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王家的事,苏雨荷就带着三公主直接去了修渠工地。她们随便找了一个小组,挨个排查情况——一个小组的人基本都来自同一个村子,问清楚他们在家平时做什么、家里有几口人、经济怎么分配、每次服劳役家里派谁来,一调查就能摸清不少问题。
她们在这个小组里发现一个叫张老三的人:每年服劳役,家里都派他来,可他前脚刚走,后脚老娘就会和两个嫂子一起欺负他的媳妇和孩子。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事——张老三的媳妇孩子不仅吃不饱饭,还要干家里所有的活,而张老三服劳役挣的钱,还要如数交给家里。
另一个叫李老大的年轻人,今年二十岁。九年前他娘亲去世,爹爹给他娶了后娘。从那以后,家里的重活脏活全是他干,还得帮着爹爹给后娘带来的儿子娶媳妇。如今后娘的孙子都五岁了,李老大的婚事却还没着落。
三公主把张老三和李老大叫到一起,问他们想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想改变,可实在没有办法啊!”
“我可以帮你们办理分家,要是有必要,也能帮你们断亲。”三公主说,“你们这个小组里,还有谁想改变现状的,都可以跟我说。只要我调查属实,一律帮着处理。”
这话一出,小组里又有两个人站了出来——他们也常年替家里服劳役,早就想从家里分出去单过了。
公主立刻调来了他们村子的村长,经过核实,顺利帮小组里的三个人分了家。其中张老三和李老大,不仅分到了应得的财产,还成功和家里断了亲。
这事很快就在工地上传开了,不少民工纷纷找过来,也想请公主帮忙分家或断亲。苏雨荷把这些人的情况都记录下来,然后带着手下人一个小组一个小组地排查。因为这次出来带了不少人手,大家按照这个方法分头行动,很快就帮三十多个人成功分了家,有的还断了亲。
接下来几天,两位公主住的帐篷前天天人来人往,周围的民工都来寻求帮助。其中有个叫张二牛的人,不仅自己要求从家里分出来,还请求公主帮他大哥也分出来。
原来张二牛家里有五个兄弟,他排行老二,大哥是老大,下面还有老三、老四、老五。老三、老四、老五在家从不干活,却特别受二老的溺爱。为了供养不学无术的老儿子念书,张二牛的老娘竟然要把十三岁的大孙女卖掉……
张二牛说,老三、老四、老五就像钉在他和大哥身上的蛀虫,不停吸血。虽然是一个爹娘生的,可老两口的心偏得没边了。提起这些事,张二牛气得眼圈都红了。
经过调查,张二牛所说的情况属实。三公主大笔一挥,要求县衙立即处理此事。
进一步调查后发现,张二牛的侄女张大丫已被卖到府城的刘财主家。这刘财主是个惯会玩弄幼小女性的淫贼,经他手折磨致死的年轻姑娘,已经有六个了。如今张大丫在他家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负责调查的人刚把情况报上来,三公主就气得一拍桌案站了起来:“那你们还等什么?要等到人没了再办吗?”
“三公主别气,我们今天就去处理。”苏雨荷劝道,“不过我得提醒你,光生气没用,咱们得想办法治治他们,让这些恶人也尝尝不痛快的滋味。”
于是二人带着随从,又带上张二牛,一起去了县衙。县令听说公主来了,吓得赶紧出来迎接。两位公主没下马车,随从们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讲了一遍。随后县令带着公主一行,一路小跑赶到了刘财主家。
进院后,县令高声说道:“县衙接到上面通报,要在此缉拿一名逃犯!请府上所有人都到院中集合,不许私藏一人,若有隐瞒,以同罪论处!”
刘家全家一共二十口人站在一起,院里的丫鬟、小厮本该有十人,现在却只来了九个。护卫们上前一步,对着刘财主和管家每人扇了两巴掌:“我们刚才怎么说的?为什么少一个人?”
“报、报告县太老爷,另一个人病了,趴在床上起不来……”管家哆哆嗦嗦地回话。
“去,把那个人抬过来!”秋菊厉声命令。
不大一会儿,两个下人用被子裹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走了出来。女孩吃力地往人群里看了两眼,刚好看到张二牛,虚弱地喊了一声:“二叔,救我……”话没说完,就又昏厥了过去。
“说!这个女孩是谁打的?”县令问道。院里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这时,刘财主家的老太太从人群里站了出来,有气无力地说:“这丫头是我打的。”看她说话都没力气的样子,显然是在袒护别人。
“你个老太婆,自己说话都费劲,还能打人?分明是戏耍本县令!来人,掌嘴二十下!”两个男衙役立刻走过去,拽住老太太就要动手。
“哎呀大老爷,可使不得啊!我家老太太已经病了三个月了,这二十个嘴巴子下去,她非得没命不可!”一个婆子赶紧上前阻拦。
“哦?一个快死的人,还愿意出来替人顶罪?那真正作恶的人,怎么没胆子站出来?”苏雨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带着几分冷意。
听到这话,刘财主的夫人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一眼身旁的刘财主。其实她早就痛恨刘财主的淫荡行径,可自己没权没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见刘财主还躲在人群里装好人,她终于忍不下去了,站出来喊道:“你别装了!有脸做这种事,怎么没脸站出来?”
“啪啪!”两个重重的耳光突然扇在刘夫人脸上。站在她身边的刘老太太恶狠狠地骂道:“都是你这不守妇道的东西闹的!你不肯跟我儿子圆房,还怪他找小姑娘?”
“好!今天官家老爷们来了,我也求你们给我做主!我要跟刘财主和离!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个老淫贼的所作所为了……”刘夫人哭着喊道。
“你的事先往后放一放,我们肯定给你办。先惩治这个老淫贼!”县令说道。早就有两个衙役冲上前,把刘财主摁倒在地。
“大老爷,我承认这事是我干的,可那小丫头是我买的小妾,有卖身契的!”刘财主还在狡辩。
“有卖身契,你就能把人活活折磨死?你老实说,你这样打死过多少人?”