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觉得，伤没好利索就长途跋涉，绝对是反人类的行为。
“我说...咱们就不能雇辆马车吗？”他拄着一根临时削的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在队伍最后面，感觉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北境的寒风是没了，可这初春的凉风刮在脸上，配合着浑身隐隐作痛的伤口，滋味也不好受。
【亏了亏了！早知道当初就该敲北境那帮老小子一笔路费！】
走在前面的墨头也没回，声音平静无波：“资金有限。而且马车目标太大。”
凌曜哀嚎：“那找几匹马来代步总行吧？”
这次是云枫冷冷地回了句：“剩下的马都被征用重建家园了。你想要，可以回去跟岩石部落的矮人抢。”
凌曜想象了一下自己跟那群肌肉棒子抢马匹的画面，果断闭嘴。
【得，当我没说。】
苏婉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递过来一个水囊和一小瓶绿色的药剂：“凌大哥，喝点水，这是用新采的草药配的，能缓解疲劳。”
凌曜感动地接过：“还是苏婉妹子心疼我！”
他灌了一口药剂，味道清甜，一股暖流蔓延开来，确实舒服了不少。他砸吧砸吧嘴，看着周围不同于北境冰原的景色。
他们正行走在一片略显荒芜的丘陵地带。战争的影响显而易见，沿途经过的几个小村庄大多残破不堪，人烟稀少，田地荒芜。偶尔能看到一些幸存下来的农夫在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土地，眼神里还残留着惊惧，但更多的是一种顽强的求生欲。
【看来北境那边动作挺快，消息和援助已经辐射到周边了。】
无所事事（主要是走路太痛苦）的凌曜，开始琢磨起自己那点新能力。
【混沌·源初】...听着牛逼，除了当人形灯泡和差点把自己搞死之外，还能干啥？
他盯上了路边一块棱角分明、硌脚很久的破石头。
心念一动，指尖一缕混沌流光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去。
【给爷变个舒服点的坐垫！】
他想象着石头变得柔软、有弹性...
结果...
“噗叽。”
那石头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捏了一下，形状没变，但质地突然变得...极其酥脆？凌曜的木棍下意识往上一戳——
“哗啦...”
石头直接碎成了一地均匀的...石粉？风一吹，扬了他一脸。
“呸！呸呸呸！”凌曜灰头土脸，疯狂吐着口水。
走在前面的墨脚步一顿，肩膀似乎微微耸动了一下。云枫直接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苏婉赶紧过来帮他拍打身上的灰尘，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失误！纯属失误！”凌曜老脸通红，“这次是意外！看我给你们露一手真正的技术！”
他不信邪，又看中了远处一棵被烧焦了一半、歪歪扭扭的枯树。
【修复！让它枯木逢春！】
混沌流光再次蔓延过去。
这一次，枯树倒是没变成粉末。但那焦黑的部分迅速剥落，剩下的部分开始疯狂...扭曲、膨胀、长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瘤子和触须般的枝条！短短几秒钟，就变成了一棵张牙舞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畸形怪树！甚至还试图用枝条去缠最近的云枫！
“唰！”
一道暗红细线掠过，畸形怪树瞬间被【寂灭·新生】归零，连渣都没剩。
云枫收回手，冷冷地瞥了凌曜一眼：“你想死，可以直说。”
凌曜：“...”
【这能力有毒吧？！】
【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苏婉忍着笑，柔声解释道：“凌大哥，你的规则更偏向引导‘演化’和‘可能性’，而不是精确的‘创造’或‘修复’。它可能会放大物体本身的某些特性，或者朝着你未预料的方向变化...”
凌曜垂头丧气：“所以就是...不稳定版的点石成金，还附带随机变异效果？”
墨终于回过头，给出了终极评价：“少用。等你完全掌控再说。”
凌曜彻底蔫了，感觉自己像个拿到了神器却只会砸自己脚的倒霉蛋。
【得，这外挂算是白开了...】
旅途就在凌曜时不时的“作死尝试”和随之而来的笑料（主要是他的）中继续。
他试图用能力软化自己的靴子，结果靴子直接融化成了粘稠的、散发着怪味的胶质物...
他试图给水囊里的水加点“提神”效果，结果水变成了冒着气泡的、喝一口能让人精神错乱（短暂）的诡异液体...
他甚至异想天开想用能力帮苏婉催生她收集的草药种子，结果种子瞬间疯长成一片带有轻微攻击性的、会喷吐麻痹花粉的怪异植物，差点把整个营地给端了...
到最后，只要凌曜眼神一飘忽，手指头一动，墨、云枫和苏婉就会立刻进入警戒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惊喜”。
凌曜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歧视。
【你们这是对科研精神的亵渎！】
【哪个伟大的发明家不是从无数次失败中走出来的？！】
虽然旅途磕磕绊绊，笑料百出，但整体氛围比起在北境时那种紧绷的绝望，确实轻松了太多。就连云枫那张万年冰山脸，似乎也稍微融化了一点点（可能只是凌曜的错觉）。
直到第三天傍晚。
墨在负责营地警戒时，突然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面和周围的植被，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了？”凌曜凑过去，他现在对墨这种表情很敏感。
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又看了看旁边一丛被轻微踩踏过的野草。
“有人跟着我们。”他站起身，声音低沉，“至少五个。很专业，距离保持得很好，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
凌曜心里咯噔一下。
【艹！就不能让人消停会儿？！】
【是北境那帮老小子反悔了想来抓我回去当苦力？还是...】
他看向墨。
墨摇了摇头，眼神锐利：“不是北境的人。脚步很轻，配合默契，像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轻松的氛围瞬间消失。
刚刚还在吐槽的凌曜，眼神也认真了起来。
他看了看南方卡兰城的方向，又看了看东方翡翠联盟的位置，最后望向身后那片暮色笼罩的来路。
跟踪者...
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