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盯着那只僵住的黑猫,它嘴巴还保持着半张的状态,电子音的余波在空气中震得耳膜发麻。
“警告:检测到远程自毁指令,目标——密室核弹。”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的手已经摸进了空间。不是找工具,也不是翻资料,而是直接按在了最深处那块刚解锁没多久的、泛着幽蓝微光的模块上。
时空锚点。
这玩意儿以前只是个名字,连图标都没有,直到三天前我在狼王秘窟差点被砸成肉饼,又听见萧临渊那一声“抓稳了”,才突然蹦出来一行提示:“情感共鸣+濒死体验+协议碎片融合,解锁隐藏功能。”
我当时还以为是系统抽风送福利,现在看,怕是早就埋好的雷。
“抱紧我!”我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她往身边拽,“别问,照做!”
她没犹豫,反手就扣住了我的胳膊,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焊进她骨头里。阿尔法立刻横身挡在我们前方,护盾展开的嗡鸣声刚响起来,我就启动了锚点。
脑子像被人拿铁勺挖空,又灌进一整片海。
画面炸开。
一个我躺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断剑,眼神涣散;另一个我站在高台上,脚下跪着萧临渊,龙袍加身,笑得冷酷;再一个世界里,大衍王朝没了,城墙上挂着女帝的头颅,风吹幡动,写着“逆天者诛”。
还有无数个我没见过的场景——林妙死了,林妙逃了,林妙疯了,林妙成了神。
最吓人的是其中一个画面:我正站在这里,按着锚点,而萧临渊却松开了手,冷冷后退一步,说了一句我看不清嘴型的话,然后拔剑斩向我的脖子。
我打了个哆嗦,硬生生把意识拽回来。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不是从外面传来的,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的,平得像条直线,没情绪,没起伏,但偏偏带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熟稔感。
“协议收割即将启动。”
我愣住。
系统……说话了?
它以前从不开口,最多弹个红框提示,什么时候学会拟人化播报了?
“你是谁?”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是锚。”它说。
“放屁!”我咬牙,“你要是锚,那我还真是嫦娥呢!你到底是谁?哪个文明留下的?监控程序?还是AI管家?说话!”
沉默。
三秒。
然后它说:“若你选择不逃,后果自负。”
我反而笑了。
好家伙,威胁我?还带倒计时的那种?
它不敢动手,只能劝我跑。说明它不是主宰,只是个执行端口,接到上级命令就来通知一声,跟快递员差不多。
只不过送的是死亡通知书。
“我不走。”我说,“这地方挺热闹,拆个核弹而已,顺带还能看看谁在背后搞鬼。”
话音未落,贝塔突然炸毛跳起来,尾巴直挺挺竖着,爪子死死扒住控制面板。
“喵!!锚点坐标被锁定了!南边深海方向有能量束冲着咱们来了!”
我心头一沉。
果然,用锚点追溯信号源等于在宇宙里打了个灯牌,写上“快来抓我”。
空间开始抖,不是地震那种晃,是更邪门的扭曲,像布料被无形的手撕扯又缝合。我从空间里取出的一把扳手忽然裂开细纹,紧接着一块巧克力也咔地断成两截——LV1复制的东西最先扛不住高维压力。
阿尔法的机体发出短促的警报声,护盾忽明忽暗,但它没退,反而加大输出,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音。
“切断对外连接!”我冲贝塔喊,“只留内循环,别让信号漏出去!”
贝塔爪子飞快在虚空中划拉,嘴里念念有词:“封Ip、断路由、屏蔽频段……嘿!老子今天就要当一次防火墙!”
随着他最后一记敲击,投影上的追踪光束猛地一顿,像是撞上了无形屏障。可那束光没散,反而开始旋转,像钻头一样试图凿穿封锁。
空间震得更厉害了。
我脚下一滑,差点跪倒,全靠萧临渊一把揽住肩膀才稳住。她半个身子挡在我前面,手一直没松开,指节都绷白了,却还在问我:“现在如何?”
“有人在用高维手段反向定位我们。”我喘了口气,“就像wi-Fi蹭网,结果被路由器反查mAc地址。”
她听不懂,但不妨碍她做出反应。
她低头看了我一眼,声音压得很低,却稳得惊人:“朕在,怕什么?”
就这一句话。
奇怪的事发生了。
空间的震荡幅度居然缓了下来,裂缝愈合的速度变快,连阿尔法的护盾都恢复了稳定亮度。
我怔了一下。
难道……情感链接真的能影响高维交互?
不是玄学,是某种我们还没理解的能量共振?比如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和羁绊,能在混乱中形成稳定的频率?
我忽然想起签到系统的升级条件——百宝签、秘闻签、星象牵引签,全是被动获取。唯独“时空锚点”,要濒死、要协议碎片、还要情感共鸣。
它要的不是数据,是人心。
“喂,‘锚’。”我再次在心里开口,“你说协议收割要来了,那你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使用者?还是说,他们都是被收割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个韭菜?”
没有回答。
但我感觉到一丝波动,像是程序卡了一下。
看来它也有处理不了的问题。
“贝塔,还能撑多久?”我问。
“现在这状态,顶多十分钟!”他耳朵贴着接收器,“那束光越来越强,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个空间节点会被直接烧穿!到时候别说核弹,整个镇国公府都会塌进地心!”
我盯着那台反物质稳定槽,倒计时还剩六十七小时五十二分。
时间够长,但局势已经不允许我们慢慢拆弹了。
必须主动出击。
“阿尔法,准备跃迁缓冲阵列。”我说,“等会儿我要把爆炸能量转移到另一个维度空腔,你负责接引。”
“能源不足。”它冷静汇报,“需额外输入等效于三座城池的日耗电量。”
“我知道。”我笑了笑,“所以我不会让它炸在这里。”
我把手重新按回空间核心,闭上眼。
这一次,我不是启动锚点去窥探平行世界,而是反过来,用锚点当诱饵,给那个躲在深海里的“收割者”设个套。
“来都来了,不如玩大点。”
我低声说:“贝塔,准备好虚假信号包,内容就写——‘目标已失控,请求立即清除’。”
贝塔眼睛一亮:“老大,你要钓鱼执法?”
“对。”我睁开眼,看向萧临渊,“而且这次,咱们请客,让别人买单。”
她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没问计划,也没质疑可行性,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空间猛然一颤。
一道新的裂痕出现在头顶,像玻璃被无形的手划出痕迹。透过那道缝,我仿佛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海底,一座巨大的金属建筑静静矗立,顶端正对着我们这里,射出那道致命的光束。
而它的轮廓,竟和我曾在倭国旗舰残骸里看到的磁暴装置,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