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系
月球夏国基地
“首长,卫星监测小组报告,我们的三颗探索者卫星又遭遇不明袭击,现已全部失联。”
李老放下手中厄加斯提供的太空资料。
“知道了。调派邻近区域的卫星靠过去,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是。”
来人离开后,房间内恢复安静。
李老重新拿起厚重的星际概论,他心里清楚。
既然要迈向深空,这些知识便非学不可,否则将来指挥舰队时,自己反倒可能成了累赘。
“真是老了。”
看了一会,李老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角,目光落在桌角那张相框上。
照片里是他与林阳的合影,拍摄于夏国授勋的仪式上。
“这小子……失踪快半个月了,现在又接连冒出这种怪事。”
李老低声自语,指尖轻触相片玻璃,“难道真被他说中了……是外星人?”
李老从未忘记夏雨曾转达的话。
林阳早就提醒过,或许早有未知的目光,在黑暗中打量着蓝星。
“小李!”
一名年轻军官推门而入:“李老,您叫我?”
“通知月球各国代表,还有亚特兰蒂斯方面,立即到夏国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是!”
军官迅速离去。
李老站起身,望向观察窗外那颗日渐陌生的蓝星,心底隐约浮起一丝不安。
“外星人吗?”
……
“夏国人又开什么会?三天两头都是会,他们不嫌烦?”
夏国基地的主通道内,几名其他国家的代表正结伴走向夏国会议室。
其中一个大不列颠代表扯了扯领口,语气不满。
“要我说,就是想显摆他们现在的话语权,”
旁边的袋鼠国代表压低声音,“你看,连亚特兰蒂斯那群人不也随叫随到?排场可真够大的。”
正说着,一队身着流水纹长袍的亚特兰蒂斯人从他们身旁经过,步履平稳,目不斜视。
走在队伍前方的厄加斯恰好听见了那句嘀咕。
他脚步未停,只是侧过头,朝那几人投去冷淡的一瞥,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毫不掩饰目光里的轻视。
等亚特兰蒂斯队伍走远,刚才说话的袋鼠国代表才撇撇嘴:“装什么装,不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少说两句吧,”另一人提醒道,“前面就到了。”
走廊尽头,印有夏国徽标的会议室大门正静静敞开,里面隐约传来低语与落座的声响。
先来的法兰西、毛熊……各国代表低声交谈着。
亚特兰蒂斯长老厄加斯则安静地坐在专设的席位,淡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李老站在主位前,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忽然,他眉头微蹙——米国代表的位置,空着。
他正要开口询问,刚进会议室的袋鼠国代表却抢先扬起了声音:
“李老,别等了。米国托我带句话——他们正忙着重要的事,这次会议,就不参加了。”
会场顿时一静。
几道目光悄悄瞟向李老,又迅速移开。
厄加斯依然平静,只是指尖在桌面轻轻叩了一下。
李老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既然米国有更要紧的事要忙,那我们就不等了。”
他略一停顿,将手中资料轻轻放平,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平缓: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或许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它关乎在座每一个国家的未来。”
他看向厄加斯,微微颔首:“根据亚特兰蒂斯长老厄加斯提供的信息,太阳系边缘,存在一道可以跨越星系的门。
而数千年前,亚特兰蒂斯最精锐的一支舰队,正是经由这道门离开,从此失联。”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只有李老的声音继续响起:
“就在刚刚,夏国部署在太阳系边缘附近的三颗监测卫星,先后遭遇袭击,最终全部失联。
这并非意外,也并非技术故障。”
会场内响起一阵议论声。
“夏国会不会想太多了?也许只是某种尚未认知的宇宙现象……”
“可三颗卫星同时受袭,这巧合未免太……”
“如果真是外星文明,我们有什么筹码?靠那些还没捂热的初级太空船吗?”
“或许……可以尝试送出和平信号?就像电影里那样?”
“醒醒吧,如果他们真有跨越星际的技术,我们这点家底,在人家眼里可能和原始部落差不多。”
李老听着这些交织着怀疑、忧虑乃至一丝不切实际幻想的议论,没有打断。
直到声音渐低,他才缓缓开口:
“各位的疑虑和担忧,都很正常。我们掌握的信息确实有限,前方是浓雾。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联合观察、共同探索。”
“砰!”
就在众人议论未定时,会议室的门被从外推开。
一名夏国军官快步走入,径直来到李老身边,俯身在他耳畔急促低语。
李老的表情随着每一句话而逐渐沉了下去,眉头越锁越紧。
长桌两旁,各国代表也相继停下交谈,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唯有厄加斯依然面容平静。
李老抬起头,目光扫过长桌两旁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
“各位,就在我们开会讨论的这几分钟里,又有四颗监测卫星,遭受到袭击。”
李老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厄加斯沉静的脸上,“可以确定,有外来者进入了太阳系,并且正在逐一清除我们的眼睛。”
“李老!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夏国不是有大白吗?还有哥斯拉!它们不是无敌的吗?现在外星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它们在哪儿?”
这话一出,好几道目光也瞬间聚焦到李老身上,里面确实混杂着一丝下意识的期盼。
在许多人的潜意识里,那两头曾扭转战局的庞然巨兽,似乎早已成为某种最终保险。
李老迎着这些目光,缓缓摇了摇头,斩断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哥斯拉在蓝星海底深处,通过我们最后的生物信号监测,它处于深度沉眠状态,对外界变化毫无反应。至于大白……”
他顿了顿。
“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我们目前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确切消息和定位信号。”
会场里刚刚升起的一丝微弱希冀,随着李老的解释迅速消散。
“所以,”李老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现实,“现在,在这个会议室里,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以及我们所能团结的力量。”
“那还说什么?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死吧!跟着夏国这群疯子等死吧!”
袋鼠国代表猛地站起身,指着对面几位代表。
“我现在就去找米国,我们一起离开这鬼地方!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外星人上门收尸吧!”
他愤然转身,带着两名同行的代表大步朝门口走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米国,已经离开了。”
袋鼠国代表的手悬在半空,缓缓回过头。
说话的是厄加斯,这位亚特兰蒂斯长老甚至没有看他,只是垂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全息星图。
星图上,代表米国太空舰队的数个小绿点,早已远离月球轨道,正朝着太阳系外围的方向加速驶去。
袋鼠国代表的手从门把上滑落,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他的脸先是涨红,随即变得惨白,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发出声音: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走不带上我们?我……我把储备的稀有合金、能源核心……大部分都转给他们了!不是说好是盟友吗?不是说好了危机时刻共同进退吗?”
他的声音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为被背叛的狂怒。
李老看着袋鼠国代表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并无太多意外。
刚才军官耳语汇报的,除了卫星遇袭,另一件正是米国舰队离开月球的情报。
这一切,甚至可以说是他与厄加斯顺势推动的结果。
“盟友?”
厄加斯终于抬起眼,淡蓝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在真正的生存危机面前,有些人理解的盟友,或许只是可用的垫脚石。”
袋鼠国代表转头,血红的眼睛瞪向厄加斯,又转向李老:“你们……你们早就知道?你们是故意的?”
李老没有回答袋鼠国代表的话。
他抬起右手,对着会议室门口的方向,干脆地向下一压。
门应声而开,四名全副武装的夏国士兵快步走入,径直来到仍在失神状态的袋鼠国代表身旁,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是非法拘禁!”袋鼠国代表这才惊醒,挣扎着喊道。
士兵们一言不发,动作利落地将他带离会议室,朝外走去。
李老的目光转而落在与袋鼠国代表同来的那两名代表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冷意:
“你们呢?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
两名代表脸色唰地白了,互相看了一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挪动脚步,飞快地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只有袋鼠国代表渐渐远去的叫嚷声。
李老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此刻已无人回避。
“各位,会议结束。战争会议——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