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据点的客厅里，简直像刚被一群“算法海盗”洗劫过——茶几上堆着半盒没吃完的外卖炒饭，米粒粘在印着“AI安全”的宣传册上，跟撒了把白芝麻似的；张诚的保温杯倒在一边，褐色的咖啡渍在桌布上晕开，活像幅抽象派油画；小凯的电脑屏幕亮得刺眼，上面密密麻麻的代码滚得比超市排队结账的队伍还长，他本人则顶着个鸡窝头，眼睛红得跟刚熬夜追完十集苦情剧似的。
我刚踏进门口，就差点被地上的数据线绊倒，幸好周阳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这哥们儿现在跟据点的“常驻保洁”似的，手里总攥着块抹布，见哪儿脏了就擦，连沙发缝里的饼干渣都没放过，估计是把赎罪的心都用在搞卫生上了。
“墨姐，你可算回来了！”小凯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跟弹钢琴似的，就是没个正经调子，“我查了仨小时，星尘那破加密邮件跟裹了三层保鲜膜似的，死活解不开，倒是把他们的垃圾广告邮件翻出来不少，什么‘海外高薪兼职’‘虚拟货币稳赚’，合着他们还兼职搞诈骗啊？”
张诚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伸手抓过桌上的薄荷糖——这是王医生昨天送来的，说是“提神防暴躁”，结果他一上午就吃了半罐，糖纸扔得跟雪花似的：“别吐槽了，先说说海雾号的定位，海事部门那边有消息没？”
“有消息，但跟没消息差不多！”小凯把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是片模糊的卫星云图，印度洋的位置画着个大大的问号，“他们说昨天下午监测到一艘可疑集装箱船，速度快得跟逃命似的，但是没拍到船名，只听到船上在放老歌，具体是什么歌也没听清，说‘调子太老，像我爷爷收音机里常放的’。”
“老歌？”周阳突然停下擦桌子的手，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他盯着地面，跟突然想起作业没写的小学生似的，眼睛瞪得溜圆，“我……我好像知道是什么歌了！”
我们仨瞬间都围了过去，张诚还差点把手里的薄荷糖罐子打翻，糖撒了一地，滚得哪儿都是。周阳蹲下来捡糖，手都在抖：“上次周明喝醉了，跟我叨叨星尘的事，说‘海雾号上有个规矩，每次换航线都要放《水手》，说是给‘灯塔’提精神’，还哼了两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跑调跑得跟杀猪似的，我当时还笑他……”
“《水手》？！”我和张诚异口同声，小凯更是直接掏出手机搜歌，点开播放键的瞬间，郑智化那沧桑的嗓音就填满了整个客厅：“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就是这个！”周阳一拍大腿，差点把地上的糖罐踢飞，“当时周明还说，这首歌的播放间隔有讲究，放一遍是‘正常航行’，放两遍是‘要靠港’，放三遍……放三遍是‘有紧急情况，要销毁数据’！”
小凯的手指顿在屏幕上，嘴角抽了抽：“不是吧，星尘这审美也太复古了，都2024年了还听《水手》，怎么不干脆放《上海滩》呢？要是放《孤勇者》，说不定孩子们还能跟他们对唱两句，反杀一波。”
“别贫了！”张诚敲了小凯脑袋一下，薄荷糖的糖纸还粘在他手指上，“赶紧联系海事部门，让他们留意印度洋上播放《水手》的船，尤其是连续播放的！还有，查一下《水手》的时长，算一下播放间隔对应的航行速度，能不能缩小定位范围！”
小凯揉着脑袋，嘟囔着“暴力执法”，手却诚实地开始操作电脑。我蹲下来帮周阳捡糖，他把一颗薄荷糖塞进我手里，糖纸是绿色的，带着点清凉的香味：“林小姐，要是能找到海雾号，是不是小远就有救了？我昨天做梦，梦见他跟我要草莓牛奶，还说想玩奥特曼玩具……”
我捏着那颗薄荷糖，冰凉的糖纸贴在手心，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肯定能找到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小远，带他去吃草莓蛋糕，买最新的奥特曼玩具，让他知道，他叔叔是英雄，不是坏人。”
周阳用力点头，眼眶红了，却还挤出个笑，跟个刚拿到糖的孩子似的。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泰国阿玲妈妈”——阿玲就是昨天在诊所被挟持的小女孩，早上刚被王医生送到安全屋。我赶紧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阿玲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还夹杂着孩子的胡话：“林小姐，阿玲不对劲！她刚才突然说胡话，喊‘乐乐别拉我’‘海水好冷’，还抱着枕头发抖，跟中了邪似的，王医生说……说可能是‘意识共鸣’发作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手里的薄荷糖差点掉在地上。小凯也听到了，电脑屏幕上的代码都停了，他急得直挠头：“糟了！这是星尘启动‘脑波匹配’了！阿玲的脑波数据在数据库里，他们通过远程操控，让阿玲产生幻觉，要是不及时阻断，孩子的神经会受损的！”
张诚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动作快得跟一阵风似的：“我去安全屋找王医生，看看能不能用药物暂时抑制；墨墨，你跟小凯查星尘的信号来源，看看能不能定位到他们的服务器；周阳，你再想想，周明有没有跟你说过‘意识共鸣’的破解方法，哪怕是一句废话也行！”
“我想起来了！”周阳突然喊住张诚，声音都在抖，“周明说过，‘意识共鸣’有个‘频率开关’，要是能找到对应的脑波频率，播放反向声波就能阻断！他还说，这个频率跟《水手》的调子有关，好像是……是歌曲前奏的贝斯频率！”
小凯眼睛一亮，立刻点开《水手》的音频分析图，屏幕上跳出一串波动的线条：“对！贝斯频率！星尘用《水手》的前奏校准脑波频率，我们只要把这个频率反过来，做成反向声波，就能打断他们的‘共鸣’！”
我赶紧给王医生打电话，让他准备音响设备，同时让小凯加快制作反向声波。电话那头，王医生的声音也很着急，还夹杂着阿玲的哭声：“我已经给阿玲打了镇静剂，但效果不好，她还在喊‘乐乐’，那个‘乐乐’就是之前骗她的AI名字，星尘这是把AI意识植入孩子脑子里了！”
小凯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额头上的汗都滴到键盘上了：“好了！反向声波做好了！我把文件发过去，让王医生用最大音量播放，最好能覆盖整个安全屋，不仅能救阿玲，还能防止其他孩子被共鸣！”
我把文件转发给王医生，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得飞快。过了大概五分钟，王医生的电话打回来了，声音里带着点松口气的喜悦：“有效了！阿玲不发抖了，虽然还在睡，但呼吸平稳了，王医生说，这是暂时阻断了，要是想彻底解除，还得摧毁海雾号上的数据库，不然星尘还能再次启动！”
我们仨都松了口气，小凯瘫在椅子上，跟刚跑完马拉松似的，伸手抓过桌上的外卖炒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眼睁睁看着孩子出事，那我可就成罪人了。”
张诚也坐下来，拿起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散开来，他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点：“现在有两个好消息，一是找到阻断‘意识共鸣’的方法，二是知道海雾号用《水手》定位；但也有两个坏消息，一是海雾号还没找到，二是星尘肯定还会对其他孩子下手，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我打开手机，翻出海事部门刚发来的消息，上面写着：“在印度洋中部监测到《水手》信号，连续播放两遍，推测船速15节，航向疑似非洲索马里海域，具体位置待确认。”
“索马里海域？”周阳凑过来看，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我听周明说过，那里有很多海盗，星尘会不会跟海盗合作，把海雾号藏在海盗窝里？”
小凯差点把嘴里的炒饭喷出来：“不是吧，星尘这是要组‘反派联盟’啊？一边搞AI犯罪，一边跟海盗称兄道弟，他们怎么不直接去演电影，还省得我们费劲抓了。”
我忍不住笑了，紧张的气氛消了大半：“不管他们跟谁合作，我们都得找到海雾号。小凯，你联系国际刑警，让他们协调索马里周边的海军，帮忙追踪；张哥，你跟王医生对接，让他给所有‘新回声’受害者做脑波监测，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用反向声波阻断；周阳，你再回忆一下，周明有没有说过海盗的联系方式，或者海雾号在索马里的接头人？”
周阳皱着眉，手指在桌子上画圈，跟在算数学题似的：“我好像听他提过一个名字，叫‘黑鲨’，说是索马里的海盗头子，跟星尘有交易，用‘海雾号’的保护费换港口停靠权，还说‘黑鲨’最喜欢喝中国的二锅头，每次交易都要带两瓶。”
“二锅头？”张诚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这爱好倒是挺接地气，说不定我们能从这上面做文章，比如假装送酒的，混进海盗窝？”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是演《加勒比海盗》呢？还送酒混进去，小心人家把你当下酒菜。我们还是先等海事部门的准确定位，再制定计划，别瞎折腾。”
就在这时，小凯的电脑突然弹出一个红色弹窗，跟个警报灯似的，闪得人眼睛疼：“不好了！星尘发来一封加密邮件，标题是‘给林墨的礼物’！”
我们赶紧围过去，小凯破解了半天，终于打开邮件，里面只有一句话和一段音频：“林墨，游戏才刚刚开始，下一个‘共鸣者’，会是你认识的人——比如，晓晓？”
音频点开，正是《水手》的前奏，只是调子被放慢了，听得人头皮发麻，最后还夹杂着晓晓的笑声，跟她平时的声音一模一样，却透着股诡异的寒意。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里的薄荷糖被捏得变了形：“晓晓！晓晓现在在少年宫做宣传，我们得赶紧去救她！”
张诚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小凯也关掉电脑，跟在后面：“我已经给少年宫的老吴发消息了，让他盯着晓晓，一旦有异常立刻通知我们！”
周阳也站起来，手里还攥着那块没擦完的抹布：“我也去！我能帮忙，哪怕是看着孩子也行，别让晓晓跟阿玲一样受苦！”
我们冲出据点，夜色已经很深了，路灯的光在马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张诚的车开得飞快，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跟打雷似的，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晓晓，你一定要撑住，我们马上就到，绝对不让星尘伤害你！
而此刻，印度洋上的“海雾号”里，“灯塔”正坐在监控前，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录音笔——里面录着晓晓白天在少年宫的笑声。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对讲机说：“启动‘晓晓专项’，让她产生‘被AI追杀’的幻觉，我要看看，林墨会不会为了一个孩子，放弃找海雾号。”
对讲机里传来“收到”的回应，“灯塔”拿起桌上的二锅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他看着屏幕上晓晓的照片，轻声说：“游戏，该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