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自记事起，就跟着这群人牙子。
不知父母是谁，也不知家在何处，更不知为何会被人牙子所养。
天天跟随人牙子游走在各国之间，满天下奔走。
在她年纪尚小时，人牙子并未打她的主意要将她卖出去。而是把她装扮成乞丐之样，强迫她沿街乞讨。
为了让她看上去更像乞丐，人牙子经常不给她饭吃。导致她瘦骨嶙峋，风一吹就倒。
时间一长，她的身体越发虚弱，终于在一日扛不住晕倒在地。
人牙子给她找了郎中，经一把脉不是很严重的病，不致死。
但至少要吃药一年，不然会一直是虚弱之象，得日日躺在床上做不了其他之事。
那时的人牙子对她是弃之可惜，用之又需要花费钱。
最终几人一合计，决定还是出钱买药治她的病。
同时不再逼迫她去乞讨，让她在暂时定下的老巢做一些琐碎之事。
之后随着她渐渐长大，人牙子遇到合适的买家，第一次将她卖了出去。
是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当丫鬟。
因她做起事来笨手笨脚，时常打坏东西，且每一件东西都是府里珍贵之物。
所以她几乎日日被打，每日都带伤做事，然后又打坏东西。
府里的主子见打了她数次依旧如此，就决定将她发卖。
可卖来卖去，都低于当初买她之钱，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于是她被退了回去。
人牙子痛骂毒打了她一顿后，又迅速找到一个买家。
做地主的小妾。
她那时虽然还小，但有些人就是喜欢幼童。
无论她如何反抗挣扎，到最后依旧逃不脱，被强绑着送往地主家。
她当天前脚刚踏入地主家，后脚地主就莫名其妙死去。
她又被退了回去。
人牙子本打算换个地方，重新将她卖出去。
结果买她的地主刚碰上她的脸，当场暴毙，讹了人牙子一大笔银票。
这一次人牙子没打她，而是怒不可遏盯了她一夜。
待天亮时，人牙子一咬牙，花钱找人来调教她。
教她琴棋书画，梳妆打扮，百般淫巧。
学成之后，把她高价卖给富商作小妾。
一月过去，教她的师傅甩袖而去。大骂她是个朽木，是个蠢才，愚不可及。
人牙子彻底崩溃爆发，但在动手打她之际又停了下来。
双拳紧握又松开，人牙子大力拽起她直奔最近的青楼。
在与青楼里的老鸨讨价还价一番后，卖她之价正好是人牙子在她身上所耗费的全部银两。
紧跟着人牙子没有一刻停留，转身飞速离去，并且连夜离开那座城。
而青楼里的老鸨见她长得清秀，年龄还尚小，又加之人牙子说她略懂一些琴棋书画。
老鸨就动了心思打算好好调教培养她一番，待她成为花魁年龄一到，高价拍卖她。
可事与愿违。
此次不是因为她学不会，把教她之人气跑。
是自从她被卖入青楼后，青楼一天不如一天，愈发冷清。
似有败落之势。
老鸨急不可耐，在试过多种办法无用后，花重金找来一位算命先生占卜是何处出错。
算命先生往那一坐，掐指一算，抬手直指她。
“从何处来，便送回何处，勿再纠缠。”
不能将她赶走，也不能将她发卖，更不能将她杀死。
必须送回原处，不然老鸨不但保不住青楼，日后无论做何事都会赔得血本无归。
而且有性命之忧，命不久矣。
吓得老鸨又花重金满天下搜寻那群人牙子，马不停蹄将她送回人牙子手中。
由于老鸨费时又费力，还损失了一大笔银票。
于是在离开之际，暴揍了一顿人牙子，抢走人牙子手中所有的钱财。
见此，她以为她必死无疑，人牙子定会凌辱致死她。
可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人牙子像疯了一般，想方设法要将她卖出去。
一次又一次被退回，一次又一次赔钱。人牙子依旧未停止卖她，不信她会砸在他们手里。
必须赚回因她而损失的钱财。
一年复一年，人牙子终于守得花开见月明。
这一次不仅能高价将她卖出去，还百分百不会被退回。
“血杀阁？”
“他们要淬炼一批女杀手？”
悠宝抬手按住抽搐的嘴角，感慨小玄过去经历的同时疑惑出声。
百年以来，血杀阁只有男杀手，从未有过女杀手。
突然打破百年规矩，开始着手要打造女杀手。且出高价只从人牙子手中挑选合适的女子，甚是不对劲。
“是的，文姐姐。血杀阁要从我们屋里这群人中挑走一些人，通过狠辣的手段，把我们培养成冷血无情的杀手。”
小玄重重点头，满眼都是期待。
她被退了一次又一次，心中其实也莫名其妙挺难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竟生出了一种恨不得自己卖出去之感，日日盼着自己能成功卖出去不被退回。
她不想跟着人牙子过这种被买又被退回的日子，想换一种活法。
逃跑多次，她次次以失败告终。
就在她妥协，接受自己一辈子如此之际。血杀阁找上人牙子，要从他们手中高价买走一批女子，人越多越好。
并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那群女子无论发生何事都是血杀阁的事，与人牙子无关。
也就意味着她不会被退回。
她开心又期待，满心坚定要成为血杀阁的杀手。
身世之谜必须查清，这群人牙子必须杀死。
“小玄，人牙子有没有……”
细细思考一番，悠宝决定暂时不杀死人牙子，趁此去血杀阁逛一逛。
嘴角微勾，她准备闭目休息，养精蓄锐好好会一会血杀阁的现任阁主。
可在她闭眼的瞬间，敏锐感觉到身侧小玄迸发而出的杀意。
偏头看着小玄美貌容颜，她顿时想到人牙子极有可能伤害了小玄。
“文姐姐，清白之身才能卖个高价。”
“他们还指望着高价把我卖出去，赚回因我而损失的钱财，不会对我行那种事。”
“我又是个倒霉鬼，只要碰到我之人，多多少少都会发生意外受伤。”
“所以往日里他们不敢碰我，就怒不可遏时，会动手打我一顿。”
神色瞬变，小玄一扫浑身散发而出的杀意，嘴角挂笑轻声回答。
她之所以要杀人牙子，是他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