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提雅之旅本来就是警方为他们提供的福利,所以我带队前来时的确只是为了游玩。”
在沙滩边一张公用长椅坐下,霸王花一边警惕地看着周边,一边对程真说:
“前几天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那几个家伙忙着和旅游团里同来的几个女生打打闹闹、试图追求,我只是在监视他们、防止他们闹出不太好的事情。
“……几天之后,曹警司来电,对我说有个线人正在芭提雅,警方收到风声,有人要对付他,让我迅速与他接头、拿到他手里的线索,保护他回香港。”
程真抬手打断:“所以说,线人其实是个香港人?”
霸王花点头:“是啊。”
程真皱了皱眉,说:“那他也是来芭提雅旅游、享受生活的了?还挺悠闲的,线人当到这个份上也算厉害了。”
一品香在旁边认真地翻着手里的资料夹,在灯光下仔细查阅,此时也补充:“线人被袭击时正在与女伴一起玩海上滑翔伞。”
“也就是说他不是靠着出卖线索吃饭的专职线人。”程真想到《夏日福星》原片中这个线人被杀前跟女伴在沙滩缠绵的情景,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又跟霸王花说:“请继续讲。”
霸王花继续说:“我立刻找到鹧鸪菜,我们两个开船出海,试图追上、拦下线人的船;但是还离得很远、没有追上的时候,就听到前方海域船只爆炸的声音。”
然后,等两个人赶到的时候,线人的女伴、开船的驾驶员早就尸骨无存了;
线人本人则是中枪坠海,只剩一口气,坚持说完“你们要的线索我已经寄到香港”,这口气就断了。
霸王花和鹧鸪菜回到海滩,刚刚打过电话、把事情报告给曹警司,就遭遇了一帮杀手的袭击;
几个人与杀手打斗的过程中,冲出来一群黑衣人,把杀手乱枪打死,然后告知几人不得离开芭提雅海滩及周边区域。
之后,就是一直在被软禁,直到今天见到了程真。
……
半小时后,程真带着霸王花和一品香,在五福星入住的酒店餐厅找到花塔饼。
花塔饼证实了霸王花的说法,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鹧鸪菜和霸王花出海回来之后,酒店里突然来了几个小妞,说着泰国话,我们都听不懂。
“我正想跟她们打声招呼,鹧鸪菜就跟她们打起来了;这几个小妞原来是人妖,还掏了刀子,呐,一品香小姐,你看看,我这里还有伤疤呢。”
说着,他就要掀开衣服给一品香看自己胸口被刀子割伤的那道伤口。
一品香还认真地凑过头去,不过随即就被霸王花拉了回来。
霸王花一把拍掉花塔饼掀开衣服的手,没好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种事!他没事,那道伤口根本就没多深。”
程真又问:“除了这次之外,你是不是从来没跟霸王花她们同时行动过?”
花塔饼不明所以地回答:“是啊,之前我们一直在追旅游团里那几位小姐,霸王花她是鹧鸪菜的女朋友嘛。”
霸王花瞪了他一眼,说道:“别胡说,你们好色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他女朋友。”
“我们当时以为是啊。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是鹧鸪菜的马子、我们当然不会对你出手,去泡妞的时候当然也不会带着他。”花塔饼说。
程真不得不敲了敲桌子,说道:“花先生,能不能继续讲正事?”
花塔饼于是继续说:“……我们后来正和那群人妖打着,突然就冒出一群黑衣人,冲着人妖开了枪,把她们全都打死了,然后下了霸王花的枪。领头的是个脸上有疤的泰国人,他会说中国话,告诉我们说由于我们闹事、让将军很没面子,所以我们不能离开。旅游团第二天就回香港了,团里的几位小姐也一起回去了,唉,真是可惜。”
程真点点头,也就是说,至少花塔饼和那个线人没有见过,只是与后来黑帮派来的人妖杀手打过一架而已。
……
接下来,程真几人在酒店游戏厅找到罗汉果。
罗汉果讲的东西和花塔饼大同小异,只不过最后被人妖杀手袭击时他没有参与而已。
“那你当时在干嘛?”霸王花问。
“我在跟旅游团里那几个女孩子聊天。她们说,早知道我们几个是一伙的,也早知道霸王花你也是跟我们一起,还很八卦地问我们为什么不去追求你。”罗汉果说。
程真也问:“她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一起的?”
罗汉果笑了,说:“哦,她们说跟带队的导游打听过了嘛,导游说我们几个和霸王花本来不在旅游团名单里的,是后来香港警方公共关系科出钱给我们买的位置,在成团的最后一刻才插队进来。”
程真无奈地撇撇嘴。
亏得华达曹警司还绞尽脑汁地不想让警方直接出面,按照公共关系科这个搞法,还会有谁不知道五福星和香港警方的关系?
不过转而一想,其实也不一定……五福星毕竟只是小人物,在道上也没什么名气,如果不是有心、有能力的人专门去查,还真不一定能觉察出什么不对来。
那么,将军又算不算是有心人呢?
……
“你说那个导游啊,想起他我就一肚子火。我们被扣留之后,他干脆直接就消失了,还带着旅游团的其他人一起,搞得我们一头雾水。”
盘腿坐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犀牛皮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惹人讨厌。
霸王花早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理他的态度,只是继续追问:“他消失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话?”
“有,那导游在几个小妞面前吹嘘我们,说我们个个都是大老板。后来他还找到我想多要点钱,说是我们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搞得整个旅游团行程都要缩短。”犀牛皮说。
程真抬起头,问:“……麻烦?什么麻烦?”
犀牛皮挖了挖鼻孔:“他说有些不好惹的人也来打听过我们的底细,还说他不该说的什么都没说,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少给点钱意思意思。被我骂了一顿,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程真咧了咧嘴。
不该说的什么都没说,那该说的是不是什么都说了?
另外,“不好惹的人”是指谁,是那些袭击霸王花、鹧鸪菜的人妖杀手的雇主,还是将军的人?
……
大生地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程真带着两个女人找来的时候,立马掏出那个布偶娃娃。
他一边瞪大眼睛看着程真,一边拿根针在布偶娃娃上戳来戳去。
“奇怪了,怎么不灵呢?”他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大惊小怪地跳起来:“哦,我想到了,一定是我未经修行、法力不够,《降头》那部电影里也说,有些人是诸邪不侵、百无禁忌的,唉,看来南洋巫术终究是比不上我们中原的道术。我得学一些道术才行。”
程真说:“道术你回头自己慢慢学,现在我们有重要的事想问你。”
“好啊,你问。”大生地说。
关于旅游、被袭击、被软禁扣押的经历,大生地讲的和其他人只是大同小异;不过大生地还是给出了一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有用信息。
“呐,既然你问到我遇见的奇怪事,我就说说好了。这事情我跟他们几个也说过,可他们根本不信。
“……霸王花和鹧鸪菜出海前一天下午,我被旅游团里那几个小妞耍了一通,她们假装被我的巫术控制,把我衣服扒光;犀牛皮这几个混蛋把我的衣服扔到了窗外草丛里,害得我不得不偷偷从酒店后面的树后绕过去捡。”
大生地说,“结果在酒店后面草丛里,我正好听见有人在抽烟聊天,说‘那人竟然联系了香港警方,真该死’;然后另一个人说‘放心,老板会安排人把他做掉的,这家伙闯了天大的祸,万一大人物的事情被抖出来,大家就都完了’;第一个人说‘小声点’,然后两人就走了。那时候我没当回事,不过第二天我才知道,竟然有人真被杀了,还跟霸王花有关!”
霸王花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大生地说:“你之前又没问我。我跟鹧鸪菜他们说了,他们说‘你听到那两个人在讲中国话?’我告诉他们那两个人讲的是英语,我只能听懂一半,另一半是我猜的。”
程真狐疑地眨了眨眼,问:“那你凭什么猜的这么具体?”
“嘿,你当我像罗汉果那么傻呀,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我听一半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大生地得意地说。
……
鹧鸪菜见到霸王花和程真同来时,显得不太高兴,不过在霸王花的要求下还是耐下性子回答了问题。
“……我跟霸王花一起开船出海去接头,结果撞上那人被杀;不跟她一起的时候我呆在树下思考人生,根本没心思去海滩跟那几个混蛋一起泡妞。”
他说,“那几个人妖杀手,我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不过她们功夫都很好,联起手来我都差点打不过。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程真问:“那个死掉的线人,他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其他什么?”
鹧鸪菜“哼”了一声:“那你只有问霸王花了,那家伙死前说的话只有霸王花听到。”
程真看了一眼一旁有些尴尬的霸王花,理解地点点头,站起身说:“谢谢你了鹧鸪菜,我一定能尽快把你们救出去的。哦,我想现在你们已经可以自由把电话打回香港了,不过最好还是收敛一些,不要把这件事到处宣扬。”
说着,他示意霸王花和一品香一起跟去他的房间——他已接收到足够信息,现在需要整理和思考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