城市——莫斯科!
在他的指挥下,数十名最顶尖的参谋军官正在飞速地计算和推演,一道道加密后的指令通过最可靠的通讯线路,被悄无声息地传达到莫斯科近郊的几个秘密军营之中。
“命令!近卫坦克第一师,所有t-34坦克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最高级别的战备检修!所有炮弹上膛,所有油箱加满!一旦接到代号‘闪电’的指令,必须在十五分钟内,兵临克里姆林宫城下!”
“命令!近卫空降兵第三旅,立刻制定三套备用空降方案!目标,卢比扬卡广场、中央邮局、国家银行!记住,我们的任务不是占领,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制造绝对的混乱,切断他们的指挥体系!”
“命令!所有通讯部队进入一级战备!一旦‘雷霆’计划启动,我要在三分钟之内,掐断莫斯科城内除我们之外的一切对外通讯!让这里,成为一座信息的孤岛!”
一张以莫斯科为棋盘,以精锐装甲师为棋子的、足以在关键时刻“勤王靖难”的军事大网,在图哈切夫斯基这位战略大师的手中,悄然成型!
万事俱备,只待惊雷!
……
而在另一边,莫斯科郊区,一间伪装成无线电修理厂的秘密实验室里。
卡佳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光芒。她的面前,摆放着三套外观截然不同的播放设备。
第一套,是一台伪装成公文包的、大功率定向广播装置,足以在瞬间覆盖整个克里姆林宫会场的广播系统。
第二套,是一台微型的、可以藏在衣领里的延时发射器,一旦启动,会在预设的时间后,自动向外界发送加密的音频信号。
而第三套,则被谢尔盖命名为“最后的复仇”。那是一枚与炸药捆绑在一起的钢丝录音机,一旦他们失败,这枚录音机将会在爆炸的瞬间,将那段罪恶的录音,用最惨烈的方式,昭告天下!
“卡佳同志,我们已经反复测试了上百次。”谢尔盖那张消瘦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就算他们切断全城的电源,就算他们进行全频段的信号干扰,我们也保证,能让魔鬼的声音,响彻在莫斯科的上空!”
卡佳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张因为疲惫而显得愈发苍白的脸上,却绽放出了一抹冰冷而又决绝的笑容。
……
决战前夜。
克里姆林宫,保尔的办公室里。
壁炉里的火焰,将他那张平静得可怕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推演着大会上可能发生的每一种变数。
如果斯大林当场翻脸,下令逮捕怎么办?
如果军方的将领们临阵退缩,不敢站出来怎么办?
如果叶若夫的卫队不顾一切地开枪,会场陷入混乱怎么办?
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危机,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意外,他都为之准备了三套以上的应对方案和话术。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就是整个计划最核心、最精密的中央处理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是卡佳。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笔挺的苏维埃妇女代表的套裙,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所有的疲惫都被一种钢铁般的意志所取代。
保尔缓缓转动轮椅,来到她的面前。他从轮椅侧面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枚小巧玲珑、闪烁着冰冷乌光的勃朗宁手枪,轻轻地,放在了卡佳的手中。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察?????的温柔与沉重。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失败了,”他顿了顿,那看不见的眼睛仿佛在凝视着她的灵魂,“用它,来保卫自己的尊严。”
然而,卡佳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将那枚冰冷的手枪,轻轻地推了回去,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比钻石更加璀璨、也更加坚定的光芒。
“我们不会失败。”
就在这寂静的、足以让时间都为之凝固的对视之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
门被推开,一名穿着红军军长制服、身材魁梧如熊的中年将领,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环视了一圈,确认安全后,对着保尔,猛地挺直了身体,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的眼中,燃烧着两簇足以焚尽一切的、被压抑到极限的复仇之火!
他缓缓走到保尔的面前,用一种近乎于宣誓的、无比决绝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元帅,请下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