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与外界网络的喧嚣和考生们的哀嚎截然不同，九省联考的集中阅卷中心，气氛压抑而肃穆。
这里是江南省师范大学的一栋独立教学楼，安保严密，所有参与阅卷的老师在进入前都必须上交通讯设备，签下保密协议。数以百计的资深教师坐在一排排电脑前，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地对着屏幕上的电子版试卷，进行着流水线式的评分工作。
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直到数学阅卷组传来了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卧槽！”
一个负责批改选择填空题的年轻老师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连耳机都被甩到了一边。
旁边的同事不满地皱眉：“小王，注意纪律！”
那个叫小王的年轻老师却恍若未闻，他指着屏幕，双眼瞪得溜圆，嘴唇哆哆嗦嗦，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满分……选择填空全对！一题没错！”
全对虽然罕见，但对于九省几十万考生来说，每年总有那么几个。组长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批下一份。”
“不是啊组长！”小王老师的声音带着颤音，“您看这份卷子的交卷时间！开考后十五分钟！”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办公室。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鼠标，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十五分钟？做完数学卷？还全对？
这怎么可能！这届数学题的难度，他们这些阅卷老师自己都心知肚明，很多题他们都得算半天！
数学组组长，一位来自江浙大学的教授，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他是个严谨到刻板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咋咋呼呼的行为。
“胡闹！系统显示错误了吧。”他推了推眼镜，扶着小王的椅子，亲自看起了屏幕。
屏幕上，试卷的电子扫描件清晰无比。字迹工整，卷面干净得像印刷品，解答过程更是简洁到了一种极致，没有一个多余的步骤，仿佛每一个字符都是经过精密计算后才写上去的。
教授从第一题看到最后一题，眉头越皱越紧，心跳却越来越快。
全对！竟然真的全对！那些复杂的函数求导，繁琐的立体几何证明，在这份卷子上都变得如同“1+1=2”一样简单明了。
“把……把附加题调出来我看看。”教授的声音已经有些干涩。
当那道“猎人与兔子”的附加题解答过程呈现在屏幕上时，整个数学组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解：否。猎人无法保证……构造兔子策略如下：令bn-1为原点，An-1位于正x轴……兔子在An的选择上，制造关于x轴的对称不确定性……定位设备pn被策略性设置在x轴上，其误差圆盘将同时覆盖兔子的两种可能位置……】
屏幕上，一行行精炼的数学语言，构建出一个无可辩驳的证明闭环。整个过程，思路之清奇，逻辑之严密，语言之精炼，让教授这位见惯了天才的大学教授都感到头皮发麻！
“这……这不是竞赛生的解法！这是……这是典型的博弈论和随机过程结合的研究思路！他甚至用到了测度论的思想来构造欺骗策略！”李振国失声喃喃，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符号，“你们看这里，他用了一个条件期望的符号，这根本不是数学竞赛的范畴！”
他猛地回头，对着身后一群目瞪口呆的老师吼道：“这不是在解题！这是在降维打击！这是在告诉我们出题人，你的问题我想到了更深的一层！”
整个数学阅卷组，鸦雀无声。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不到半小时，物理阅卷组也炸了。
“老李！老李你快来看！我们这边也出了个妖孽！”物理组组长，一位来自华清大学的教授，激动地在内网通讯里喊道。
当那位数学教授匆匆赶到时，物理组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那道关于“21厘米谱线”的附加题。
同样的满分，同样的十五分钟交卷。
同样是简洁到极致的推导过程，精准无误的数值计算。
而最让物理组组长震撼的，是答卷最后那画龙点睛的一句话：
【……物理结论：观测数据与经典的开普勒定律存在偏差，间接支持了宇宙中存在不可见物质（暗物质）的假设。】
“看到没有！”物理组组长激动地拍着桌子，“他不但做对了题，他还从题目里，看出了我们出题人真正想引导学生思考的——星系旋转曲线问题和暗物质！这个学生的物理洞察力，已经达到了研究生的水准！”
紧接着，化学组、生物组相继传来惊呼！
“化学附加题，设计全新催化剂合成路径，他给出的方案，避开了现有技术的所有难点，理论上能量效率可以提升15%！我的天，这是可以发一篇ScI二区论文的思路！”
“生物附加题，cRISpR-cas9的实验设计，他不仅方案完美无缺，还考虑到了脱靶效应和嵌合体问题，甚至给出了两种备选的优化方案！这他妈是一个高中生能想到的东西？我们实验室的博士生都得想一个星期！”
四位理科组长，四位分别来自江浙、华清、金陵、魔都名校的顶尖教授，此刻聚集在一起，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涛骇浪。
“查！马上查这个考生的名字！”
通过考生编号，一个名字被迅速调取出来。
【考生：陈启明】
“等等！”就在这时，隔壁语文阅卷组的组长，一位来自peking大学的文学系老教授，也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像是拿着什么稀世珍宝。
“各位！来看看我们语文组发现的一篇奇文！这绝对是今年联考，不，是近十年来最强的一篇满分作文！”
老教授将A4纸摊在桌上，那正是陈启明的作文。
开篇就是一段石破天惊的半文言论述，引经据典，气势磅礴。全文围绕“激情之爱”与“深耕之责”的辩证关系展开，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家理想，谈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士人风骨，再结合当下科技竞争的时代背景，最后落脚于“吾辈青年，当以激情为火，燃责任之炬，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字处写春秋”，升华主题。
整篇文章，立意之高远，逻辑之严谨，文采之斐然，思想之深刻，让在场的所有理科教授都看得沉默了。
“这……这真是个高中生写的？”物理组组长结结巴巴地问。
“没错！”语文组长激动地满脸通红，“我们组里几个专门研究古代文学的老师一致认为，这篇文章的文史功底，已经不亚于一个优秀的硕士毕业生！他叫什么名字？我要……”
几位教授默默地把那个名字推到了他面前。
【考生：陈启…明？】
语文组长看着这个名字，又看了看旁边那几份同样写着“陈启明”的、堪称变态的理科满分卷。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文理全才？
不，这已经不是“才”的范畴了。
这是妖孽！是麒麟！
……
消息是捂不住的。
当晚，九省联考阅卷中心出了一个“文理双修、碾压四科附加题”的超级妖孽的消息，就通过这些教授们的私人渠道，以光速传遍了龙国最顶尖的几所大学。
振旦大学。
校长办公室内，齐文博教授正和几位校领导喝茶。当招生办王洪长主任拿着手机，一脸失魂落魄地冲进来，将这个消息说出来时，齐老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豁然站起，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骇然，最后变成了一阵狂喜的苦笑。
“我……我还是小看他了……”齐文博喃喃自语，“我以为他文医双绝，已是天纵奇才……没想到，我看到的，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哈哈哈哈！我已经是他的校外导师了，这篇文章，哈哈哈哈！我也能沾沾光！”齐文博发出孩子般的笑声。
他原以为陈启明志在理工，是放弃了文学上的康庄大道。现在他才明白，人家不是放弃，而是……他所有的路，都是通天大道！
peking大学、华清大学。
两所龙国最高学府的招生办，在同一时间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抢到陈启明！
“四道附加题，分别对应博弈论、天体物理、新材料和基因工程！这四个方向，正是我们未来重点发展的交叉学科！这个人，我们peking大学要定了！”
“他物理卷上那句关于‘暗物质’的结论，已经传到了我们物理学院，几位院士都表示震惊！这种人才，天生就该来我们华清园！”
龙科大、江浙大学、金陵大学、魔都大学、国立中山大学……几乎所有985高校的招生办，都在这个夜晚陷入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