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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稳住身形,心中那一丝不甘彻底爆发,厉声喝道:“秦峰,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那就休怪我与你拼命!”

话音未落,他化作一道璀璨流光,径直没入鸿钧体内。

秦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哦?这是要融合吗?你们这般强行融合,就不怕给鸿钧留下不可逆的伤害?”

此时的鸿钧,脸上表情狰狞扭曲,口中发出的声音却分明是天道的:“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打败你,些许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秦峰轻笑一声,目光落在鸿钧身上:“鸿钧啊鸿钧,你一生机关算尽,总想与天道彻底融合,从而执掌天道权柄,却没想到,到头来反被天道吞噬。”他微微拱手,语气带着几分唏嘘,“鸿钧兄,一路走好。”

鸿钧的身躯剧烈震颤,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那是天道规则在强行侵占他的道基。他的双眼时而清明时而浑浊,清明时满是痛苦与不甘,浑浊时则透出天道的冰冷与决绝。

“秦峰……休要多言!”融合后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既有着鸿钧的沉郁,又夹杂着天道的威严,“今日你已触洪荒禁忌,纵使同归于尽,也要将你镇压!”

话音未落,一股远超先前的恐怖威压从鸿钧体内爆发,天道的规则之力与鸿钧的紫霄道韵强行糅合,化作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剑虚影,剑刃上交织着“道”与“理”的符文,朝着秦峰当头劈下。

秦峰眼神一凝,不再戏谑。他双手结印,时间长河在他身后显现,无数光影在河中沉浮,那是洪荒亿万年来的兴衰更迭。“强行融合,根基必乱。你以为这样就能胜我?”

他探手入河,捞出一道蕴含着开天辟地气息的时光砂砾,迎着巨剑掷出。砂砾与剑刃碰撞的刹那,仿佛整个洪荒的时间都出现了凝滞——巨剑上的符文开始紊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威力竟硬生生衰减了三成。

“噗!”鸿钧猛地喷出一口金色血液,身躯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强行融合的弊端已然显现,天道的规则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撑爆他的道躯。

“看到了吗?”秦峰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这就是你辅佐的天道,为了私欲,不惜将你当作容器。鸿钧,到了此刻,你还要助纣为虐吗?”

鸿钧的眼神剧烈挣扎,金色纹路与他自身的道韵疯狂交织,似有两尊存在在他体内争夺主导权。最终,他猛地抬头,眼中只剩下天道的冰冷:“多说无益,战!”

巨剑再次落下,这一次,剑刃上甚至缠绕上了鸿钧的元神之火,显然是打算燃烧本源,换取一时的力量。

秦峰叹了口气,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鸿钧身后。他手掌按在鸿钧的后心,时间大道悄然运转:“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便帮你剥离这强加的‘道’。”

红色与蓝色的光晕同时从他掌心涌出,顺着鸿钧的经脉流转。红色光晕回溯天道侵入的轨迹,蓝色光晕加速鸿钧自身道基的复苏。

“啊——!”鸿钧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体内传来阵阵爆鸣,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他原本的道袍。天道的意识被强行逼出,化作一道流光想要遁走,却被秦峰反手一抓,捏在掌心。

秦峰指尖划过虚空,那些崩散的天道符文在他掌心流转,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剔除掉代表“喜恶”“偏向”“执念”的斑驳符文后,余下的尽是纯粹的“规则”“平衡”“秩序”之象。他双手虚合,符文骤然收缩,凝成一团皎洁的光团,光团中不见丝毫杂色,唯有大道运转的韵律在其中沉浮。

“天道者,当为洪荒之秤,而非执秤之人!”秦峰声震四野,将光团猛地抛向苍穹。

光团升至九天之上,骤然炸开,亿万道流光如星雨般洒遍洪荒,融入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刹那间,天地间的法则变得清晰而纯粹,风更顺,雨更调,星辰归位,轮回有序,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变得平和起来。

紧接着,苍穹中央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竖眼在缝隙中缓缓睁开。那眼眸呈淡金色,没有瞳孔,没有神采,只有亘古不变的冰冷与漠然,仿佛能映照出洪荒万物的轨迹,却不会对任何存在流露半分偏袒。

“此为‘公眼’,代天道监察洪荒,赏罚依律,不徇私情。”秦峰望着那道竖眼,声音传遍洪荒每一个角落,“从今日起,天地人三道各行其权——天道掌规则平衡,地道掌轮回生灭,人道掌繁衍生息。三道互制,共护洪荒。”

竖眼微微眨动,一道清辉洒落,落在秦峰身上,似是认同,又似是遵循新的规则宣告。随即,它便化作一道淡淡的金纹,印在苍穹之上,无声无息,却让洪荒众生皆感心头一轻——那种被无形意志辖制的压抑感,悄然散去。

紫霄宫废墟前,众大能望着天空中的金纹,久久无言。女娲轻叹一声:“这才是天道该有的模样。”后土颔首:“轮回法则已稳,地府再无滞涩,善。”镇元子抚须而笑:“鼎足之势成,洪荒当有万载安宁了。”

鸿钧瘫坐在地,望着那道竖眼,眼中最后一丝执念也烟消云散。他输了,但输得并不冤枉——比起掌控天道,这种纯粹的平衡,或许才是他最初追寻的“道”。

秦峰转身,看向妻儿,眼中露出一丝柔和。苏氏走上前,轻声道:“尘埃落定了。”秦宇亦握紧拳头:“父亲做到了。”

秦峰抬头望向苍穹,金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知道,这并非终结,而是新的开始。洪荒的秩序,终究要靠众生共同守护,而非一人一意志。

从此,洪荒再无“天道神志”,只有“天道规则”。那道竖眼高悬九天,冷眼看着万物生灭、因果轮转,真正做到了——至公,至正,至理。

这时秦峰看向鸿钧,只见他脸上掠过一丝凄然,苦笑道:“呵呵,真是没想到……统御洪荒无数载的天道,联合命运、因果两位老祖,竟然会败在你秦峰手上。唉,时势弄人,我鸿钧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峰微微一笑,道:“鸿钧道友乃是天道圣人,我怎会杀你?你自有你的去处。”说着,他手掌一翻,一枚刻满大道符文的琉璃玉净瓶便出现在掌中。

秦峰单手掐印,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为封,万象为阵!以吾为枢,引四方之力聚于指掌——东锁晨曦之芒,西锢残阳之烬,南凝瀚海之涛,北镇玄冰之棱!

千丝结网,万气成墙,凡触此界者,步履沉如狱,声息滞如泥,神魂困如缚!

敕令:风不穿,光不透,影不流,念不走!万封大阵,立!”话音落下,一道金光将鸿钧周深笼罩。

鸿钧的身影在金光中微微一凝,似是没想到会被这般对待,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层寒霜覆盖。

但那流光速度极快,不等他有所动作,便已将其裹挟,猛地扯向琉璃玉净瓶。

“嗡——”瓶身发出一声轻鸣,瓶口泛起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吸力,鸿钧的身影在光流中挣扎了几下,道袍翻飞间,周身的道韵竟被那瓶子硬生生压制,最终化作一道细微的金光,“嗖”地被吸了进去。

瓶塞“咔哒”一声自动合上,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将内里的气息彻底锁死。

秦峰掂了掂手中的琉璃玉净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当年你将众圣困于紫霄宫讲道,今日也尝尝被‘困’的滋味。”

周围众大能皆屏息凝神,谁也没想到秦峰竟有这等手段,连鸿钧都能说封就封。

鸿钧的声音在瓶内闷闷传来,带着一丝怒意:“竖子敢尔!” 但那声音撞上瓶壁,便如泥牛入海,再无波澜。

秦峰将玉净瓶揣入怀中,环视四周:“此瓶暂由我保管,待日后时机到了,自会再做处置。”

此时,那枚悬于九天的“公眼”缓缓闭合又睁开,洒落的清辉扫过洪荒大地,抚平了因动荡而起的褶皱。

众大能望着天地间重归澄澈的气息,再看向立于云头的秦峰,眼中皆泛起难掩的敬慕。

女娲娘娘拂了拂袖间的霞光,声音带着温润的笑意:“秦峰道友以一己之力勘破旧序桎梏,重立天地纲常,这般魄力与智慧,纵观洪荒万载,亦是罕见。今日你定鼎三道平衡,实至名归,当受我等一拜。”说罢,她竟真的微微颔首,姿态谦和。

后土祖巫踏前一步,大地在她脚下泛起柔和的土黄色光晕:“自巫妖之战后,洪荒久失安稳,皆因天道有私、规则失衡。道友削去天道意志,只留纯粹法则,让众生在公序中自行演化,这才是真正的‘公’。往后三界生灵提及‘主宰’二字,第一个想起的,必是道友之名。”

通天教主收起拂尘,素来桀骜的脸上露出赞叹:“当年我等争雄,皆为‘道’之一字,却难免落于私念。道友今日所为,才是跳出了‘争’的窠臼,以‘守’立道,以‘公’安世。这般境界,我不如也。”他扬声道,“此后截教弟子,当以秦峰道友为楷模,悟‘公’字真意!”

镇元子手持地书,看着书页上重新流转的生机纹路,抚须而叹:“人参果结果需万年,而道友重塑天道,不过瞬息之间便让洪荒生机勃发,这等功德,早已超越‘圣人’之境。称你为‘光心主宰’,不为过,不为过啊!”

就连素来寡言的杨眉大仙也踏云上前,手中浮尘灵光流转:“洪荒多有枭雄,能定一时之局,却难定万世之基。道友以‘公眼’为镜,照见众生平等,以规则为绳,约束大道偏私,此乃真正的‘主宰’——不主众生,只主秩序;不掌生死,只掌平衡。”

众仙随声附和,声浪如潮,冲上云霄。有的赞他“魄力无双”,有的叹他“心怀苍生”,有的敬他“道境超凡”。

秦峰立于其中,听着这些来自洪荒顶尖大能的赞誉,脸上却无半分骄矜,只淡淡一笑:“诸位过誉了。我所做的,不过是让天道回归其本来模样。真正的主宰,从不是某个人,而是众生共同守护的秩序。”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众大能闻言一怔,随即恍然,看向秦峰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敬佩——能在如此盛誉面前保持清醒,这份心境,更胜神通。

秦峰目光望向远处天际,似有向往:“洪荒有公眼监察,三道各司其职,已无需旁人多做干预。我本非洪荒土着,来时因义,去时随心罢了。”

他看向通天教主所在的方位,朗声道:“通天道友,当年你我论道于东海,你曾言‘大道万千,不拘一隅’,如今想来,确是至理。”

通天教主踏云而至,闻言抚掌大笑:“秦峰道友果然洒脱!既如此,我等也不强留,只盼日后有缘,还能再饮一杯鸿蒙酒。”

镇元子取出十枚人参果,递与秦峰:“道友此去,前路漫漫,这果子权当饯行,愿道友道途无阻。”

秦峰接过果子,拱手谢过,又与众人一一寒暄,他并未接受任何“主宰”的尊荣。

三日后,东海之滨。

秦峰一家三口立于云头,身后是前来送行的众大能。

“诸位留步。”秦峰挥了挥手,周身泛起时空涟漪,“洪荒自有其运数,你我缘分至此,后会有期。”

说罢,他携着小昭与秦羽,身影渐渐融入涟漪之中,只留下一句缥缈的声音回荡在海面:

“天道无主,众生为主——”

涟漪散去,东海恢复平静。众大能望着空无一人的天际,心中百感交集。

从此,洪荒再无秦峰之名,却处处留有他的痕迹——三道分立,公眼高悬,秩序井然。

偶尔有修士论及当年之事,只会感叹:曾有一人,拨乱反正,却不求权势,来去如风,真乃洪荒奇人。

而秦峰一家,早已踏入新的时空,去追寻属于他们的、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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