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药仙的指点,我除去衣衫,坐在石榻上,将白羚羊轻轻抱在怀中,起初她有些抗拒,身体微颤,但在我温和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下来。
我之前与心莲、玄花疗伤祛毒多次,已是驾轻就熟,心莲原身之关窍温润肥硕,很是好找;玄花的就有些小巧秀美,初始时颇费周折,到得后来才得心应手。
白衣与心莲、玄花原体不同,但也是大同小异,我摸索着找准白衣的关窍,运起混沌纯阳真之气,缓缓注入她体内,真气初始进入顺利,不似心莲的肥硕易寻,又比玄花的稍显流畅,但很快便遇到了阻碍——那是体内阴气形成的阻塞。
“姑娘,请放松心神。”我轻声道,“让我们共同引导真气。”
她含羞闭上眼睛,全身心信任的依偎在我怀中;我感受到她的配合,加大真气输出,身躯一震,真气顿时冲破那处阻塞,混沌真气与幽冥之气在她体内激烈交锋,她痛苦地颤抖着,身躯不断收缩抽搐,引导真气冲刷关窍,却强忍着始终没有挣扎。
慢慢的,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魂魄仿佛产生了共鸣,我看到了她的记忆——
高山之巅,一只白羚羊仰望星空,吸收月华;深山洞穴中,她刻苦修炼,历经雷劫;山间小路上,她救助被落石砸伤的旅人,采集山中药草,治愈患病的百姓...
五百年的修行,无数次的善举,铸就了这位善良的白衣仙子。
我也感受到她内心的孤独与向往——对人间男女真情的期盼,对相知相伴的渴望,还有...那一日初见时,她已经看出众女的原身,心中升起对我与众女的好奇,心中泛起的微妙涟漪:“她们和他都可以,那我和他可不可以?”
“原来...”我心中感动,不由将她搂得更紧,“你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我们。”
她眼中流出欣慰的泪水,那是被理解的感动。
在灵与肉的共鸣中,混沌纯阳真气终于在她体内形成完美的循环,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真气竟然自发地开始交融,如同久别重逢的知己。
真气交融越来越深入,我怀中的白羚羊开始发生变化,她的身形在光芒中逐渐变幻,从头到脚,一点点的化为人形,最终化为了初见时那清丽的白衣女子。
“文远!”她轻声唤道,俏脸微红。
我看着怀中佳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多谢舍身相救,白衣此前为原身……实在惭愧。”
“该说感谢的是我。”我真诚地说,“若不是姑娘仗义相助,我们恐怕早已遭了幽冥会的毒手。”
我们相视无言,却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悸动,灵肉的交融仍在继续,而且越来越深入,仿佛要将我们的魂魄连接在一起。
“文远。”她忽然抬头,眼中带着决然,“白衣愿以此身相随,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还未来得及回应,她已轻轻依偎过来。在真气的牵引下,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最终唇齿相接。
这一次的真气交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刻,我感受到她的五百年修为与我的混沌真气完美融合,在我们的经脉中循环往复,每循环冲击一次,她的伤势就好转一分,而我的修为也精进一层。
不知过了多久,交融渐渐平息,她靠在我怀中,面色红润,伤势已然痊愈。
“文远。”她羞涩地不敢看我,“白衣...白衣实在大胆...”
我轻抚她的秀发:“若非姑娘大胆,文远又怎知心中早已对姑娘暗生情愫?”
她惊喜抬头:“此言当真?”
我点头:“那日初见,便为姑娘的绝世风采所动,只是当时事务缠身,未及细想,今日重逢,方知此心早对姑娘念念不忘。”
她眼中泪光闪烁,那是喜极而泣。
当我们携手相拥走出山洞时,等在外面的胡六姑见状,会心一笑:“看来,药仙圃要办喜事了。”
回到药仙圃,玉娥等人见到恢复人形的白衣,都为她高兴。当得知我们互诉衷肠后,更是纷纷表示祝福。
昭月拉着白衣的手:“太好了!以后我们又多一个姐妹了!”
玄花打趣道:“文远这是要把天下奇女子都收入囊中啊!”
在药仙圃休整两日后,我们继续北上。这一次,队伍中又多了一位白衣仙子。
临行前,药仙特意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文远,你可知混沌真气的真正来历?”
我摇头:“还请前辈指点。”
药仙神色凝重:“混沌真气乃天地初开时的本源之力,本不该为凡人所有,你能得此力量,恐怕不是偶然。幽冥会处心积虑想要得到它,必定另有深意。”
他递给我一个锦囊:“遇到无法解决的危机时,打开它,或可保命。”
我郑重接过锦囊,心中却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混沌真气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辞别胡六姑与药仙,我们一行人继续北上,队伍中多了白衣,她五百年修为在身,虽不擅打斗,但医术精湛,这一路上救治了不少黎民伤患。
离了药仙圃,我们专挑偏僻路径行进,一方面是躲避幽冥会眼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查探那些隐藏在荒山野岭中的幽冥会据点。
这一日,我们行至一处山谷,远远便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循着气味寻去,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谷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有老有少,死状凄惨。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尸体的心脏都被挖走了,胸口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是幽冥会的血祭!”玉娥面色凝重,“他们在用活人心脏修炼邪功!”
白衣蹲下身检查尸体,眼中含泪:“这些人死了不到三个时辰,都是附近的村民。”
昭月怒道:“这些丧尽天良的恶魔!”
我们顺着血迹追踪,在山谷深处发现了一个幽冥会的秘密据点。
这是个伪装成矿场的邪术工坊,里面不仅有大量被囚的百姓,还发现了幽冥会炼制邪药和法器的工场。
激战过后,我们救出了被囚的百姓,摧毁了这个魔窟,但看着那些惊魂未定的幸存者眼中那空洞麻木的眼神,我心中沉甸甸的。
“这已经是发现的第三个据点了。”红袖叹道,“幽冥会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
继续北上,沿途所见更是触目惊心,战乱频仍,盗匪横行,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的惨剧时有发生,路边常见饿殍遍野。
这一日,我们行至一个刚被洗劫过的村庄;村中余火未熄,尸横满地;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坐在一具妇人的尸体旁,不哭不闹,眼神空洞。
白衣上前轻声询问,才知这女孩的母亲为保护她,被乱兵杀害,女孩已经在这里坐了两天两夜,不饮不食。
昭月将女孩搂在怀中,泪水涟涟:“这乱世,何时才是个头?”
玄花怒道:“都是那些割据军阀,为争地盘不择手段,更不顾百姓生死!”
玉娥却摇头:“不止如此,我观察多时,发现这些战乱背后,都有幽冥会的影子,他们在故意利用世人的贪欲恶念挑起纷争,制造死伤,好收集怨魂修炼邪功。”
我心中凛然,若真如玉娥所说,那这幽冥会所图,恐怕不只是江湖霸权那么简单。
继续前行,我们每到一处,必先打听当地情况,暗中查探幽冥会踪迹;一旦发现,立即清除。
同时,我们也尽力救助沿途难民,虽然力量有限,但总好过袖手旁观。
这日傍晚,我们在一条小河边歇脚,白衣为几个受伤的难民诊治,昭月在一旁帮忙,玉娥和红袖在准备晚饭,玄花则化作狗形,在四周警戒。
我坐在河边,望着西沉的落日,心中感慨万千,这一路走来,见证了太多人间惨剧,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文远,在想什么?”白衣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轻声问道。
我叹道:“在想这乱世因何而起,又到何时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