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银白色,洒在枯井边,红水开始变清,像被什么东西净化过似的,之前结成的黑冰也慢慢融化,露出下面褐色的泥土,泥土里冒出些细小的绿芽,竟是之前被煞气弄死的野草重新活了。
林栩靠在法坛边,大口喘着气,胳膊上的抓痕还在泛黑,魂脉里的寒气虽然淡了,却还是像有针在扎,常仙的声音带着疲惫:“幸好有村民的人气帮忙,不然这次真的要栽在黑教主手里。” 她掏出艾草水,往胳膊上的抓痕撒了些,黑印慢慢淡了些,却没完全消失 —— 这次的煞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重,得回去好好调理才能彻底清除。
李秋月的怨魂飘到照邪镜前,手里的木牌和玉佩慢慢融合在一起,化成道淡红的光,钻进镜里。镜里映出民国二十三年的画面: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背着包袱,站在清溪村的山口,脸上带着笑,手里攥着块刻着桂花的木牌,像是在等什么人 —— 那是她刚到清溪村的样子,还没被祭祀,还没被封在井里。
“谢谢你们……” 李秋月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地传来,不像之前的哭叫,带着点释然,“我等的人没等到,却被当成祭品,我恨过,想找替身,可看到你们为了救我跟黑气斗,我知道…… 我不该再害人了。” 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飘向枯井,井里的红水彻底变清,露出井底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的封魂符已经碎了,旁边放着个小小的蓝布包,正是她当年的包袱。
沈砚之被保镖扶起来,脚踝上的黑印也用艾草水敷过,他走到林栩身边,递过杯温好的固本汤:“先喝点汤,补补魂脉,刚才黑教主说最后一个阵眼,你知道是哪里吗?” 林栩接过汤,喝了一口,温气顺着喉咙往下滑,魂脉里的刺痛淡了些:“应该是靠山屯的老槐树,之前李爷爷说过,老槐树的树根下有槐魂珠,是同源魂的所在地,黑教主肯定想在那里聚最后一波煞气,启动邪阵。”
马明宇蹲在枯井边,把井底的蓝布包捡起来,里面除了几件旧衣服,还有封信,信纸已经脆了,上面的字迹却还清晰:“吾夫阿生,若你寻至清溪,见此信时,吾已不在,勿念,勿为吾报仇,好好活下去。” 落款是 “秋月”,日期是民国二十三年,正是她被祭祀的前一天。
“原来她等的人叫阿生,” 马明宇把信递给林栩,眼里有点红,“她到最后都没恨,只是想告诉那个人好好活下去。” 林栩握着信,心里有点酸 —— 一个等爱的姑娘,却成了祭祀的牺牲品,被封在井里百年,幸好最后得以安息,没让仇恨毁了自己。
张老栓走到枯井边,把家里的旧账本放在井沿上,对着井底磕了三个头:“秋月姑娘,俺爹的账本,俺给你带来了,上面记着当年参与祭祀的人,俺会让他们的后代都来给你赔罪,俺们清溪村,再也不会有祭祀了。” 村里的老人也跟着点头,有的还拿出家里的旧物件,放在井沿上,像是在给李秋月赔罪。
天快亮时,清溪村的鸡叫了,第一次在月圆夜后响起,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恐惧,反而透着点生机。林栩和沈砚之站在山口,看着村里的炊烟慢慢升起,马明宇背着工具包,手里拿着笔记本,还在记录这次的经历:“清溪村事件:破百年封魂煞,救李秋月怨魂,击退黑教主,发现最后阵眼线索(靠山屯老槐树),后续需重点守老槐树,防黑教主聚煞。”
林栩握着桃木杖,杖身的淡青光泛着暖,常仙的声音轻得像风:“黑教主不会善罢甘休,最后一个阵眼,他肯定会拼尽全力,你的魂脉还没恢复,得尽快找到同源魂,不然对抗不过他的邪阵。” 林栩点点头,看向靠山屯的方向—— 那里有她的家,有老槐树,有同源魂,也有最后的危机,她知道,回去后,就是跟黑教主的最后一战,赢了,就能活下去,就能让所有被煞气缠过的人安息;输了,就是整个靠山屯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