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交易接连出岔子,温时故意放出几条假消息,通过不同的人散出去。
然后守株待兔。
林绪就是这么暴露的。
想到有好几个影子都死在这个内奸的手里,谢砚之恨毒了林绪。
他冲上去,又是一脚踹向那个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
“妈的,还嘴硬?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拳头硬。”
林绪费力撑着地板坐起来,眼皮被打得肿胀得睁开都困难,
“说什么?我是冤枉的,你们抓错人了。”
谢砚之咒骂一声,“冤枉?昨晚码头出货的消息,只有你知道!结果警察突击封港,你当我是白痴啊!”
林绪平静地看向温时:“二少,我不是唯一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小心有人贼喊抓贼。”
言下之意,谢砚之也可能是那个招来警察的内鬼。
“我操你大爷!”
谢砚之当场炸了,咆哮着冲上来抓住林绪胸口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一拳就要挥下去。
“够了。”
温时出声制止,他走近林绪,在他面前蹲下来,
“林绪,你跟了我三年,这几年我对你不错吧?钱、女人,我哪样亏待过你?你怎么会想不开,去给警察通风报信。怎么,你想当英雄?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林绪哑着嗓子:“二少,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
姜迟烟的手心满是指甲掐出来的印子。
她知道林绪今天是活不了了。谢砚之和他之间——温时绝不会怀疑谢砚之。
温时笑得阴冷,抬手一个巴掌打得林绪脑袋歪向一边。
“信你?就是因为信你,老子损失了多少货?又有多少人死在你手里?!”
从踏进这间牢房的第一秒,白贤就认出了躺在地上的林绪。
林绪,真名周聿凡,x城刑警特别行动组干员。
他五年前就潜入温时的圈子,直到三年前才得到温时信任,负责安排货物走私路线与码头接应。
白贤在加入这次秘密行动之前,周聿凡最后一次放出消息,这直接让温时的货船在东南亚海域被国际海警拦截。
差一点就能将温家军火走私的生意一网打尽。
可惜天意弄人。
只是周聿凡并不认识他。白贤的身份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机密。
温时搓了搓手心,随手将手上的血渍抹在林绪胸前的衣服,往后退着站起身,回头对着白贤挥了挥手:
“你过来。”
姜迟烟有些紧张地回头看了眼身边的白贤,她隐约能猜到温时想要做什么。
白贤没多问,直接走了过去。
温时朝谢砚之使了个眼色,谢砚之立刻递过去一把手枪。
温时接过枪,漫不经心地问:“会用枪吗?”
白贤眼皮都没抬一下:“别说用了,见都没见过。”
温时勾勾嘴角,动作利落地上膛,手腕挺直,枪口一转,朝林绪的大腿开了一枪。
“砰!”
林绪嘶哑的嗓子爆发出连绵不绝的惨叫,
温时慢悠悠收回枪口,对谢砚之抬了抬下巴。
谢砚之走到角落的铁桌前,戴上手套,然后从一只透明塑封袋里又取出一把枪,递给白贤,
温时的目光幽深,看着白贤:
“学会了吗?接下来到你了,朝着他的脑袋打。如果打不准也没关系,子弹管够,如果你学得够快,他就少受点罪。”
姜迟烟想要阻止温时,却被一旁的谢砚之眼疾手快地按住肩膀。
他用眼神暗示姜迟烟不要轻举妄动。
白贤垂下眼皮,瞬息万变的眼神隐藏在暗处。他默默地看着谢砚之手里的枪,没有动。
谢砚之的手就一直那么举着,
温时的眼中闪过危险的神色,一瞬不瞬地盯牢白贤,像是他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下一秒就会用自己手里的枪打爆白贤的头。
这场沉默的决斗,以白贤的妥协作为终结。
白贤突然讽刺地笑了一声,终于抬起头,从谢砚之手里接过枪。
“那我只能尽力试试了。”
他毫不犹豫地抬手,枪口瞄准林绪的心脏,扣动扳机。
“砰——”
林绪的身体狠狠一震,像块失重的肉块,沉重地“轰”一声倒地。
谢砚之快步上前,用手指试探林绪的脉搏,“二少,已经没了。”
温时踱着步子走到白贤面前,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好学生,有天赋。”
谢砚之把白贤手里的枪重新放回刚才那只塑封袋里。
温时走到姜迟烟面前,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贴着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现在我可以放心让他跟着你了。这里接下来就交给我,让他送你回去。”
姜迟烟预料到温时的手段,却没有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
她看着白贤,突然后悔不应该一时心软让他进入诺亚,就不会把他拖进这样的深渊。
两人车上一路无话,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白贤终于开口,声音仍是淡淡的,让人想不到他在半个小时前才杀了一个人,
“我去停车,你先上去吧。”
姜迟烟受不了他这副什么时候都逆来顺受的样子,
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是这样;
家里让人折腾得乱七八糟的时候是这样;
现在杀了人,他还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木头人吗?无论别人对你做什么,你都无所谓吗?”
姜迟烟分不清是可怜他,还是怒其不争。
白贤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他露出讥讽的笑:
“我有选择吗?如果我刚才不开枪,你觉得他会让我活着离开那里吗?”
姜迟烟一怔,
白贤说的没有错,如果刚才他不把那个内奸处理掉,最终的结果只会多一具尸体。
姜迟烟喃喃道:“对不起……”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她的本意是想要帮白贤一把,如果早知道……
“你不用觉得抱歉,这和你没有关系。”
白贤收起嘲讽的表情,清冷的眸子里藏着姜迟烟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错的是无法阻挡的命运,还有他们。”
姜迟烟不知道白贤说的“他们”是谁,她还来不及细想,
白贤已经扣着她的后颈,贴上她的嘴唇吻了上去。
姜迟烟先是一惊,然后开始激烈挣扎,
可是白贤攻势凶猛,
他用力咬了下姜迟烟紧闭的嘴唇,趁她痛呼的时候,舌尖长驱直入,
白茶的香气从他的唇齿间被强行渡到姜迟烟的嘴里,让她有一瞬间恍惚。
白贤察觉到姜迟烟的挣扎松懈下来,便逐渐卸下钳制的力道,唇舌间的侵略转为温柔缠绵,扣在她后颈的手指也轻轻摩挲着那片细腻温热的肌肤。
“啪——”
他一个不备,被姜迟烟狠狠掴了一巴掌,
姜迟烟用力地抹自己的嘴唇,像是要抹掉什么脏东西,
她的眼神带着羞怯和恼意:
“白贤!我不是你用来发泄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