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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老子他妈也穿越了!”

张天落扯着嗓子嘶吼,梦想终于实现了!卧轨、上吊、喝药、割腕、撞车……他试遍了死法,愣是没死成。最可笑的是那次,他妄想钻进电脑进入穿越游戏,头发熬秃了,结果还是个屁!他悟了:心不够诚!

于是他爬过最高的山,趟过最宽的河,来到一处叫“接云”的鬼地方。

接云?名字挺玄乎,该穿越的跳下去就穿了,不该穿的撞死在南墙上也白搭。人生处处是狗血剧,张天落心里把这颠三倒四的破命骂了八百遍。

据说那儿有个深渊洞,跳下去要么穿越,要么尸骨无存,人间不留一点渣滓。

然后他看到了长城,看到了战争,看到金戈铁马遍地哀鸣,只是一晃,他就忘记了。

不对不对!张天落猛地甩甩头。老子还在地球上吗?老子他妈该是个地球人啊!他环顾四周,环境倒像地球,可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此刻,他正懵懵懂懂地走向一座金碧辉煌、晃瞎人眼的大殿。

“我靠!真金!”他眼珠子都快黏墙上了。

“老实点!注意身份!”身后传来一声低喝。

谁?他想回头,腰眼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枪?张天落瞬间冷汗湿透后背,乖乖隆地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向前走,别回头!”

张天落只得依言前行。这才发现四周全是杀气腾腾的士兵,刀枪剑戟寒光闪闪,胆大包天的他也被这阵仗激得寒气直冒。低头一看,自己竟是一身古装打扮,双手还捧着一个木匣子。

我靠!哪里出岔子了?怎么一眨眼就穿成这德行了?

张天落脑中电光火石——他不是第一次穿越!无数次的时空穿梭早把他自己是谁都搅糊涂了,现在就是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儿。这次…又要干啥?刺秦?

“威——武——!”

大殿前,万千军士齐声呐喊,声浪震天。

张天落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匣子差点脱手。万千双眼睛利箭般射来,头皮不发麻才怪。更要命的是,他完全想不起自己这次的角色!替代了谁?

头晕脚软,心惊胆战。

“你是使者!拿出使者的威严,别丢脸!”身后的人又低语。

使者?什么使者?张天落心乱如麻,硬着头皮走到殿前。

九十九级台阶之上,大殿里传来宣喝:“燕国使者荆轲,觐见——!”

什么?!我靠!老子是荆轲?!演戏呢吧?

不是演戏。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又一次莫名其妙地穿越了,被困在这个诡异的时空循环里,一遍又一遍地干着同一件事:刺秦。

这他妈就是个实验场!或者说,是场按他认知、依他心意编排的狗血戏码?一切只为让他找到那个该死的“出口”?

“我靠!合着历史都得按老子的心意破译?可老子偏偏找不到自己的规则,真他妈活见鬼了!”张天落真想破口大骂。别人穿越风生水起,他倒好,穿成荆轲,死了几十回!谁他妈安排的?等老子找到规则,非掐死他不可!

走过九十九级台阶,踏入大殿。富丽堂皇?奢侈浮华?张天落还是被震撼到了。雕梁画栋,全是实打实的真金!不是鎏金!

这…这他妈是真的?!他贼眉鼠眼地四处乱瞟。

这时,“北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慑。愿大王少假借之,使得毕使于前。”身后的人恭敬地替他解围。

我靠!张天落瞬间清醒——自己是荆轲?那身后这位就是秦舞阳?顶着自己腰眼的,是地图卷轴?不是枪!

他奶奶的,秦舞阳敢抢老子台词?!

张天落怒了。他前世的前世虽是个高中生,好歹不是纯文盲,荆轲刺秦的故事略知一二。秦舞阳什么货色?一个街头混混富二代!也配跟他这个盖世英雄荆轲比?

他猛地转身,把手中匣子塞进秦舞阳怀里,顺势抢过卷轴。

秦舞阳愣住。张天落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老实点!我的故事我做主,我的传奇我最帅!”

秦舞阳彻底懵圈,又不敢声张,只得憋屈地跟在后面。

行至始皇近前,张天落忙作揖行礼:“燕国使臣荆轲,拜见大王万岁!”

“大胆!”两旁卫士怒目圆睁。

台词错了?张天落也懵了。乱了,全乱了!经历过数次刺秦,他发觉每次的场景、时间、对话都不一样,时空仿佛错乱的拼图,他在不同的碎片里重复着同样的宿命。

按他贫瘠的历史知识,始皇帝此时还未称帝,称“大王”没错啊?错哪儿了?语言不通?可交流无障碍…哦!原来穿越自带翻译!是他自己多虑了!

正胡思乱想,卫士又一声断喝。张天落不敢迟疑,始皇帝可不是善茬,杀人不眨眼。

“燕国使者荆轲,叩见陛下!”他慌忙改口,心里却咯噔一下,总觉得时空扭曲得更厉害了。

安静。大殿陷入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远处的始皇帝一抬手,笑声戛然而止,只余他一人爽朗的笑声回荡:“你?荆轲?”

张天落彻底石化。我…不是荆轲吗?我不是来刺秦的?!

不容他细想,身后那人(秦舞阳?)抢前一步,跪伏在地,高举卷轴:“荆轲叩见大王!”

“呵呵,”始皇帝眯起眼,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很好,上前来。”

那“荆轲”跪着不敢动。

“小臣携黄金万两,觐献大王!”

“万两?”始皇语气轻蔑,他要的是土地,区区黄金入不了眼。

“荆轲”见始皇无动于衷,依旧趴着。

始皇帝微微一笑,命人抬上燕国供奉的黄金。箱子打开,金光灿灿。秦国大臣们撇着嘴,这点金子?塞牙缝都不够。

那“荆轲”不动声色,伸手去拽张天落手里的木匣——里面是樊於期的人头,始皇点名要的。

拽了一下,没拽动。“荆轲”瞪了张天落一眼,气得牙痒。

张天落傻了!他脸色煞白,身体僵直如木桩,完全没了生气。旁边大臣立刻喝道:“燕国人!你怕什么?!”

“荆轲”连忙叩拜:“大王息怒!北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慑。愿大王少假借之,使得毕使于前!”

始皇帝不在意,命“荆轲”献图。“荆轲”先呈上木匣,验明樊於期首级,然后举着卷轴向始皇爬去。爬不动!回头一看,张天落死死拽着他的衣角!

张天落不是怕,是脑子炸了!身份的错乱让他崩溃。百死千回穿过来,不是送死的!就算是死,也得当个明白鬼的英雄,顶着个不明不白的名号挂了,岂不是冤种中的冤种?秦舞阳?史书上那熊样…他绝不干!

“放开!”假荆轲(秦舞阳?)低声怒喝。

不放!死也不放!

“放开!忘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张天落脑中灵光一闪,碎片记忆浮现。

“我动手时,你趁乱逃!或有一线生机!”假荆轲用力掰他的手。

“不!我只想知道我是谁!”张天落执拗地抓着。

假荆轲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谁…不重要。能活,就活下去!”他用力握了握张天落的手,带着决绝,“稳住,别慌。”说完,义无反顾地爬向始皇帝。

不!不能看着他死!张天落一股热血冲上头顶。

假荆轲来到始皇帝面前。地图缓缓展开,那惊魂一刻即将来临。张天落感觉眼前的画面骤然凝固——图中寒光微露的徐夫人匕首,假荆轲额角渗出的汗珠…最诡异的是,他瞥见始皇帝竟冲他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回事?我们…认识?

张天落脑中闪过无数模糊片段,似曾相识,却又抓不住。

目光交汇只一瞬。

匕首挥出!

始皇帝狼狈躲过致命一击,袖子被扯下半条!大殿瞬间炸锅!假荆轲追,始皇帝逃,场面荒诞又惊悚,群臣骇然。

张天落呆若木鸡。他是局内人还是旁观者?临危不乱?大气概?大英雄?狗屁!那都是幻觉!能做到的凤毛麟角!

他做不到。他清楚自己就是个软蛋。豪言壮语谁不会?雄心壮志谁不喊?事到临头,原形毕露。

救荆轲?天大的笑话!

始皇帝在众人提醒下抽出了长剑!局势瞬间逆转!假荆轲被砍伤…接下来,就是史书记载的结局:被剁成肉块,倚柱而笑,箕踞怒骂:“事所以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

历史…没有改变。那他来干什么?就为了当个死亡现场的目击证人?

张天落茫然地看着假荆轲(秦舞阳?)尚未闭上的眼睛,又对上始皇帝玩味的目光。

血腥味弥漫大殿。张天落明白,该轮到他了。虽然搞不清自己此刻的角色,但来这修罗场,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真他妈可笑,穿越而来,就是为了花样送死?

“放他走。”始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大殿瞬间死寂。无人敢揣测君王心意,尤其这位始皇帝。

他笑了,是冷笑?是假笑?是嘲讽?

“带着你的金子,走吧。”

张天落懵了。什么意思?

“那不是…我的金子。”

“呵呵,朕说它是,它就是。”始皇帝语气戏谑。

张天落更加不安:“你…戏耍我?”

始皇帝脸色阴晴不定:“你可以走了。记住,金子,不能丢。”

戏耍你又如何?那副表情刺得张天落抓狂,真想冲上去扇他几个大耳刮子!可惜…他不敢。不是怕死,是怕疼!他知道刀砍在身上有多疼!

“怕疼啊!就算要死…也他妈怕疼啊!”张天落认命地想。

于是,咸阳街头多了一个背着黄金箱子的怪人,像只没头苍蝇,就是不敢出城。

为什么?

张天落也想逃。可两个原因让他裹足不前:其一,扛着这箱金子出城,等于举着“块来抢我”的牌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城里,至少没人敢触始皇帝的霉头;其二,他实在搞不懂始皇帝的意图。虽然搞懂搞不懂可能没差,但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像根刺。

张天落背着金山在咸阳晃荡,时间一长,浑身不自在。箱子越来越沉,像座山,像颗炸弹。街上行人看他的眼神,像看个怪物。

咕咕…张天落抬头看天,日头西斜。肚子叫了。

他身上有钱——穿越时贴身藏的一张百元大钞,当个念想。可这玩意儿能用?不能。目光落在箱子上…金子!张天落心里偷偷乐了。

有金子就能为所欲为?不能!

他拿出金锭买馒头,没人理;换地方卖饭团,没人卖;跑到小吃铺买肉夹馍,老板像见了鬼。张天落明白了:没人敢收这金子!始皇帝就是在耍他玩!

可肚子不答应啊!穿越过来,难道是为了体验饿死的感觉?

逃吧!出城总能找到吃的…可怎么逃?唉!

张天落无奈,只得去翻垃圾堆。这下捅了马蜂窝!咸阳城法度森严,少有行乞者。但法网之外必有漏鱼,漏鱼抱团便是丐帮。于是,咸阳街头出现了滑稽一幕:一个背着箱子狂奔的少年,身后追着一群破衣烂衫、气势汹汹的乞丐。

“哇哇哇!老子惹上丐帮啦!”张天落边跑边嚎。

夜,终于静了。

鼻青脸肿的张天落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墙角,欲哭无泪。本想丢箱子脱身,谁知乞丐们对金子视若无睹。

“丢哪儿?还不能让那挨千刀的始皇帝知道…”张天落愁眉苦脸,想着想着,意识模糊了。

夜凉如水,寒意刺骨。张天落这温室里的花朵,能蜷缩在此已是奇迹。环境,真他妈能重塑一个人。

“你,起来!”

迷糊中,一声清叱惊醒了他。张天落费力睁开肿痛的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袜素履。那脚小巧玲珑,白皙如玉,透着诱人的弹性,仿佛不属凡尘。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

砰!

他被一脚踹飞,摔了个四仰八叉。

“无耻!下流!天生的贱坯子!”少女怒斥,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直指张天落,“老匹夫!再敢动手动脚,我剐了你!”

老匹夫?我有那么老?张天落摸着肿痛的脸。

“别装了!你人小鬼大,脸皮赛城墙!披着少年的皮,装着千年老鬼的黑心肠!”

“我…认识你?”张天落一脸茫然。

“装!你又害死了荆轲!”少女语气激愤。

“又?”张天落更懵了。

“是啊…怎么是‘又’?”少女也露出瞬间的迷惑,随即上前,一把揪住张天落的衣领将他拎起来,“管不了那么多!跟我走!”

“你…放开我!”张天落手舞足蹈地挣扎。

少女毫不客气,把他重重掼在地上。

“咳咳…轻点!会死人的!”

“你这种人,死了干净!活着只会连累别人!去,把箱子背上!”少女语气不容置疑。

张天落迟疑:“我们…去干嘛?”

“杀秦王。”少女语气冰冷,斩钉截铁。

杀始皇帝?这丫头疯了!张天落心提到嗓子眼:“给…荆轲报仇?”

少女冷冷瞥他一眼:“不。给天下人报仇!”

娘希匹!天下人还用你报?肯定是被什么狗屁“大义”洗脑了!

“你…怀疑我办不到?你真是越来越胆小了!”少女皱眉。

“不不不!我是想…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我的剑,够利!”少女弹了弹剑锋,嗡鸣声清脆。

刺秦?好吧…有美女相伴,我怎能不刺秦?张天落莫名地笑出了声。老天爷!我命怎么这么苦?先是荆轲(或秦舞阳?),现在又来个疯丫头,非拉着我去送死?

“你笑什么?”

“我没笑。”

“你笑了!瞒不过我!”

“我真没笑…”

“笑就笑了,有什么不敢认的!”

“我…唉!”张天落真想嚎啕大哭。

两人来到巍峨的王宫城墙下。张天落望着高墙,腿肚子有点转筋。少女冷冷盯着他:“怕死?滚。”

“说话别这么难听!我在想怎么进去!飞进去?”

少女翻了个白眼,像看白痴:“你飞一个我看看?当然是走进去。”

走进去?那是王宫!这小妞绝对是个疯子!张天落心里疯狂吐槽。

然后…他们就走进了灯火通明却静得吓人的王宫。没人阻拦!张天落脑子彻底凌乱。这真是王宫?他看着少女的背影,那身姿气度…绝了!就是有点单薄。他俩的组合,大概是史上最不像刺客的刺客,荒谬感爆棚。不可思议!简直他妈不可思议!

穿过一道高大门楼,前方大殿中庭,一个人影负手而立。

“朕,等候多时了。”

始皇帝的身影在灯火下显得异常高大。

臭不要脸的还“朕”?称帝了吗?张天落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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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落,你玩够了吗。”

始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像沉甸甸的铅块砸在张天落心头,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怎么知道我叫张天落?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张天落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灯火将嬴政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在冰冷的地砖上,宛如一尊沉默而威严的山岳。他负手而立,宽大的玄色龙袍在夜风中纹丝不动,那张传说中鹰视狼顾的面容在摇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刻,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看穿了一切。

张天落腿肚子又开始转筋了。这剧本不对啊!说好的潜入、刺杀、惊天动地呢?怎么变成“等候多时”了?合着人家就搁这儿守株待兔呢?他下意识就想往少女身后缩,这妞虽然凶残,但好歹看起来能打。

“清宁,你杀不了朕的。”

始皇帝淡然道。

“清宁?你叫清宁?这名字好俗呀!”张天落忘记了恐惧,看向少女。

少女脸色不善地提起了剑。

“噢!那个尊姓啊!是单姓还是复姓啊!”张天落掩饰着尴尬。

“我就叫清宁,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少女咬牙切齿地说。

清宁面对始皇帝的反应截然不同,她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股凌厉到实质的杀气瞬间从她单薄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她手中的长剑“嗡”地一声清鸣,剑尖直指灯火下的帝王,声音冷得像塞北的寒风:

“暴君!拿命来!”

话音未落,清宁的身影已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直扑嬴政!剑光暴涨,撕裂夜色,直刺始皇帝咽喉!那份果决,那份速度,比张天落记忆中那个大殿上被始皇帝绕柱而走的假荆轲(秦舞阳?)不知强了多少倍!

“卧槽!这么猛?!”张天落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妞是真虎啊!一点战术迂回都不讲,直接正面硬刚boSS?

面对这足以让一流剑客饮恨的必杀一剑,始皇帝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简单。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张,对着那道凌厉无比的剑光。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炸响!

张天落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气浪扑面而来,逼得他踉跄后退几步,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蜂鸣。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中。

清宁那足以洞穿金石的一剑,竟然被始皇帝……空手捏住了剑尖!

是的,捏住!嬴政的五指如同精钢铸就的钳子,牢牢箍住了清宁长剑的锋刃。剑身在他指间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悲鸣,却无法再前进分毫!清宁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全力催动内力,剑身光芒更盛,试图挣脱或震开那只手,但那五根手指如同生了根,纹丝不动!

“小丫头,”始皇帝的声音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火气不小。但这点微末伎俩,也敢来刺朕?”他手腕微微一抖。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清宁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竟从被捏住的剑尖处寸寸断裂!碎片如同冰晶般迸射开来,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清宁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震得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便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素衣。她重重摔在张天落脚边不远处,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无力地跌坐下去,脸色煞白,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张天落彻底懵了。空手碎白刃?这他妈还是人?!这始皇帝是披着人皮的哥斯拉吧?!他之前看史书还觉得始皇帝可能有点武力值,但绝没想到是这种玄幻级别的!难怪荆轲刺秦会失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啊!

“现在,”始皇帝的目光越过挣扎的清宁,如同实质般落在张天落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直视他混乱的灵魂,“该你了,张天落。或者,该叫你……‘钥匙’?”

“钥匙?!”张天落心头剧震,这个称呼像一把钥匙捅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锈蚀的锁孔!模糊的画面碎片再次翻涌。还有……那个牵着青牛的老者!是他!他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你怎么知道?!”张天落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恐惧和混乱,“什么钥匙?你到底是谁?!” 他感觉眼前的始皇帝,和他认知里那个千古一帝的形象,产生了巨大的割裂。这个嬴政,似乎知道太多不该他知道的东西!

始皇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迈开步子,缓缓朝他们走来。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中庭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张天落的心尖上。那无形的帝王威压混合着刚才展现出的恐怖实力,让张天落几乎窒息。

“朕是谁?”嬴政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深不见底的探究,“朕是扫六合、一天下的始皇帝。但朕也很好奇,你究竟是谁?一个不属于此间天地,却能搅动时空涟漪的‘异物’?一个……来自归墟的钥匙?”

“归墟?!”又一个如同惊雷般的词汇炸响在张天落脑海!这个词他绝对听过!在无数次濒死穿越的混沌中,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里!那仿佛是一切终结与起源的深渊,是时空的坟场,也是……他不断试图逃离的牢笼!

“你……你也是……”张天落指着嬴政,手指都在发抖,“你也是从‘外面’来的?!”

“外面?”始皇帝停下脚步,距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他微微歪头,似乎在品味这个词,眼神深邃如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何处是内?何处是外?朕生于此,长于此,亦将……君临于此!朕的存在,即是此界的铁律!”他的语气陡然变得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倒是你,张天落。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悖论。你身上带着‘归墟’的气息,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锚定在此间时空,不断重复着无意义的循环……就像一只撞向蛛网的飞蛾。”

“循环……飞蛾……”张天落喃喃自语,一股巨大的悲凉和荒谬感攫住了他。原来他无数次穿越、死亡、再穿越,在更高维度的存在眼中,不过是飞蛾扑火般的徒劳挣扎?他猛地看向地上气息微弱的清宁,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她也是……”

“清宁?”始皇帝的目光也扫向地上的少女,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那眼神里似乎有审视,有探究,甚至……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熟悉”?“她?她是此界的变数,是因你而生的‘涟漪’,是试图修正轨迹的‘清道夫’……可惜,力量太弱,心性……也太急了些。”嬴政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

“你胡说!”清宁挣扎着抬起头,尽管嘴角带血,眼神却依旧倔强如初,死死盯着始皇帝,“我不是什么涟漪!我是来杀你的!为了那些被你屠戮的苍生!为了……为了……”她的话语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仿佛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那个“为了”之后的具体目标是什么,只剩下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和使命般的执念。

“为了荆轲?”张天落下意识地接口。清宁刚才在宫外确实这么说过。

“荆轲?”清宁眼中的茫然更甚,她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这混乱的思绪甩开,“不!不止是他!是……是很多人!很多……死在历史车轮下的人!”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定,“包括……包括未来的……”

“够了!”始皇帝突然一声断喝,如同惊雷,打断了清宁的话。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一股比刚才捏碎长剑时更恐怖的无形威压瞬间笼罩全场!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张天落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清宁更是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血丝,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历史的车轮?”嬴政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漠然,“朕,即是历史!朕的意志,便是车轮的方向!任何试图阻挡、篡改者,皆为齑粉!”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张天落身上,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彻底解剖,“至于你,张天落。你的价值,不在于你那点可笑的‘刺秦’念头,而在于你身上那个东西……那个能开启‘归墟’,或许也能……带朕‘出去’看看的东西!”

“东西?”张天落一愣,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除了那张没用的百元大钞,就只有……

“拿出来!”始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把你怀里的‘钥匙’!拿出来!”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张天落几乎站立不稳。

张天落冷汗涔涔。钥匙?他哪有钥匙?等等……难道是……那个黄金打火机?!那个他穿越时唯一带过来的“现代”物件?那个在长城上赵天来帮他接住、后来在金光中消失的东西?它……它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到他身上的?他完全没有印象!

就在张天落的手颤抖着快要伸进怀里时——

“休想——!”

一声凄厉的娇叱响起!原本瘫软在地的清宁,不知哪里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的凶兽,猛地弹射而起!她没有武器,就用尽全身力气,合身撞向近在咫尺的始皇帝!她的目标,赫然是嬴政腰间悬挂的那柄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太阿剑!

“找死!”始皇帝眼中寒光一闪,杀机毕露。他显然没料到这个重伤的少女还能爆发出如此决绝的反扑。他右手如电般探出,蕴含恐怖力量的一掌,毫不留情地拍向清宁的天灵盖!这一掌若是拍实,清宁的头颅瞬间就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清宁——!”张天落大脑一片空白,恐惧、混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埋在无数次轮回中的悸动,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他根本没有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了意识!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撞向始皇帝拍向清宁的那条手臂!

“砰!”

“噗!”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张天落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他这拼死一撞,终究是让始皇帝那必杀的一掌偏了方向!

“嗤啦!”

掌风擦着清宁的肩膀掠过,带起一片破碎的衣帛和血花!清宁惨呼一声,被残余的掌力再次扫飞,重重撞在一根粗大的廊柱上,彻底昏死过去,生死不知。

而张天落,则被始皇帝那反震的巨力和他自身冲击的惯性,像个破麻袋一样甩飞出去,方向正是清宁撞上的那根廊柱!

“完了……”张天落绝望地闭上眼,准备迎接粉身碎骨的撞击。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他的身体在即将撞上坚硬廊柱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粘稠的“水膜”。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失重感和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嗡——!”

耳边响起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时空嗡鸣!

眼前的一切——威严的始皇帝、昏死的清宁、灯火通明的秦宫中庭——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瞬间扭曲、破碎、拉长成无数道诡异的光线!

“又……又来?!”张天落在意识被彻底吞噬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充满了欲哭无泪的悲愤,“老子……老子还没摸到打火机啊!”

光芒彻底淹没了他。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在廊柱的阴影里,在他身体“穿过”的地方,一个熟悉的、黑黢黢的轮廓正由虚转实,散发着冰冷而神秘的气息——是那个黄金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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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坚硬

咸阳城外的田野,一股股花香飘进了张天落的鼻子中,他打了个哈欠醒来了,看着天上的太阳暖洋洋,有种不愿起身就这样死去的错觉。

他还是爬了起来,肚子饿啊。

田野中他走了很长的路,还是没有看到村庄,正想着生吃那些植物果实时听到了流水声,那边长着郁郁葱葱树木。张天落咽了咽口水,有水的地方就会有人,就是那边了。

张天落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到了河边,哈哈哈,这回可有吃的了,可走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还累了个半死。他坐在了地上,是啊!自己太天真了,太简单了,相信了那些穿越后的美好未来,可实际情况却是糟糕无比。张天落明白,只有那些不如意的人才会想着改变,但改变后也不一定如意,而穿越也是一种改变,穿越吗!也只有呵呵了。

张天落正胡思乱想时,偶然间看到对岸有一个人在垂钓。他高兴地想冲过去,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人,但是遭了此人毒手他也认了,毕竟人是一种群居动物,离群索居的生活他受不了。可随之张天落就冷静下来,河不宽但水不知深浅,他可是一个旱鸭子,他不记得一些穿越之事甚至前世都忘记的七七八八,可前世还是美好的他想回去,他可不想做一个穿越而来后被淹死的穿越人。

“水不是很深,也就到你胸部,你可以背着岸边那块大石头就可以过来了,记得不要背太轻的,轻了会迷路的。”

我靠,这河不宽但也不窄,对岸那人的声音传入耳中洪亮而清晰,这又是个什么妖怪呀!

想是这么想,张天落还是鬼使神差的左看看右看看,选了一块自己能尽力背起的石头向对岸走去。走到一半张天落就后悔了,他想扔掉大石头,可是发觉自己做不到,如果扔掉大石头他自己也会被那力量带倒,现在他只能背负着这顽石向前冲,这就是负重前行吧!张天落苦笑着。

到了对岸后张天落慢慢蹲下放下大石,那反作用力还是把他带了个跟头。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他生气的是那水根本不深只及腰际。张天落爬了起来,愤怒的看着那人。

“什么意思?”

那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盯着自己那没有钩子的钓杆。

“你的愤怒来自于你对自己的能力估计不足,你对自己能力估计不足的原因是你对自己力量的怀疑。”

“遇见一个讲大道理的人,是我的悲哀。”

张天落坐在那人身边,看着那人的鱼篓,鱼篓里只有一尾鱼,蹦来蹦去地想要蹦出困住自己的樊笼。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人莫非是?不太像。咳咳!不管是不是,反正我是上钩了。

那人也不理会张天落的胡思乱想,说道:“大道理,人们也许会讨厌大道理,但人类的进程就是大道理推进向前的。既然背起了石头就要走到底,否则怎么能知道水的深浅。道理也如此,只有去做才知道道理的好与坏正与错。”

张天落翻了个白眼道:“我想吃鱼。”

“吃吧,那就是为你准备的。”

于是,张天落生起了火烤起了鱼又吃起了鱼。

“我怀疑这鱼不是你钓的,你钓的是我。”张天落吧唧着嘴又犯起了贱。

“钓鱼钓你并不重要,你有鱼吃就是你的因果。”

张天落可不想和他讲什么道理,不耐烦地说:“你是在等我吗?有什么目的?”

“等你,算是吧!我想看看那俩个徒儿都干了些什么。受朋友之托,给你送件东西。”

张天落想起有一人的俩徒弟在秦干的那些破事,莫非真的是那人?但一想有些不可能,时间对不上啊!虽然那两人干的事很破,但对历史的进程有非常大的贡献,他们那位老师更是不世出的奇才,堪比圣人。但这人,嗯,不像。

“什么东西?拿出来吧。”

“你当真想看?”

“嗯!”

“果然想看。”

“嗯!”张天落道,“给我的东西我凭什么不看?我不看也得看,逃得掉吗?”

那人点点头,从水中捞起一物。

张天落看到后大惊失色——正是那个黄金打火机!金光大盛中笼罩住了他。

“他娘的,这该死的箱子,逃都逃不掉!”

张天落一直想甩掉箱子,他想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维度不一定就需要箱子,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他不着急。可惜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那人见张天落随着金光消失后,叹息一声。世道轮回,张天落还是了解的太少了。穿越者就是变数,他们虽然改变不了大局大势,但惊起的微澜也会引起不小的动荡。那怎么办呢?当然是把他们弄走,眼不见心净,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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