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班手机屏幕上 “救我” 两个字还带着电子屏特有的荧光，张嘉豪捏着那张用胶片相机冲印出的监控照片，指腹摩挲着画面里模糊的面包车轮廓 —— 银灰色外壳、副驾驶车窗的裂痕、尾箱上残留的红色喷漆印，这些细节被他用圆珠笔密密麻麻标注在随身携带的便签本上。“把车牌号抄下来，所有数字一个都不能错！” 他转身对身后的团队成员王磊吩咐，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声。
王磊刚把 “粤 A?” 这串数字抄在便签上，张嘉豪的小灵通就已经拨通了城郊 “老杨汽修” 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和老杨爽朗的笑声：“张总深夜来电，准是有急事？” 老杨是豪宇包装常年合作的汽修商，前两年张嘉豪帮他盘活了积压的配件库存，两人成了过命的交情。“老杨，帮我查一辆银灰色面包车，车牌号粤 A?，看看近期有没有在你那修过，尤其是副驾车窗和尾箱。”
挂了电话还没十分钟，小灵通就震动起来。“张总，查到了！这台车三天前来过，说是尾箱锁坏了，我徒弟给换了个新锁，还补了尾箱的漆 —— 那红色喷漆是被人用利器划的，车主说是装卸货蹭的，现在想想不对劲！” 老杨的声音压低了些，“车主留的名字是假的，但我徒弟记得他左胳膊有个虎头纹身，跟你之前提醒我留意的‘周明远同伙’特征对上了！”
张嘉豪心里一紧，前世那个脸上带纹身的神秘人，难不成和这伙人是一伙的？他当即抓起桌上的纸质交通地图，圆珠笔在 Z 国南方城市群的公路网上圈出三个圆点 —— 周明远的老家在临市，前世他多次用废弃厂房当据点，这三个城市刚好在三市交界的三角地带，交通闭塞又便于藏匿。“陈雪，你带两个人去临市排查城东的废弃纺织厂；王磊，你去潭州市郊的农机厂旧址；我带小李去清塘镇的旧砖窑厂，” 张嘉豪指尖重重敲在地图上，“记住，全程用 bp 机联络，不准打手机，周明远肯定盯着我们的通讯！”
凌晨三点的网吧还亮着昏黄的灯，烟雾缭绕中夹杂着键盘敲击声和拨号上网的 “滋滋” 声。张嘉豪坐在角落的老式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缓慢加载的长途客车时刻表 —— 网页全是纯文字版，每刷新一次都要等半分钟。周明远白天故意放出消息，说要把李伟转移到邻省，可张嘉豪太了解他了，这家伙最擅长声东击西。“果然是假的！” 他指着屏幕上的班次表对小李说，“从本市到邻省的末班车是晚上八点，绑架是十点发生的，根本赶不上，他就是想让我们往省外追！”
小李凑过来看着屏幕，忽然指着一行字：“张总，你看清塘镇有趟凌晨两点的短途车，终点就是旧砖窑厂附近的村口！” 张嘉豪眼睛一亮，立刻在纸质地图上沿着公路线画了条红线，从市区到清塘镇只有一条省道，中间还要经过两个收费站，只要守住这两个关口，面包车就插翅难飞。他掏出 bp 机，快速输入信息：“各队注意，取消跨省排查，目标清塘镇旧砖窑厂、临市纺织厂、潭州农机厂，bp 机实时同步位置，发现可疑车辆立刻通报！”
bp 机的滴滴声在寂静的夜里此起彼伏，三个排查小组沿着省道分头前进。张嘉豪的车刚过第二个收费站，bp 机就收到了王磊的消息：“潭州农机厂外围发现银灰色面包车，尾箱有补漆痕迹，但车门上锁，没人影！” 紧接着陈雪也发来信息：“临市纺织厂空无一人，地上有烟头，像是刚离开不久。”
张嘉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周明远果然在调虎离山！他猛地踩下刹车，目光重新落回纸质地图 —— 三个据点呈三角分布，中心点刚好是城郊的废弃水泥厂，前世周明远曾在那里囤过假冒伪劣的建材。“通知所有人，立刻往清塘镇与临市交界的废弃水泥厂汇合！” 他对着 bp 机喊道，同时发动汽车，车灯划破夜雾，朝着省道旁的小路疾驰而去。
废弃水泥厂的围墙早已坍塌，荒草没过膝盖，月光下隐约能看到厂房的轮廓。张嘉豪让小李在外围布控，自己握着从车上取下的手电筒，一步步往里走。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面，忽然照到一个彩色的物体 —— 那是个磨损严重的 “地火” 悠悠球，红色外壳上还刻着李伟的名字缩写，正是去年张嘉豪送给李伟的生日礼物。
他捡起悠悠球，指尖能摸到上面的泥土，显然是刚掉落不久。可环顾四周，除了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在这时，bp 机突然震动，是陈雪发来的紧急消息：“张总，临市纺织厂发现李伟的外套，里面有张纸条，写着‘清塘镇砖窑厂’！”
张嘉豪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望向远处的旧砖窑厂方向，车灯的光晕在夜空中隐约可见 —— 王磊和他的团队已经赶过去了。他捏着手里的悠悠球，忽然反应过来：周明远故意在三个据点留下线索，让他们疲于奔命，真正的藏身处根本不在这三个地方！而那枚悠悠球，不过是用来拖延时间的诱饵。
夜风吹过厂房的破窗，发出呜呜的声响。张嘉豪握紧 bp 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对着机器沉声说道：“各队立刻撤离据点，返回市区集合！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李伟的真正藏身处，一定在我们忽略的地方！” 而他心里清楚，那个被忽略的地方，必然是前世周明远最隐秘的囤货据点 —— 城郊废弃印刷厂。
可此刻，旧砖窑厂方向已经传来了王磊的 bp 机信号：“张总，我们找到人了！不对，是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