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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的办公电话铃声划破工作室的忙碌,来电显示是一串无归属地的虚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道刻意压低、带着电子合成音的男声:“是星辰工作室吗?我们有一个1000万的智慧系统开发项目,想委托你们承接。”

1000万?

这个数字让正在旁边讨论技术方案的林辰和赵磊同时顿住。星辰工作室虽已拿下3000万在手订单,但单个千万级的项目,还是成立以来的头一次。

“您好,请问贵公司名称是?项目具体需求是什么?”苏晴保持着专业的冷静,指尖飞快敲击键盘,尝试追踪来电源头,却发现对方启用了多层Ip伪装,根本无法定位。

“公司名称暂时不便透露,你可以叫我们‘宏图鼎盛’。”电子合成音依旧没有起伏,“项目需求是开发一套多模态数据融合的实时响应系统,应用于商业综合体的智能安防与运营调度,核心要求是支持10万级终端并发接入,延迟控制在0.1秒内,同时兼容三种不同协议的硬件设备,工期45天。”

赵磊听到这里,眉头瞬间拧成疙瘩。他快步走到苏晴身边,对着话筒追问:“0.1秒延迟+10万级并发+跨协议兼容,还要45天交付?这根本不符合行业常规!就算是头部大厂,配备50人以上的核心团队,至少也需要90天,我们现在只有20人,还要同步推进三个现有项目,根本不可能完成!”

行业内公认的智慧系统开发逻辑里,多模态数据融合本身就是技术难点,不同协议的硬件适配需要逐一代码调试,10万级并发的压力测试更是需要反复打磨,45天的工期,无异于让短跑运动员用百米速度跑马拉松——完全是违背客观规律的要求。

“我们知道难度大,所以才愿意支付1000万的高额报酬。”电子合成音抛出诱饵,“预付款30%,签订合同后立即到账;项目交付并通过我们的验收标准,支付剩余70%。如果逾期交付,按日扣除合同总额的1%作为违约金;若验收不合格,不仅要退还预付款,还需赔偿合同总额50%的损失。”

苛刻的条款让苏晴的脸色沉了下来。逾期违约金每日1%,45天工期若延误10天,违约金就高达100万;验收标准由对方单方面制定,后续很可能故意找茬拒付尾款,甚至反咬一口要求赔偿,到时候星辰工作室不仅赚不到钱,反而会陷入巨额债务和诉讼泥潭。

“我们需要时间评估项目可行性,24小时后给你答复。”苏晴没有立刻答应,挂断电话后,看向林辰,“林辰,这明显是个陷阱。45天的工期根本不可能完成,对方的付款条款和违约金设置,就是冲着拖垮我们来的。”

林辰指尖敲击着会议桌,眼神深邃。商业推演天赋已全速运转,脑海中快速浮现出一串数据链:项目成本预估(核心人力15人x45天=675人天,硬件租赁、服务器测试等费用约200万)、现金流压力(30%预付款300万,扣除成本后剩余100万,若现有项目回款延迟,很可能导致资金链断裂)、潜在风险(逾期违约金、验收纠纷、现有项目延误导致的客户流失)。

“不是可能,是肯定。”林辰的声音冰冷,“宏图鼎盛,名字里带‘宏图’,明显是在影射之前倒闭的宏图工作室,而背后推手,大概率是林坤。他封了档案、威胁了专家、发动了黑客攻击,都没能阻止我们,现在就想用这个订单陷阱,让我们陷入两难。”

“两难?”赵磊不解。

“对。”林辰在白板上画下两条路线,“接订单,我们必须抽调核心人力,现有国企、文旅局的项目会延误,面临违约风险;不接,林坤可能会散布我们‘技术不行、不敢接大项目’的谣言,破坏我们的行业口碑,同时他还可能再换一种方式打压我们。更狠的是,他算准了我们急需资金扩大团队、调查真相,300万预付款就是诱饵,让我们明知是陷阱也忍不住想咬。”

苏晴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他想让我们在这个不可能完成的项目上耗尽资源,等我们陷入资金链断裂和违约纠纷时,再趁机收购工作室,或者彻底搞垮我们,让林辰再也没有能力追查养父母的死因。”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起来。新招聘的项目主管周明忍不住开口:“那我们直接拒绝不就行了?明知道是陷阱,何必往里跳。”

“拒绝容易,但后果难料。”林辰摇头,“林坤既然设了这个局,就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拒绝,他下一步可能会动用更卑劣的手段,比如伪造我们的产品存在安全漏洞,或者联合供应商断供,甚至对我们的员工进行威胁。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接招,找到他的破绽反将一军。”

“接?可45天根本做不完啊!”赵磊急道,“就算我们全员24小时连轴转,也不可能达到他的要求,到时候还是会陷入违约金的泥潭。”

“常规方法做不完,但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推演中已经找到了破局关键,“他的陷阱核心是‘工期短、要求高’,但他忽略了三个关键点:第一,跨协议兼容可以用我们之前研发的适配中间件优化,节省60%的调试时间;第二,10万级并发不需要全量开发,我们可以采用‘边缘节点+云端调度’的架构,优先实现核心功能,非核心功能后续迭代;第三,验收标准是他的杀手锏,但我们可以在合同中加入‘第三方权威机构认证’条款,让他无法单方面找茬。”

赵磊眼睛一亮:“对!我们的适配中间件经过国企项目的验证,稳定性没问题,稍微优化一下就能兼容这三种协议;边缘+云端的架构,我之前做过技术预研,45天内完成核心功能完全可行!”

“还有现金流。”苏晴立刻补充,“300万预付款到账后,我们可以优先支付现有项目的供应商款项,同时跟国企、文旅局沟通,说明我们承接了一个重点项目,申请将现有项目的交付期顺延15天,用后续的服务升级作为补偿。国企那边之前很认可我们的技术,大概率会同意。”

林辰点头,进一步完善计划:“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做三件事。第一,合同谈判时,要求对方提供详细的硬件参数和接口文档,明确‘因甲方资料不全导致工期延误,乙方不承担责任’,把主动权握在手里;第二,赵磊组建专项技术组,只抽调5名核心成员,其余人继续推进现有项目,避免顾此失彼;第三,苏晴同步调查‘宏图鼎盛’的背景,找到它和林坤关联的证据,这很可能成为我们反击他的重要筹码。”

“调查宏图鼎盛?”苏晴有些为难,“对方隐藏得很深,虚拟号码、无公开信息,恐怕不好查。”

“不好查不代表查不到。”林辰看向赵磊,“技术溯源的事情,交给赵磊。对方要和我们对接项目资料,必然会留下网络痕迹,比如邮箱、文件传输地址、甚至是技术对接人的真实Ip,只要抓住一个破绽,就能顺藤摸瓜。”

赵磊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只要他们和我们有任何网络交互,我就能找到他们的真实地址,就算是林坤的空壳公司,也能查出背后的资金流向!”

24小时后,苏晴按照约定回电“宏图鼎盛”,表示愿意承接项目,但提出了三项修改意见:补充详细的硬件参数和接口文档、加入第三方权威机构验收条款、因甲方资料延误导致的工期顺延不视为违约。

电话那头的电子合成音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想到星辰工作室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可以。合同我们会尽快发给你,资料会在签订合同后24小时内提供。希望你们能按时交付,不要违约。”

挂了电话,苏晴看着林辰:“他们答应得很痛快,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正是我要的。”林辰冷笑,“他们急于让我们签下合同,说明他们的计划很紧迫,也意味着他们的破绽会更多。等合同签订、资料到手,我们就能顺着线索,一步步挖出林坤的狐狸尾巴。”

两天后,双方签订了正式合同。300万预付款很快到账,星辰工作室的账户瞬间充裕起来。与此同时,“宏图鼎盛”提供了硬件参数和接口文档,但林辰翻看后发现,部分核心参数存在模糊不清的地方,甚至有两处明显的矛盾。

“果然有问题。”林辰将资料扔在桌上,“这些模糊和矛盾的参数,就是他们埋下的伏笔。等我们后续提出疑问,他们就会故意拖延回复,或者指责我们理解有误,最后把工期延误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那我们怎么办?”苏晴问道。

“立刻发函,要求对方在48小时内补充清晰、准确的参数资料,并注明若超时未补充,视为资料提供延误,工期相应顺延。”林辰语气坚定,“同时,赵磊启动技术预研,基于现有资料搭建基础架构,等对方补充完资料,立刻全速推进。”

赵磊早已摩拳擦掌,带领5名核心技术成员,一头扎进了项目研发中。适配中间件的优化比预想中更顺利,仅用3天就完成了三种协议的兼容测试;边缘+云端的架构搭建也快速推进,核心模块的代码编写效率远超预期。

苏晴则一边跟进合同条款的落实,一边协助赵磊调查“宏图鼎盛”的背景。赵磊通过对方发送资料的邮箱地址,溯源到了一个隐藏的服务器Ip,进一步查询发现,这个服务器的注册人信息虽然是伪造的,但服务器的托管机房,正是林氏集团旗下的林氏数据中心。

“找到了!”赵磊兴奋地大喊,将查询结果投屏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这个服务器属于林氏数据中心,而且最近三个月的运维记录中,有多次来自林坤办公室的登录痕迹!宏图鼎盛就是林坤成立的空壳公司,这个订单陷阱,百分百是他设的!”

屏幕上的证据链清晰明了:服务器注册信息、林氏数据中心的托管协议、林坤办公室的登录日志、Ip地址的物理定位,每一项都指向林坤。

苏晴立刻用可信时间戳固定了这些证据:“有了这些,就算后续他们想耍赖,我们也能证明是林坤恶意设局,不仅可以反诉他们不正当竞争,还能把这些证据和他封存档案、威胁专家的事情结合起来,向纪检委举报。”

林辰看着屏幕上的证据,眼神冰冷。林坤以为用一个空壳公司就能掩盖真相,却没想到自己的运维习惯暴露了行踪。这个订单陷阱,如今反而成了他们收集林坤罪证的重要渠道。

“继续推进项目,按原计划来。”林辰下令,“赵磊,技术上不要留手,尽量在45天内完成核心功能交付,让他们找不到拒收的理由;苏晴,整理所有证据,联系纪检委和媒体,等项目交付时,我们一起发难,让林坤措手不及。”

工作室里再次掀起忙碌的热潮,但这一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的笑容。他们不再是被动陷入陷阱的猎物,而是主动布局的猎人。林坤的阴谋,不仅没能拖垮星辰工作室,反而让他们更加团结,更加坚定了反击的决心。

45天的工期一天天临近,赵磊带领的技术组进展神速,核心功能已经完成了80%的开发,剩下的20%主要是细节优化和压力测试。而“宏图鼎盛”那边,在收到星辰工作室要求补充参数的函件后,果然拖延了3天才回复,这也为星辰工作室争取了3天的工期缓冲。

林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他知道,项目交付的那天,将是他和林坤正面交锋的开始。他不仅要顺利交付项目,拿到尾款,还要用收集到的证据,给林坤沉重一击,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林坤此刻还沉浸在自己的阴谋中,以为星辰工作室已经陷入了他设下的陷阱,却不知道,一张复仇的大网,正在悄然向他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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